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车间主任的烦恼
我能升任车间主人一职,应感谢我的前任王志平同志。他和我是同年一起进厂的转业兵,非常说得来,。他天资聪明,思维敏捷,有工作能力。1979年组建机修大车间的时候,他当上了车间付主任,管理着铣铇磨床班、车工班、钳工班、还有电工班。几年下来,工作并不顺利,曾和车间里个别同志发生磕碰,他寒透了心,工资一分钱不多挣,操心不讨好,图个啥呢?他向厂领导提出辞职,总得有人管这个车间吧,此前厂领导曾问过我,我说恐怕难以胜任。于时,厂领导决定在车间里选举。选举之前,王志平老伙计到各班组作了串通,暗示大家选举我。那天下午,白付厂长来车间召开大会,会上我和另一名劳技校专科毕业生,提名为候选人,因举手表决时我在现场,幸许是大家碍于面子,一致举手通过,就这样,我当上了车间付主任。从84年到87年,厂里领导班子频繁变更,生产秩序不正常,产品不确定,管理混乱。书记厂长两人面和心不和,后来甘脆撕破脸,一个台上工作,一个背后搅攉,闹得厂里没有经济效益,开不出工资,工人群众有怨言,使得工作很难开展。有人编了个顺口溜:“书记厂长心不和,暗地较真互揣摩,争权争势没效益,月月工资没着落。”1986年春,新到任的刘厂长,要求各车间承包,在重重压力下,三个车间的承包人承包方案相继出炉,唯独我们一车间没人敢承包。不承包就扣发全车间人员的工资。全厂工资都发完了,唯独我们车间三十几号人拿不到工资。那天下班回到家里,本车间有几人跟到家里来,商议承包的事。大家一致推举我为承包人。我考虑先把工资领回来发下去,同时也是为了支持新任厂长的工作,总比僵持着好。当晚我在家草拟了一份承包协议,第二天上班交到厂长手里,刘厂长看了很高兴,当下签字,我到财务科领回全车间的工资。这一下绳套又栓上了,没产品没活干,我到外单位托关系招揽机加工业务。活找回来了,又要拢着大家一起干,可以说,困难重重。幸亏付手张喜来同志,为我分担了不少压力。大忙人忙中出错,因经验不足,三套冲压模具交付使用后,加工费迟迟要不回来,应了那句话:“欠账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好歹到了年终,大部货款都已到账。经核算,除去费用,足够全车间人员开工资,还略有富余。刘厂长对我的工作比较满意,本打算来年教我继续承包,可是偏就有人到书记那里告我的状,硬说我们有经济问题。兴许是有一点经济效益,刺痛了那些不劳欲食者,使他们红了眼。他们把矛头针对刘厂长,结果来年初,厂班子再度易人,刘厂长白工程师携带本厂部分职工随之而去。在以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该厂四换领导班子,一个班子一个令,你教我们听谁的。新到任的韩厂长大胆改革,积极研发新产品,厂里刚有气色,主管局又有新举措,与原电工器材厂签署承包协议。从电工器材厂来我厂的承包者,都是我的老熟人,其中霍厂长人送绰号‘霍查’(原阿尔巴尼亚总统)。胡付厂长人称‘老胡彪’,或者叫‘胡彪贤弟’。他们的到来,我们都很欢迎。霍厂长也希望得到我们的支持,经大家推举,碍于面子,我继续担任机修车间主任。从87年到88年年底,厂里风调雨顺,生产销售进入常态化,开工资正常,还有少量奖金。按说这就可以啦,主管局又有新变故,提前结束电工器材厂的承包合同,强行兼并,使得厂子又一次大换班。作为一名中层干部,如果没有后盾,你的工作就会陷入被动。出了问题,上级不为你做主,就会处于尴尬的境地。基层工作天天和工人群众相处,要完成生产任务硬指标,并非易事。人们对我的评价是‘老好人’,工作软弱。我暗下决心,老好人要当到底。为了工作决不去得罪人,决不伤害感情,前车之鉴,焉能忘怀。按说中层干部应和厂领导处好关系,可是我做不到,只和领导们保持工作上的关系,从来不到领导家里去串门,更没有礼上往来,。我是一名钳工,凭技术挣工资。从来不上赶着讨好领导,这也许就是我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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