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春的旋律
定州,乃中山古国遗址。城中有靖王坟、孔庙、贡院等名胜。有千年白果树、落星石等文化瑰宝。始建于北宋咸平四年的开元寺古塔、静静地屹立在市中心。定州古城墙依旧,市井商贸依然繁荣。华北平原属于干旱风沙地带,五十年前初到定州,气候干冷,风沙大,乍觉得不适应。有人编了个顺口溜:来到定州府,一天四两土,白天不够晚上补。笔者亲受体会,借唐代诗人贺知章的佳句戏改之:耳颈垢泥顺手掏,沙尘风卷任狂飙。唇颊裂口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干冷的风沙天气,刮得许多战友的脸上嘴唇上裂了小口子。在定州有二月春风不见春之感。随着天气渐暖,我们也客随乡俗适应了。三月初,防化连又从种子站搬到砖瓦厂,总算安顿下来。砖瓦厂有座独门独院的房舍,三排七栋平房,宽绰明亮,院中有水井,还有一个篮球场,很理想的驻所。新的军营生活将从这里开始。仅仅过了十天,师首长下达命令:派部队下农村搞宣传,防化连被派往大杨庄人民公社。接到命令,全连背背包步行三十几里,到达內化村,当晚,全连分住在老百姓家里。第二天,该村生产队借出铁锹、三尺钩等农具,我们和群众一起到田间平整土地。这下可热闹了,骤然增加这么多壮劳力,干活效率很高。村里许多年青姑娘小伙子和我们一起劳动,有那样一句话:姑娘在场干劲高。一点不假,对于我们久在军营、长期见不到女性的年轻人,确实有了开眼的机会。同样,有我们在场,那些村姑娘们,也是小伙子在场干劲高。村里和连队的能言善讲者,相互拉家常,军民关系很融恰,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劳动热情更高了。一连几天的同劳动,密切了群众关系,也宣传了党的政策。连队另有任务,要回定州。临走,村里为我们举行欢送晚会。小伙子和姑娘们几乎没有化妆,没有涂脂摸粉,他们的歌舞萧洒自然,落落大方,有浓郁的乡土味,受到连队好评。第二天,全连集合要开拔了,我被通知暂不回定州。这几天的宣传工作没达到预期目标。经请示首长同意,由连长带队,六班长七班长以及这两个班的部分战士留下来,继续开展工作。算我共有七名同志。大家早出晚归,找人谈话,开会,细致的做思想工作。文革初,当地老百姓非常待见我们,只是个别村干部对我们不理解。几天后,我们又搬到高村开展工作。被安排在一户新房子里,这座新房原本是老两口为娶儿媳所准备,儿子修海河去了,老两口带着个小闺女住旧平房,晚饭后,老俩常到我们这边来唠家常,关系处得很亲近。常来唠嗑的还有几位年轻姑娘,她们穿着扑素,甚至穿着打补丁衣裳,更没有描眉抹口红。但是她们眼神里却含着青春少女的魅力。也许是我们的到来,牵动了她们对未来幸福的渴望,使得她们心中春波荡漾。谈话中虽不捅破窗棂纸,但双方心目中都有了初步好感。一位名叫秋荣的女孩,悄然走近了七班长。七班长1米75的个头,胖圆脸,长得白嫩标致,工作中也很有能力。我们几个虽然次之,但也不是猪八戒。相互接触中,各有选择。怎奈军纪甚严,正是“阶级斗争”的风口浪尖上,决不允许在执行任务中处对象,谁也不敢去丢丑现眼。面对花季少女,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直到我们工作结束,她们得知我们要走了,那天晚上,三个女孩到我们住处,说着说着哭开了。好像哭得很伤心。大家好声劝说安慰,很晚了,才送她们各自回家。第二天早饭后,我们收拾行装准备回定州,全村老乡亲都来送行,街道上挤满了人。我们依依不舍的向大家招手告别,乡亲们一直送出村口,还不肯离去。在高村开展工作一共两个多月,与乡亲们结下深厚的友谊,村干部常到城里来找连长说事。那三位女孩也来城里找我们,七班长我们几个热情接待,留她们在连里吃午饭。下午,七班长很委婉地送走了她们,事情终于划上句号。遵照指导员的吩咐,要我为演唱队编写节目。这期间,定县城乡到处是两派,受人挑唆甚至动武。根据这些,我写了一大段‘天津快板’,三个人演唱。演出后很受欢迎,在城内和农村演出不下几十场。后来,师直工科从各连抽调人员,组成‘师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我也被抽调上去,不过只能在幕后编写节目。这是当兵时期最轻松的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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