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杨老师
本帖最后由 艺为欢 于 2017-11-15 20:29 编辑悼杨老师[艺为欢 2017.11.14]
听说杨老师因病去世了，我非常震惊。他与父亲同龄，也是一名老师，与我家同组。
杨老师身材高大，嗜酒，餐餐必喝。小时候，邻居们喜欢戏称他杨老鼠，我开始并不知缘由。直到后来分田到户，我家一丘田与他家田相邻，在干旱季节，我与哥哥每次好不容易把田灌溉满，可第二天就干了，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有一天我们仔细查看田岸，终于发现：杨老师在中间田岸的隐蔽处打了小洞，我们才恍然大悟。
杨老师教我小学语文，他为人低调老实，讲课也是轻言细语、鼻音重，与他高大的相貌不符，我们都不怕他。有一次，我可能是因为捣蛋，他把我拉到外面，把门一关，我推开门又冲进来，他又把我推出去，我又进来，如此三番，他可能愤怒了，直接把我拉到操场另一边的他办公室里，并锁上门，因为正值冰冻天，非常冷，我惊喜地发现办公室有竹焙笼，里面火正旺，我顾不了那么多，先热身再说。我初中时，他也调过来了，可能是因为他为人老实忠诚、靠得住，他没上课而只管总务——称米。
杨老师虽然看起来木讷、憨厚，邻里们有时会戏弄他，但他勤快是远近出了名的，在我印象中，每次去大路上去经过他家时，他肯定正在菜地里忙碌着，我似乎没看他休息过，也从没看过他与什么同伴在一起。他的家庭教育可令人羡慕，他两个儿子从小会读书，都考上大学，小儿更是重点大学，邻居们不得不服，更是我与哥哥的学习榜样。他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因为当年与我一起复读有过交集，她现在也是一名老师，偶有联系。小女儿小时候差点死了，80年代因为江里的沙子堆积，一涨大水，整个垄里就一片汪洋。有一天，大水刚退，我与哥哥一起去大路上看大水，路上没其他人，突然看见他俩姊妹正在江边抢伞，而江水正汹涌，妹妹抢不过，没抓到伞，身子一倾，到进了滔滔江水中，我们吓懵了，赶紧大呼救人，顿时很多人跑过来了，但谁也不敢跳入这让人恐怖的大水中去，也没发现落水者，大家迅速一路沿江找下去，终于在百米外看见她正在被巨浪打得上下翻滚，这是，邻居中一猛士立即纵身一跃、一头扎进波涛中，很快把她救上了岸，抬回家中，只见杨老师在大声嚎哭，大家都把妹妹倒起来使劲拍打，听说是在妹妹身上放了米袋而救活的，所以后来称她为“米米”。
杨老师培养出四个小孩成才，而他爱人也功不可没。他爱人身材矮小，可非常勤快，与人友善，与她招呼总是笑容可掬，她也是忙碌一辈子不知道休息的女人，可正当四个小孩都长大成人、参加工作、她该享享清福之时，她竟然疯癫了，让人扼腕叹息。每年正月初一，为了表示对老师的敬重，也因为他家与我家一样，都是书香门弟，所以我都会去他家拜年，并陪他们聊聊。
往事历历在目，记忆幕幕犹新，人生匆匆，几十年的光阴就是那么一瞬间，一切似乎就在眼前。是呀，时间没极限，生命有尽头，寥寥几个记忆片段，捎上邻里们的一声问候，送给正在赶往天堂的杨老师吧！
[作者：易威环，字大斌，笔名艺为欢，高校软件教师，民革省委理论研究委员会委员，株洲市作家协会会员，株洲易氏联谊会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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