浅谈新诗的语言艺术
浅谈新诗的语言艺术人有人言兽有兽语,感情的交流总要通过一定的方式。文艺的出现,使人类的语言交流更为多样化,缤纷化,细腻化,传神化,根据各自的特点出现了许多分支,譬如;听觉语言(语音交流,音乐,器乐,曲艺,戏剧,密码电传、击掌为号等),视觉语言(美术、雕塑,园林,建筑,影视,旗语、哑语,眉目传情等),肢体语言(舞蹈,杂技,哑语,表演、打斗,撒泼等),文字语言(文学、信函,图书,报刊,广告等),还有其他,不一而足。这些交流方式源于生活,又为生活服务,为人们所共识。
诗歌语言,是文学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包含艺术化的生活语言,它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人们日常交往运用的是生活语言(语音和一般文字交流),往往通俗直白,说清楚即可,听明白就行,不大需要艺术方面的加工。不过有些人有些时候也讲究说话艺术,表现出幽默诙谐富有情趣的语言风格,让人感受到别具一格的风采。艺术语言就有别于生活语言,它特别需要对生活语言进行艺术加工,在生活语言的基础上,运用各种修辞方法和表现手法装饰打磨生活语言,使之艺术化,进而达到“图画美,音乐美和建筑美(闻一多语)”的语言境界,形成诗歌语言。有人将生活语言和艺术语言套用数学中坐标投影的理论进行图解,说生活语言为“横轴”,艺术语言为“纵轴”,诗歌语言便是纵轴在横轴上的“投影”云云,也未尝不可,不过繁琐些而已。
新诗,是“五四”运动后兴起的白话诗歌新体,可以说是中国传统古典诗歌的全新解放,使诗歌文学更接地气,更通俗易懂,更大众化。冲破了格律,音韵,排列,词法句法等旧体诗词的重重束缚,以领引现代文学的姿态脱颖而出。既然是白话体诗歌,那么就更接近于生活语言,为更多的人所接受,所理解,所创作,所传播,因此,新诗创作的成功与否也就在于其作品是否利于人们接受,理解、传播,而又具有一定的艺术审美价值。
新诗的艺术美感与白话体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是相辅相成的,既相互促进,又相互制约。简单直白不加修饰的生活语言算不得新诗;刻意的单独追求词汇的罗列雕琢,甚至莫名其妙地修辞,留白,跳跃等伪艺术的语言也不是新诗。只有那些比较准确地艺术化的诗歌语言才是新诗。
究竟怎么恰如其分地将生活语言艺术化,使之成为大多数人能够认可诗歌语言呢?这是当今新诗创作理念的焦点。其实,生活语言的艺术化俯拾皆是,比如我说:“吃饭去!”你说:“喂脑袋去!”二者的表意是相同的,但后者就艺术化了。再如我说:“意见不一致。”你说:“裤裆里放屁,跑两叉股里去了!”意思差不多,后者也艺术化了。当然这还都不是诗歌语言,诗歌语言还要精练精致文雅含蓄,并且要考虑到整首诗歌的立意,构思,意境,情韵,技巧,乐感和排列组合等等,因为任何艺术语言都要放在整首诗中评价才有意义。哪怕最简短,最平实的生活语言,如果在特殊的语境中,在与上下文的衔接中迸发出智慧,睿智的火花,能够给人趣味,共鸣,启迪和激动,这种语言就已经艺术化,已经升华为诗歌语言!相反,就算我们煞费苦心的罗列堆砌一大堆不相关的辞藻,莫名其妙地运用一整套修辞方法,一系列的表现手法,只要不能让人读懂,有所理解,有所感悟,有所触动,而像猜谜语似的百思不得其解,都不能说是一首成功的好诗。有人说“不好好说话说出不好说的话”就是诗歌,其实不然。不是“不好好说话”,而是不讲生活语言,选用艺术语言;不是“不好说的话”,而是含蓄,内敛,意境深邃的诗歌语言。简洁一点说,就是:选用艺术语言,组合成诗歌语言,这就是诗歌。
由此想到人们常说的诗歌创作的“三境界”:一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二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三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其实第一境界不过说诗歌作品局限于原型的临摹与复制,以生活语言入诗,反映原本的生活,还不具备诗歌语言的特征,没有诗歌的意境和情韵。第二种境界是指知道了将生活语言艺术化,并运用艺术化语言描摹渲染原型,使其突兀,鲜明,具备了诗歌语言的特征,但却失去了自然之趣,多了许多刻意的雕琢与牵强,只是一种变态的美感。第三种境界告诉我们成功的诗歌是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生活语言,作者却能让它在不动声色的自然之趣中升华,超越了艺术语言的构建,直接抵达诗歌语言的殿堂,既保持了原型的原汁原味,又拓展了它的内涵和外延,没有矫揉造作之嫌,没有牵强附会之意。这三种境界与诗歌语言的升华有极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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