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引又见宋梦》第十章 红运
日暮时分,他们很快便得知押送银两的消息。挪挪温婉灵动,执起怜儿的小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怜儿,我们自到宋朝以来,线索始终千头万绪。线索的重要性对我们来说是不言而喻的,也唯有多多益善才能找到更多突破口。”“挪挪姐,你有话直说嘛。你我相识多日,但说无妨。”“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听闻近两日上官尚书会安排人手将官银押送至东京城。希望你能与他说说情,答应我们一同押送官银,同时借机寻找回家的线索。”两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上官怜儿那单纯和善良的心又一次为之所动。此时上官秦由外走来,顺嘴问了一句:“聊什么这么热闹。”心照不宣的他其实已在门前帘窥壁听。挪挪有意回避,说道:“其实是近日我们有要事难以抽身,所以将两个小家伙托与怜儿帮忙照顾。”上官秦笑了笑,他们与上官秦相对而视尴尬地笑着。管家铺上筵席陈列尊俎与笾豆,有红莲饭、炊饼、糍团、重阳糕、间笋蒸鹅、东坡肉、水晶脍。味醇汁浓的东坡肉,内香渐渐扑向垂涎三尺的枫桥,挪挪则不以为然。上官秦耷拉着脸,又迟迟不肯动筷,怜儿见气氛尴尬忙给二人夹菜。一向性格直爽的上官秦知晓他们有事相求便开门见山。不过时间像是静止了,他们纹丝不动也不吭声,大眼瞪小眼。“爹爹......”。上官秦打断女儿的话,眉心的川字皱得更紧。“多嘴!他二人有事相求,让他们自己说。”枫桥这才唯唯诺诺向上官秦娓娓道来。“上官兄,在下一直探寻回家的出路,只可惜凭借着现在寥寥无几的线索是无法实现的,因此想借押送官银之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或许会有所收获。”上官秦对他们所求之事了然于胸,但依然回绝了他们。不过他或许想早日摆脱二人的魔掌,借机了解到他们所掌握的线索,或许他尽力一试,也许他们就不会来烦自己了。上官秦提出质疑:“这艮卦指的东北方向,从字眼上看很笼统。就比如这东北可以指的是大宋的东北,也可以是你们家的东北方向,亦或是溪清州的东北。”此话一出,张枫桥茅塞顿开,顺手要了一纸大宋地图。大宋的东北有登州、青州、密州。定睛仔细观察地图,发现大宋的登州原是蓬莱,与他们的家隔海相望。他暗道:大宋时期,整个东北便不曾属于宋国。回忆起自己翻看的历史书籍,起初与北宋鼎立并存的是辽国和西夏。对,一定是辽国。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惊叹道:“我怎么没想到,这艮卦极有可能就是家的方位。”可他转而又想,从大宋去往辽国又该如何去。挪挪如梦初醒:“啊?那不是辽国吗?”上官秦回应道:“是,与我大宋北面接壤的乃辽国。”挪挪又道:“那如何去得了辽国?”上官秦诧异的问道:“怎么?二位要去辽国?”张枫桥随声附和着:“呵呵,只是想打听一下而已。”“唉!去辽国,难呐。我大宋在景德二年与辽国立下了丧权辱国的澶渊之盟,现如今虽说不是战乱年代,但若要过境去辽国也并非易事。除非...”“除非什么?”张枫桥仿佛从上官秦口中的除非看到了些许希望。上官秦义正辞严又接着说道:“你们需知,目前只能以大宋使臣的身份才可以出使辽国,但这个想法若想实现起来,只不过是天方夜谭罢了。”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二人的耳畔和脑海中不断在重现上官秦的那番话。正如上官秦所说,做为使臣身份出使辽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们深知自己陷入了困境,这种窘迫或许只有他们自己能相互排解,二人默默不语但却心知肚明。挪挪依着枫桥仰望着星空,这夜空繁星点点,正如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困难与障碍摆在他们面前。满脑袋里想的都是回家的路。虽然前方的路荆棘丛生、艰难险阻,但他们一定会披荆斩棘、绝不放弃。溪清州已十一月有余,缕缕寒风夹杂着零星雪花吹在尚书府的雕窗发出“呼”“呼”的声音。庭院的梅枝竟顽强地开出一朵花蕾,两只喜鹊身披黑白羽翼,纵身跃起,停留梅枝,摇尾啄枝,喳喳喳喳。正所谓喜鹊登梅,象征好运在逐渐靠近他们。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宋·卢钺一股暖阳从东面的山头缓缓升起,朝霞满天。一片寂然的晨光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打破,上官秦手下的黄承弼俯身下马,前来急报。上官秦如梦方醒,那人急促地话音由外进来。“大,大人,大事,大事不好了。”“什么事这样慌里慌张的,连个话都没说清楚。”“大人,原计划昨夜安排押送的衙役,而今辰时衙役们因食物中毒不能前来执行任务。”上官秦被眼前突发的情况整得惊慌失措,但此事若被官家得知,定会怪罪下来,想必挨板子在所难免了。黄承弼又说:“此次负责押送的是新官上任的武翼郎,因昨日回老家探望亲人才幸免于难。因此这才让属下向您转达,望您早做决断。”其实武翼郎他本想新官上任三把火,却难于经验不足,固此将此事全权委托给上官秦。上官秦寻思良久,眼下迫在眉睫的是寻找人手。上官秦眉毛一挑:“哎,承弼,你的手底下倒是有些手脚利索的人,把他们叫过来充充场面也是可以的。”“对,下官怎么没想到了呢。”“你转达给武翼郎,务必于辰时三刻之前赶到尚书府。”“是!”手下刚走不久,上官秦外衣都没来得及穿,急忙走出门外,隔壁的二人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自告奋勇地推门走出来。挪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恳求上官秦答应此行。他们这么一说,上官倒觉得是个好主意,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便痛快地答应下来。“不过,我有言在先,此次押送官银危机重重,你们必少惹事端,一路要服从武翼郎。”两人听后大喜,答应定当听从。辰时两刻多,负责押送官银的武翼郎只身前来,此时黄承弼也带领手下五名壮汉来到尚书府。宫暮逸下马做揖:“久仰户部尚书上官秦的大名,下官是新官上任不久,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望上官尚书多多包含。”上官秦见他如此客气便回道:“武翼郎切勿客气,虽说押送官银,这本不是本官的职责范围之内,但鉴于武翼郎忠心为国,此次希望武翼郎恪守职责,守住心中的那份矢志不渝的为官之道。”上官秦每每讲起为官之道便滔滔不绝,欲往下接。武翼郎一向谨言慎行,可如今听到上官秦的这些絮叨,却不得不按部就班。“嗯,这为官之道嘛,一定要品行端正。咳咳,在这儿,咱们就不细谈了。另外本官精挑细选些人手打算助你一臂之力。”上官秦也察觉出自己如此念念有词,如此絮叨。武翼郎见话音有回落的迹象便回道:“此次能有众人相助,是尚书给下官的一份薄面而已。下官定尽心竭力,来日自当效犬马之劳。”上官秦一听这话,急忙回道。“武翼郎言重了,这次押送官银本官不得不居安思危,还望武翼郎须以身家性命保全这批官银。旁边的二位是本官的远房亲戚,多一人多一重保障,希望武翼郎一路多加关照。”武翼郎见上官秦这样抬举他,立马在上官秦面前立下军令状,必定周全他二人的安危与关照。上官秦对武翼郎的态度很满意,嘱咐黄承弼带着他的手下跟着走一趟,要其尽忠职守以防官银落入奸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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