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风 发表于 2021-4-21 15:57:48

第九回 人生炼狱补习班,擦除灰尘泪痕斑

第九回人生炼狱补习班,擦除灰尘泪痕斑   信心是最重要的,有了信心,就有了成绩。半期下来,我就考进了前20名,学期结束,我考了前五名,语文第一名,还得了单科奖。还结交了最好的朋友世合,耀东,宏进,周静等,还有红粉知己君敏,文敏,应春,雪芳等,这是《我的诗意人生》的主角,就不在此赘述了。第二学期结束,仍以前五名轻松过中考预选,那时候是在本校参加预选统考,也是全市的,预选上线后,才有资格参加全县的升学考试。   我那么好的预选成绩满以为考取无忧了!谁知正应了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怕什么就来什么。那一年,我竟然落榜了!落得蹊跷,落得气人,落得无语!   因为,那年我考了307.25分,结果是307.5分上线。因为有四个空才得一分的,所以就出现了0.25分的现象。我的语文得了95.25分,那时满分为120分,数学也是,其他科则为100制。所以,我的落榜仅仅为0.25分,就是两厘半。那年头不兴高费,不兴委培,硬的!当然咯,我生在一个毫无背景的家庭,父母和我都压根就没考虑到要去找什么人,去过问一哈看有没有希望。唯一的考虑就是再读一年,为0.25分、为两厘半再赔上一年的青春,真是太奢侈了!那一年,我考的可是第二名咯,都没考走啊,仅考走了一个第一名的利岳。倒是林溪中学还考起了两个,比虎坪区中学都要多考一半呢,。因为他们够牛,所以第二年学生猛涨。当时整个虎坪区,当然还包括现在的乐俭镇在内,才考取三个,是不是比现在考重点大学还难啊!现在整个虎坪镇(还不包括乐俭了,撤并建时乐俭独立出去为乡现已为镇)的考生考取重点的也绝不止三个,恐怕涨了十倍咯!所以,现在一般的大学生,真不能和那时的中专生相比。   我因两厘半之差而折戟沉沙,真感到窝囊,我有些怪命运了,回家时,在长岭岗上坡,总不停的用手打着两旁的草木,恨恨连声,总是念叨着《红楼梦》里的一句词“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那一段时间,满脑子都是愤恨,都是痛苦,有时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不过突然有一个早晨,我想通了,因为我看到红彤彤的太阳又从东边升起了,我就想到,如果我死了的话,它就不升起了吗?不会吧!它定然照常升起。我一下子就跳出本我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站在自然界的角度,来关照自己。觉得一个人,特别是像我这样无足轻重的平凡人,草根儿,他的生存与否,出了对他身边的亲人有影响外,对整个社会,整个自然界毫无影响。所以,你何必要那么痛苦呢,要寻死觅活呢?你就是死了,照常日升月落,照常歌舞升平,你的死对这个社会毫无影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何必去死,何况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有人奚落,冷嘲热讽罢了!的确,就连我的舅舅们都对父母说,哎呀!哪有说差那么点分没考起的哟!一定是有人开后门开起跑了。没有关系的人,不要继续花冤枉钱了,怕年纪混大了,你家住居条件又不好,恐怕到时候媳妇都谈不到啊!可是,我父母只说了句“娃儿都那么大了,他要啷格就啷格吧,免得他以后埋怨”,别的就什么都不说,劝说的人觉得无趣,也就罢了,我对我的舅舅们感情有些淡薄是有此原因的。可是,这次,对我的打击是空前的,影响是很深的。所以,当时我的日记,我的诗文,都是对此的抒写。这里抄录几段吧:   日记一则:世人不知怎么这样神经?吃饭,既然吃了,就应该咽下才是正理,但往往在漱口时,将吃在口里还未咽下的饭,毫无良心地将它吐了出来,难道它不是饭吗?难道吃了就会胀死吗?既然咽不下又为何要吃?无法可想!譬如我们去“面试”,既然分数不合格,但又为何要下通知呢?——1985年10月13日这是当时的一则日记,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它反映了我当时怨天尤人的心理,我的敏感,我的神经质的反思。这里还有几两首诗:其一   惆怅大雨霍霍兮雾茫茫,我今落第兮空惆怅。何人为我兮可分忧,拨开乌云兮见太阳。其二    反思天南地北欲何之,乾坤无吾立足处。渺渺茫茫明灭返,只因当初太糊涂。其三   感遇希望破灭悲欲绝,灵台黯黯泪潜挥。鸿沟无形四厘半,成绩有状七点七。成虽欣然登美境,败亦应喜卧荒陲。破釜成舟终酬志,卧薪尝胆要奋飞。    此诗中说的是四厘半,七点七,使我忆起了当时的一些细节,起初说是307.7的起分线。后来又调成了307.5,所以才有了我遗憾的两厘半。   其二 《我的两厘半》落榜/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字眼/可是/要回避它/又是多么的难/它/标志着厄运的来临/人生的忧患/   我/落榜/为的仅是两厘半/这苦命的两厘半啊/渗透着我/多少苦闷/多少辛酸    前途,壮志/难道就这样罢了么/不能,绝对不能/我要重整旗鼓/再磨刀枪/力挽狂澜/落魄而又倔强的朋友啊/让我们一起把手挽/莫气馁/莫颓丧/要乐观/重奋金戈/干!干!干!/蓄锐养精/竭力夺回/我的——“两厘半”(1985年农历9月3日晚)可见,我已经从低谷中走出来了,又去和同学们一起,排除心理压力,撸起袖子加油干了!后来,我两厘半的故事被老师们拿来做典型教材,在中学流传了好久,也还真鞭策了不少的人。   这上期,仁寿没有去虎坪中学补习,而是在高坪村补习,因为那时从外面回来的一个大亨叫唐正宇的,组织了几人在高坪村办了个补习班,没到一年,就办垮了。仁寿就就没有参加中考,窝在家里的。但他也因祸得福,认识了唐正宇这个文化商人,最后去海南办私学,发了财,仁寿也在那边发展得很好,这是后话。暑假,我约他再去补习,三十多年前的中国是不兴打工的,还没有打工这个概念得,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死读书了。他窝在家里无事,就说把你的复习资料带给我看哈吧!他看了一个假期,也决定再拼一年。当我带他到刘学进老师处报名时,刘老师问了他曾经的中考分数220几分,就笑着说,你这个分数,来吃胖哈吧。我至今记得他的话“吃胖哈吧”。嘿!仁寿这家伙,起止是一个“胖哈”了得的?两次测试下来,他就是补习班的第二名,刘老师都震惊了,没想到他有这么了不起的冲击力!我们猛溪沟出来的还有个继伦,那笔字啊烂得写来几天后自己都认不得了,他觉得这是个短板,必须补齐。于是一有空就一笔一画的写方块字,半学期不到,硬是让他的字改头换面了,人一旦拼了,你的能量真的会超乎你的想象,那年他也顺利考入南白师范。   我呢,假期就反思了,我的失败主要是数学,成绩太烂,上文说过,学渣级的。仅仅考了39分,要是考了40分我也考起了。语文也有问题,强项中也有不足,清楚地记得,有个拼音填汉字的题,拼音是màoshèng,本来就是“茂盛”一词,现在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都能做对,那时我一个补习班的语文高手竟然阴沟里翻船。因为我们那时不说普通话,都发的是方言,茂盛,就读着“梦盛”。拼了好久,我知识库存里,压根就就没有“帽盛”这个词。以为是水又冒又渗,于是拼凑一个词“冒渗”。当然就是错的,这个题是半分,如果做对,也不再花一年冤枉时光啊!所以,这回再补,除了稍注意一下那些语文的死角以外,就狠命学数学,特别是代数。几何我没问题的,就是代数我总是转不过弯来,为什么绝对值a可以等于正a又可以等于负a ?我总是很纠结很糊涂。所以,我就买了几张白大纸,钉成一个草稿本,利用周末,自己补数学,从初一的自学起。因为课堂上,老师讲中高难度的题,我是不会的,他也不能专门为我一个学渣讲最基本的人人都懂的东西的。去问同学吗,自己还有些低不下这个头,那么低端的问题,怎么好去问别人呢,也不怕笑话?只有自己补了。   我起初就说过,我家住在三肩抬,雅名山尖坮,俗名三千岩。是虎坪附近偏僻高寒的地方,单门独户的。可是,这哈我就觉得它的可爱了,现在土地下户,我们又打猪割草不过界了,世外桃源般静谧的所在。周末回去,就关在吊脚楼上自学数学,父母晓得我的情况,也从不喊我做农活,大姐出嫁了,大哥结婚后去和老丈人一家住了也就是“纳婿”了。其他闲杂人等几乎不到,也就不怕说我懒惰之类的流言蜚语了。我就全神贯注的,几乎是废寝忘食的学习,饿了就吃母亲给我煮好的洋芋。我最喜欢吃洋芋,至今也一样,能吃饱,不用煮饭吃。总之,比当年吃酱头脑壳、蕨根子好多了。   我从书架上找出当初在猛溪中学的代数书,书壳看起来新新崭崭的。可是翻开里面的书页啊,全是用刀片划破的,看起是好的,一翻就是钱纸花。我记起了,全是我自己在猛溪中学时的“杰作”啊!因为何老师教我数学,我的数学极差,他的语言又极讽刺,特别是他的语调,他总是眼睛瞥着,满是鄙视的表情,声音拖得啊老长老长的,说你叫“甄仁——什么——引——啦!你又在——干什么啊?这样读书噻,真人恐怕要读成假人咯,还敢自称“真人”?我一再说过,我是个极自尊的人,所以,我认为受了他的侮辱,发誓不学他的数学,并且用同学的刮胡刀片,把数学书页划得稀烂,还不解气。下课后,就在同学中用我比较夸张的语气说,他那满脸的皱皮皮,简直就像卵子皮皮一样,丑陋死了,也许被他晓得了罢,他就放弃我了,不管我了。由于成了学渣级的了,所以即使补习班再权威的数学老师,我的数学也好不起来。对了,顺便插一句,这学期补习班的老师又换了几个,物理曾老师调正安了,换成王江陵老师了;语文的冯老师退休了,换成刚从流渡调来的罗朝东老师并担任补习班的班主任;政治贾老师早下了,换了四川的刘作跃,一学期后辞职不来了,临时从安家小学调了后来的大名鼎鼎的教育局长郑洪亮了。因为中考限年龄,我们很多同学都改名改年龄了,我也改名睿,把年龄改小了四岁。那时户口管理随便,自己改了就作数,不像现在手续繁琐,即使错了都不能改正确。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该走的没走啊,依旧枕寒流。真不是滋味啊!管他的,路还得要走下去!   翻着这本破碎的代数书,痛定思痛:“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反思,痛悔。自己决定从代数第一章第一节,第一个例题慢慢学习,慢慢思考、慢慢感悟。居然让我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地方。什么韦达定理,什么因式分解,什么万能公式,什么二元三元的方程组,特别是弄懂了方程应用题的实质是找等量关系等等。我的成绩也逐渐上升了,我也明白了,我也不是什么天生就缺乏数学细胞的人,那原来都是没有主动的刻苦的学。所以我常以我的自学数学的经历激励我的学生们,只要肯主动的去拼命干,没有干不成的事。我几乎把所有学习语文的时间都用来学数学了,平时和同学们一起该吃吃,该喝喝,仍然时不时调皮捣蛋:帮小斌写诗骂女生,偷后山的西瓜,抠菜园的白菜芯煮稀饭,在松林斗脚鸡,在百亩大田溜达,和老师顶嘴,和女生谈恋爱,没表现出特别执着刻苦的样子,这也是一种虚荣心在作怪吧!其实周末回去可抓得紧了。   那一年的中考,依然去正安参加升学考试,我依然是晕车厉害,当时是走老路,刚到林溪就开始晕车,于是就开着车窗,任风雨吹在我的脸上。当时下着雨,特别是经乐俭垭口时,虽然是夏天,也感到风雨之冷,整个脸都吹木了。可是,毕竟怀揣梦想,依然写下了这样的诗句:汽车狂叫猛向前,凉风击面喜心间。初次进城心潮涌,意欲揽月上九天。   这次,当然是没有悬念的就考起了我执着不悔的师范,考了386分,数学也考了77分,比起高手如仁寿要115左右的数学,我还差得远,但比我去年的自己几乎翻了一翻,也够欣慰了!其时,正安师范已经停办,就招在遵义去了,分南白师范和遵义地区师范。地区师范分数要高些,当时我和仁寿都考入遵义地区师范的,我们是遵义师范的第二届,第一届是利岳他们。我们这次一共考了6个师范,算是考得破天荒的好!我们的罗老师也因此一炮打响!成了中学的著名语文老师!   一路磕磕碰碰,坎坎坷坷,苦大于乐,悲大于喜,终于走到今天。总算考起师范了,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到底后来怎样,谁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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