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桉 发表于 2023-6-18 13:28:29

治洪

暴雨已经下了四天了,乌云笼罩了整个黄镇,人们的心情尤为复杂——看这雨势,今年怕是要闹粮灾。       “轰——!”天边一声巨响,像是雷声,却又不响。住在山腰的黄贵,却不知为什么,疯似的向水利局新上任的主管赵大雨跑来,嘴里不知在喊些什么,可一会儿,他终于听清了,却也不算听清,因为他同时看见了山上奔涌而下的洪水……       “山洪!”       时间是三天后,洪水淹没了大半个黄镇——只有些高地建筑还在苟延残喘。于是这里便成了临时的避灾区。       “找出原因了吗?”水利局里,领导们正在开会。       “我们推测是山顶的老水库,由于近日积水过多,加上常年不修……”地形勘测员黄年提到。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寻找失联人员。”局长赵淼提到。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救生工具,去城里的路也被阻断了,现在,就算通讯设备都一度瘫痪……”有一人提出。       “新上任的主管呢?怎么不见他?”局长道。       “他当时在外,可能已经遇难了吧……”       语未毕,水利局大门被猛地打开,走进来一个浑身泥巴,气喘吁吁的男人。“找到被困人员的位置了,我现在……需要人手……”他上气不接下气,应是累坏了,但语气仍十分坚定。       可是没有一个人动,过了一会儿,有人终于认出他是赵大雨。于是赵淼召集了十余个救生员,和赵大雨一同去了。       当他们一队人马到达地点时,眼前一处房屋 半截淹在水里。赵大雨急忙跨进泥水里,但半天,没有第二个人跟上,于是他回过头,望着那一群看戏般的领导和无所事事的救生员,说:“来啊,就在那房子里。”说罢,手指那离有十几米远的半淹的房子。终于救生员跳下了泥水,跟着他边跨边游,终于到了房子边,放下唯几的救生圈,援救了屋子里被困的人……       又过了三四天,雨还在下,水位上涨,虽然被困的难民被解救了,但水位不退,仍不是办法,于是,水利局又召开了大会。      “我们可以挖渠,导水。”一个年轻小伙说道。      “我们这地势低,水不往内流就不错了,还导出去。”一位德高望重的白胡老领导反驳了年轻人的观点。      “哎?赵大雨又去干什么了?怎么又不见他?”赵淼问道。      “他一大早就去难民区了。”      “他这个人,没有规矩,开会两次都不在。”      “他还很邀功呢,干事这么积极……”      满庭都是对赵大雨的反感,赵淼明白,为了安抚这些元老,他要找赵大雨谈谈了。       夜里,赵大雨受邀到赵淼家中。       “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么,你最近有些举动,让水利局的同志们反感了。”       “嗯?什么事?”       “比如,到如今为止,局里开了两次会,你都缺席了,是吧?”       “是。”       “再比如,你作为领导阶层,不参加会议,一意孤行,是吧?”       “这个,抱歉,我不认为我是错的。”       “但是,这种大事你不参加会议,不交流讨论,反而一意孤行,你这属于给我们的工作添麻烦!”       “我一意孤行?应是你们罢!这件大事的讨论交流,不是在水利局的大理石桌上,是在泥水上,是在老百姓的脸上!”       “赵大雨!你管的太宽了!你越过了你职务的界限!”赵淼见赵大雨不听善言,便发起怒来。      “ 我不管,难道让你们这种高尚洁净,不敢下水的领导来管吗?”赵大雨也不退步。       “我要革你的职!”愤怒的赵淼放下了狠话,他认为这样赵大雨会臣服,可他没想到。       “如果您找我来,只是为了争吵,那我就失陪了,我还要去难民区。”赵大雨平静下来,说罢,夺门而出,淋着雨,向难民区跑去。      洪水后的第十天,赵大雨便带领着昨夜编好的“开渠团”,在山脚挖起渠来白胡老领导走过时,看到浑身是泥的赵大雨气愤地说道:“没用的玩意,这里地势低,还导什么水!”说罢,优雅地向他们吐了一口痰,便大摇大摆离开了。       日子渐渐过去,加入“开渠团”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的渠也越挖越长,但是,确实给白胡老领导说对了,黄镇地势低,怎么把水导出去呢?正当大家将要放弃时,年轻的小伙们站了出来。       “赵主管,我们都是大学生,我们支持导水,我们想付出我们的力量——抽水泵。”       “可是,在这个灾区,哪来的抽水泵?”赵大雨又回道。      “没用的东西,我们可以造!”年轻领导说,“我们考察过了,局长的汽车、发动机,我们可以改装。”      “局长……”      “怎么了?”      “好,我去!”      夜里,赵大雨又来到了局长家。      “你来做什么?”局长不是很耐烦。      “我……我想借样东西。”      可终是没借到,眼看渠已挖成,可没有抽水泵,一切都是白搭,彻夜的劳累和不停息的思考,使坚硬的赵大雨终于倒下了。      次日,赵大雨拖着重病身 却仍旧到渠场去。      “您怎么来了?”年轻人说。      “我如果倒下了,他们怎么办?灾民怎么办?所以我不能倒!”      可是不如他愿,他终是死了。追悼会上,所有人都在,有人提出放弃开渠,在山腰重建家园,但是,这一次,赵淼站起身,“大雨同志走了,革命仍未完成,接下来由我指挥!”一夜之间他像变了个人,捐出汽车,换上布衣,提起锄头,看到局长带头,一些顽固派也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也放下自己的清高,拿起锄头来。终于,抽水泵建成了,水导出去了,他们回到了相隔两个月,却养育了他们一生的土地。      水彻底导出后 市里来了消息,拨来了款,赵淼还是局长,只是那些“君子”离开了,替代他们的,是那几个年轻的小伙子。      一年后,他们把山顶的水库重修,顺便连通了山那边的一处乡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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