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嘎 发表于 2017-9-12 10:48:26

同在蓉城屋檐下

    这两天,朋友相约从成都市区出发,往西走了五十公里,到大邑县的周场。又往东走了五十公里,到双流县的三星场。东西都是一小时左右的路程,两地都是浅丘,两处都是社会主义的新农村,两处都到了一年的收割季。但西东两感受,东西两差异。真没有想到同在成都市屋檐下,都在天府之国的怀抱里。但两地差异之大,直接撞击心灵,深深感到东边已经貌似到了“共产主义”,西边还在精准扶贫,选择发展契机。仓促的拍了几张照片,留下对照的痕迹。
    上成温邛高速,新场出口下高速,原以为离成都就一小时路程的周场村,应该是人人已富裕,特别是2008年5.12大地震后,灾区都得到了各地援建,环境道路得到根本性的改观。再加之它紧靠旅游区大邑、新场,雨露均沾也应该有了发展。结果呢,从大邑县的新场镇左拐上坡,那几日天爱下小雨。“乾坤冷气积,无日不阴雨”的初秋,周场我们来了。一条老街,像是清晚民国时期,川西地区的通行的木结构椽头建筑,大概是修了新路,老街已无维护,房屋已经很烂了。    朋友魏先生对此地跟踪拍摄已经几年。他从周场的一家人入手。拍摄着母亲带着六十岁的迟钝儿子,细细的观察着这家人的生活、生存以及今后。    到了周场,在老街上找到了跟踪拍摄的这家人。推开门,才知道这家,已经不是一家人。陋烂的房屋中只剩下一个叫强娃的迟钝老人,母亲已经去世。当我们一行“长枪短炮”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强娃有点恐惧加不知所措。一个人独自的守着好几间行将垮塌的烂屋的强娃,用混沌的眼神望着这一行不寻常的人。魏先生上前问起他的母亲和他现在的情况,强娃用含糊不清的语言诉说着母亲离去后的生活,问他现在他怎样生存,有无低保,强娃竖起了两根指头,大概是说低保每月有两百多。魏先生告诉我们,强娃的母亲在世时他问过,强娃是有兄弟姊妹的,但母亲离去后,兄弟姐妹已经与老死不相往来,假装把他忘记。左邻右舍也无视他的存在,六十二岁的强娃在自生自灭中度着他的残年。魏老师掏出几十元钱,硬塞到强娃手里。    老街上还住着几户人,看见我们东拍西拍,主动的招呼我们,诉说这条有历史有故事叫周场的老街前世今生,诉说村落很快就要撤掉、消失,所有人都将搬迁到一个新的集中点,你们可能是最后几个给周场留下照片的人。    已是收割季,我们却没有看见丁点收割的痕迹。只有一辆货车在装竹子。雨中,我们离开了周场。感触颇深,在二十一世纪已经过去十多年的当今,还有这么古旧的街道,这么破烂的人家,还有像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村落。然而,它却只离成都这个号称刚刚进入一线城市的大都市只有五十余公里。周场一揽,我们相约还要往东再行五十公里。又出发,往东阳光明媚。瓦蓝瓦蓝的天,几朵白云漂浮,心情大好。又是朋友朱先生跟踪拍摄的浅丘土地,上成自泸高速兴隆出口下高速。笔直的道路,车少道宽干净极了。道路两旁经常会出现雕塑小景,大环境打造成了如欧式风格,我自叹经常东跑西跑怎么没有到过这里。蓝天下,龙泉山脉与二峨山脉在这里交汇,我们进入了充满勃勃生机的天府新区。东西方向去的距离差不多,因为天气好,心情就好,到双流县管辖的三星场镇我感觉快了许多。
      此次不拍人家,我们要用相机拍摄的是,田间地头正值收割季的人们劳动的实景。      还是到了场镇左拐上坡。沿途有稻子成熟的农田,时而有人在田间收割。有了收割季的气息,就勾出了拍摄的欲望。我们将车驶入只能过一辆车的村落小道,顶着烈日踏进软软的田间,镜头近距离的对着劳动的场面,劳动的人们。我们摄下劳动中的笑脸,摄下穿着花衣服割谷子的妇女,摄下扛起打谷机的汉子。      人们非常友善,他们一边劳动一边和我们聊天。我们一边拍摄一边让人家按照我们的想法摆着造型。大家都在笑,劳动是愉快的,拍摄更是愉悦的。      路旁一幢二层小楼前晒满了包谷,同行的朱先生喊我停车“这里是航拍的好位置”。把车停在楼前,屋里走出一老人,诧异的看着我们。我们赶紧声明我们的意图,老人答应让我们拍。朱老师搬出了他的航拍用无人机。呼呼作响的无人机旭旭上升,老人坐在门前看稀奇。太阳晒得朱先生的汗一颗颗的从脸上往下滴。这本身就是最佳拍摄对象,最佳拍摄画面。      我躲进屋里乘凉了。 一会时间,朱先生一声“哦豁”让我抬起头来。“我忘记装无人机的储存卡了,没有带出来”。朱先生充满遗憾的口气。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机位,没有储存卡就等于带了机枪没有带子弹。这是魏先生事后的比喻。咋个办呢?其实停车后我已经看见小楼的窗户正好对着晒包谷的坝子。下车后也问过老人能不能上去对着窗外拍。当时老人的回答是“还是不要上去”。毕竟我们生人几个。已这时无人机不能发挥作用,只有厚起脸与老人商量上楼拍的事宜。“大爷,今年高龄?”“我今年八十了。”“不像不像,你最多看起来六七十岁”。“你有几个娃娃……”东扯西扯的其实就是想上楼拍。老人早就看出我们的心思“你们上去嘛”。老人一句话让我们叮叮咚咚的就跑上楼去。         拍摄完毕回城的路上我头脑中对比着东西的差异,是什么原因东西面貌如相隔半个世纪?是城市发展的走向?是东边人勤劳西边人懒惰?是东边人聪明西边人愚笨?其实这些都不是。真不能深想,只能说,东边成为了城市的样板,西边还是待开发的土地。      世界之大,哪能平衡进步。中国之大,哪能平衡发展。四川之大,哪能贫富均沾。成都也大,大得来东西像差异了整整半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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