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蒙山(九)
从打到他下巴下的戴有灰白色军帽的杨福田头下在喘息的胸部上,有两细股的血在从他(杨福田)胸部上涌出来,流下到他军衣发皱的紧系着酱色宽皮带的肚皮上。胡汉看到这一情景时,尽管他知道,革命军人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伤在战场上。看到自己战友胸部被打中,还是悲鸣:胸部受伤,已经没有好多活命的希望了!
在胡汉的悲鸣中,他还是不愿看见自己的战友就这样匆匆地死去,他还是骗自己地马上说。
“杨福田,没有什么。我跟你包扎,只要不流血了,你就会好。”他说,
就马上把杨福田放在铁锹印横竖的土灰色战壕壁上,立刻从自己腰间紧系皮带下的军衣包里拿出布条,就要跟他包扎;这时,他抬眼看到,杨福田已经闭上眼睛,没有气息了,仿佛他在战壕里沉睡过去了。
解放军战士胡汉一下愣了,好像他此前就没有见到这样的情景,连这时,有子弹从他蹲下的战壕上飞上来,过他的头上方,他也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以及,还有在自己所处的战壕近处、稍远等不时响起的令人惊心动魄的枪声,好像把他环绕在枪声里似的。过三十多秒钟,他意识到了什么,才觉得自己可以为死去的战友报仇。他就起身,拿起步枪,上了膛,看到在他身下面的阵地下,一下有十个敌人还气势汹汹地跑上来。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就把步枪放下,右手伸向自己紧系着宽皮带的腰后取下手榴弹,在嘴里一咬,就扔向下面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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