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辟地之中土帝国 第十七章 龙跃于渊 2
身旁的欢呼声越来越模糊,我的思绪早已飞到了远方。想起了一年多来的颠沛流离、心血耗尽,等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可当它真正来临时,为什么我的心里没有一丝的快乐?正当我迷茫时,旁边有人拉了下衣服。我扭头望去,正是伊西氏;另有两名方神一左一右夹在了两边。我只认识其中一个叫天虞的,据说功夫还不错。只听伊西氏冷冷的说道:“大典已成,你该下山了。”我摇头苦笑,只得在天虞等人的“护送”下一步步挨下山去。刚下到八重天,忽见前面的人群纷纷闪出一片空地,一个黑衣人冷峻的站在道路中间,杀气扑面而来。我身躯一震,下意识的叫了声:“二哥!”雷炎大骂道:“好个淫贼,谁是你二哥。纳命来!”眼前白光一闪,劈风剑以迅雷之势来到了胸前。我下意识的弯腰闪过,胸前衣衫早被挑下一块来。雷炎的功夫比我们分手时,似乎又精进了不少。雷炎看到我的狼狈像,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冷冷的说道:“拔剑!”我长叹道:“我不会跟二哥动手的,你要杀就杀吧。”雷炎怒道:“你以为我不敢?”说罢,又是一剑当胸刺来。我闭上眼睛,一动不动。雷炎倏然收住长剑,大声喝道:“为何不还手?”我摇头道:“我对不起二哥,你动手吧。”雷炎仰天惨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罢再不犹豫,他退后一步,长剑劈胸刺下。只听一声惊叫道:“住手!”雷炎眼前一花,就见身前多了一个女子,她花容惨白,神色慌张,正是婼亚。雷炎心头直沉了下去,拉长脸说道:“你来做什么?”婼亚手按胸口说道:“不要杀他。”雷炎火气更大了,大声质问道:“为什么?”婼亚苦涩的说道:“那件事儿、那件事儿不怪他。”雷炎厉声道:“不怪他怪谁,怪我吗?”婼亚愣住了。雷炎道:“我今天誓杀此人。敢有阻拦者,休怪我剑下无情!”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你剑下无情,老子的剑也不是吃素的。今天谁要敢动传龙一根手指头,老子就活劈了他。”雷炎只听声音,便知是风来。他冷笑道:“我知道你有两下子,咱俩的帐,以后再算。我今天是冲那淫贼来的,与他人无关。”风来道:“谁说跟我无关呐?传龙是我家兄弟,谁要跟他过不去,那就是跟我盘古族过不去,跟整个天穹部过不去。你说,老子能不管吗?”他缓缓的抽出倚风剑,挡在了我身前。盘伯一旁说道:“来儿,不可造次。”他嘴里虽然这样说,却并不上前阻拦。没准那支倚风剑就是他亲手递给风来的。伊娃匆匆赶来阻止道:“都给我住手!”她现今已是九天玄女,说出的话没人敢不听。风来趁机退下,唯有雷炎还站在那里。雷祖喝道:“炎儿,还不快退下!”雷炎道:“不,我绝不放过这淫贼。”雷祖不悦道:“你待怎样?”雷灿忽然笑道:“炎弟只是觉得传龙如此行径,已不配再拥有圣剑。试想,如果太阳凬掌握在一个连自己都管不住的男人手里,这美女如云的天墉城还不乱了套?”雷灿虽然说的含蓄,意思却恰好能让大家都听懂。伊洛西姆此时也来了,闻言问道:“依你之见呢?”雷灿道:“圣剑决不能落在无德之人手中,当然也不能由一个武功低微的人来执掌。这里大部分人都没见识过传龙的功夫,何不让二人比试一番,然后再交由梵天们定夺。”此言一出,竟然赢来了一片叫好声。我明白是对手事先设计好的:她们不仅要将我逐出天墉城,而且还要夺去圣剑。如此一来,伊娃就失去了最有力的支持,早晚会变成她们的傀儡。雷炎自然考虑不到这些,然而急于报仇的他正好成为了别人的棋子。为了伊娃,这一战在所难免。伊洛西姆命人取过两支木剑,分别递给我和雷炎。因事关圣剑得失,我再不敢大意,先摆了个守势,双足不丁不八的站着。假如雷炎现在的功夫跟风来相当,赢起来就困难的多;因为我心里多多少少对他都有些愧意,难免影响临场发挥。天龙九剑,说到底是一种“心剑”,受心情的影响很大。雷炎率先进攻了。数招之后,我反而放心了,因为急躁的心情同样影响了他的发挥。两人生龙活虎般在场中争斗,旁观者无不提心吊胆。因为武功练到我俩这种程度,木剑的威力丝毫不亚于铁剑。稍不留神,就会有人受伤甚或致残。这里面最开心的只有伊洛安娜了,她见自己亲手教出来的两个弟子都有了长足进步,自是欣慰不已。她有时激动的大声叫好,有时还指出一些不足。数十招之后,雷炎反而沉住气了,快剑犹如风雷般滚滚而来,一时间竟毫无破绽。我见招拆招,只觉得无比痛快。因为雷炎强横的剑法,激发出天龙九剑平素无法显露的潜力。渐渐的,我出招变得越来越轻松随意,有时似乎轻描淡写的就化去了雷炎的攻势。又过了几十招,雷炎身法终于慢了下来。伊洛安娜忽然叫道“停!”我退后两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耳边只听到雷炎沉重的呼吸声。伊洛安娜问道:“你这套剑法是谁教的?”我连忙说道:“这是晚辈自创的,还请前辈指教。”伊洛安娜道:“为何只守不攻?”我尴尬的说道:“这个嘛……噢,二哥的招数太猛了,我一时招架不过来。”帝江哑着嗓子说道:“你以为老夫是谁?我自遭难后,一身功夫算是找不回来了,可这双眼睛还没瞎!以你目前的成就,丝毫不亚于昔日的风火神龙!今后这世上,恐怕再无人是你的对手了。”我连忙谢道:“前辈过誉了。”伊洛安娜笑道:“好了,下山去吧。”我收起圣剑,只听伊娃轻轻的说道:“我送送你。” 我二人并肩走在柯华天梯上,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伊娃偶尔看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伊洛莱和伊南娜远远的跟着,她们身后还有一些方神和随从。这些人没有离的太近,似乎是怕我们受到搅扰。不知不觉的来到南天门口,我转过身来,半天才说道:“回去吧”。伊娃轻轻的说道:“照顾好自己,少逞能,也别乱发脾气。真是过不去了,记得回来找我。”我长叹道:“都记住了。”伊娃道:“少招惹那些混账女人,万一再碰上个西华子,有你受的。”我想笑,可偏偏笑不出来,只觉得眼睛发烫,赶紧朝她深深一躬。当我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那令人心碎的落寞的眼神!南天门缓缓关闭,伊娃在伊洛莱的搀扶下,抢到大门口,从逐渐缩小的门缝里望出来,直到大门彻底关闭。她知道,关闭的不只是这扇大门,同时还有她追逐自由的权利。或许我这一生,再也忘不掉那双凄美的眼睛。是啊,我和伊娃本来两情相悦,却偏偏不能长相厮守。而湿娃呢,刚刚见过一面就发生了关系。命运,是多么会捉弄人!我被放逐了吗?没有,只是不让进天墉城而已,那又算的了什么。南天门怎么关上的,未来将会怎么为我打开! 桑园山,是属于玄圃群山内的一个小山丘,坐落于昆仑之丘和炎火之山的中间,南面正对着弱水南渊。我出了天墉城之后,本来是被盘伯和风来邀请住到天穹总部去的,却偏偏被伊洛安娜安排到了这里。准确的说,是麻姑代其师传达的命令。桑园山的名字来源于山上数不清的扶桑树。这些树木虽不像凤凰城中的两棵那样高大,却也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到了春季,树上生出一种叫做“天蚕”的小虫,长大后能吐出精美的“天蚕丝”来。这种蚕丝织成的面料远胜于后世的丝绸,梵天们所穿的衣物就是用这种面料制成的。只不过这种天蚕太少了,会做工的织女更少,造成这种绸缎稀缺,只够几十位梵天用的。至于那些方神、巫神和散仙们,只好穿麻布的衣物,而普通的百姓更没有染指的可能性。山上有一处洞府,原是给天墉城的织女们存储用的,如今还不到季节,所以暂时空着,只有两个老年妇女值守。我们来后,麻姑便将这两个老妇打发走了。我坐在洞口,百无聊赖。麻姑忙里忙外的收拾了一番,然后伸着腰笑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奇怪的问道:“我们?不是给我一个人住的吗?”麻姑道:“师傅说了,你小子要是一个人住,肯定会去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让我也住进这里,好好看住你。”我笑道:“我要是偏去招惹呢?”她马上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说道:“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我心跳忽然加速起来,盯着她那明艳的面庞说道:“如果招惹的是你呢?”她的眼神马上变的迷离起来,咬着嘴唇说道:“你肯定不敢,对吗?”我长笑道:“这世上还有我不敢做的事情?”说罢,猛然将她拦腰抱起,直奔洞中而去。 几天后,伊洛安娜通知我去炎火之山。我和麻姑下了桑园山,不消半个时辰,便来到山脚下。此时尚是春末,可炎火之山上已是炎热无比。那红色的山石,仿佛经烈火烧灼过一般。半山处有一个院落,其围墙和石屋全都是用红色山石搭建的。院内一侧的石壁上,有一处开口很大山洞,里面燥热无比。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铸剑庐了。庐内果然放着不少黝黑的铁器,包括开山用的锤子、凿子、鹤嘴锄之类的工具。这让我更加坚信伊洛萨姆娜当初发现的那个黑球就是陨铁。我们见过伊洛安娜之后,她不置可否,只是命几个工匠开炉起火。其中一人用兽皮缝制的鼓风机卖力的将风送进火炉,木禾炭火越烧越旺。伊洛安娜打开一个包袱,将两支断剑递予我道:“放进去。”我这才明白她要重铸舞风双剑。待炉火将断剑烧的发红,一个工匠把其夹出来,放到铁砧上,伊洛安娜指挥我如何敲打,如何看火候与成色。等差不多时,又重新放入炉中煅烧。如此煅烧、锤打,然后再煅烧、再锤打。铸剑庐中本就很热,我很快被大汗湿透了衣服。伊洛安娜坐在一旁喝着清水,好整以暇的看着,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样子。“都让我一个人干啊?”我失望的说道。“舞风双剑可是你弄断的!”她振振有词的说道:“你不干谁干?难道还让我亲自来吗?”我连忙解释道:“你另外找个人来,给我帮帮锤也行啊。”伊洛安娜不屑的说道:“就你一个!谁让你有劲儿没地方使?你睡了我的徒弟,我还没找你算账呐。”我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继续“埋头苦干”。等终于锤打到舞风剑成型、伊洛安娜满意时,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铸剑庐,就发现麻姑和九河神女正在外面等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向二人诉苦道:“咱们这位师傅,真够可以的,简直不拿我当人看!帮她干了一天的活儿,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听伊洛安娜在身后说道:“谁在这里夸我呢?”我不敢搭话,看到麻姑取来一罐清水,抢上去就是一顿牛饮。漏出来的水,斑斑点点的都洒在了胸前。九河神女看着我的狼狈相,直笑的前仰后合。伊洛安娜问道:“你不是还在面壁吗?”九河神女笑道:“我的好师傅,三天期早过了,你还不肯饶过我呐。”伊洛安娜叹道:“我只可怜湿娃那孩子,活生生的被你和传龙祸害了。”九河神女道:“祸害什么?我看传龙和麻姑师姐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您老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伊希切尔师妹去照顾她了。估计再过一段日子,她的心结就会慢慢打开了。到时候我再把她接过来,跟传龙一块儿过活。”我吓了一跳,看了麻姑一眼说道:“这不合适吧?”伊洛安娜抢先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法子。其实湿娃这孩子不错,为人倒不拿大。只是因为生的太美,平时自然要骄傲些。”九河神女道:“要说起为人来,谁也不及婼亚师姐。她做事瞻前顾后,细致而又大方。就像她的性格一样,外表柔弱,骨子里透着刚强。我看的出来,传龙其实很喜欢她。过一段时间,我连她一块儿接来。”我不由叫道:“你们这是……怎么都拿我开起玩笑来了。”伊洛安娜板起脸说道:“这怎么是开玩笑?你祸害了她们,想不认账吗!”我不敢再多话,慌忙躲到了一边去了。其实在内心里,我何尝不希望这样的结果? 辞别伊洛安娜,我们三人一行下了炎火之山。九河神女道:“稷泽长箭之谜尚未解开,我准备再去查访。临行之前,希望传龙帮我一个小忙。”我连忙道:“仙子尽管吩咐。”她说道:“帝江前辈虽已服过解药,体内仍有残毒未解。他年事已高,且内功大半已失,指望其如常人般运功驱毒已是不能。所以我想请传龙帮他打通周天经脉,助其驱毒。”我笑道:“小事一桩,我现在就去。”帝江如今被风来接到了天穹总部,每日里细心照料。看到我来之后,风来开心的无可不可。经过一夜的工夫,我打通了帝江的经脉,然后观其神色,知道余毒已尽。麻姑为其诊脉后,确认毒气全消。九河神女也算完成了一桩心愿,次日辞行西去。却说帝江叹道:“老夫一生,成也风火神龙,败也风火神龙,真是命也。传龙于我有恩,帝江无以为报,就将这龟息功传你如何?”我暗想这种只会睡眠的功夫学来何用?于是笑道:“前辈说笑了。传龙不求回报,只要前辈无恙即可。”帝江作色道:“传龙瞧不起老夫的功夫吗?”我知道这位前辈性格偏激,只好答应跟其学艺。帝江马上来了兴致,将那龟息功的运功法门一一传授于我。据他说,龟息功对我这种已是梵天的人最是有用:我完全可以在龟息的状态下继续修行,以致在道行上更上层楼!这固然是个不错的修道方法,然而你能想象我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每天睡大觉吗?可我又不忍拂他好意,只好耐心的学了下去。学完了龟息功,麻姑又逼我学习梵天的语言。看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象形文字和昆仑符,听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方言,我叫苦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学来有什么用?还不如找点儿别的事儿做。这个我根本学不会!”麻姑拉着脸说道:“找点儿什么事儿做?你除了整日想着欺负我,还会干别的吗?这些东西你必须学会!知道梵天们为何各种语言都能听懂吗?因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语言都起源于它,更别说文字了。你学会了,走到那里都不会是瞎子、哑巴!”我还以为这就到头儿了,没想到她同时还教我如何看星空,以及如何根据星空辨方向、做绳结。看着一个个打好的结子组成的图案,我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不只是因为在葫芦谷老祖母那里见过,而且它像极了河图洛书!整个夏季就这样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初秋,我和麻姑的二人世界也过的平静安祥。只是我内心念念不忘即将到来的危机:灾星上一次落地,三年后他们就到了伊甸西陲,引发了第一次昆仑之战。这次落地都十几年了,怎么一直悄无消息?肯定是在憋大招吧?记得在大荒东洲的时候,我曾让沃夫·阿特拉带话,说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在我身上。如今时过两年,敌人也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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