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二)
本帖最后由 保府清翁 于 2023-10-24 14:25 编辑4未了姻缘惹相思1964年,小裕生已经二十岁,初中毕业在家务农,还当了生产队的记工员。前几年父亲病逝,哥嫂们分家单过。只有小裕生和母亲一起生活。裕生每天到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养活母亲。裕生自小有一个心结,等长大了一定要找到人贩子,报当年鞋底子抽打屁股之仇。有仇不报妄为人。那年秋天,裕生吃过午饭,一个人出村去寻找仇人。他淌过潦河到了河东,一路打听找到了大王庄。进村后便问王发财家住哪里,其实大王庄并不大,只有百余户人家。王发财住西街路西。一户农家小院子,三间西屋正房,两间北屋配房,其中一间做厨房,另一间堆放杂物,又放一张床,是王发财的寝室。裕生一进院一眼看到,有一个人半躺半卧靠在北墙根上。走近一看,正是仇人王发财。裕生举起巴掌刚要扇过去,见王发财毫无抵抗力。他面黄肌瘦两眼窝深陷,是个病魔缠身的人。裕生不忍心打下去。瞬间王发财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谁呀,为啥来我家找事。裕生道;你花五块现洋买我八块现大洋卖我,抡鞋底子狠抽我屁股,你不知道我是谁。王发财明白了慌忙说;你打死我吧,都是我财迷心窍造孽呀!赵相公你打死我吧,我也活够啦。裕生心想,他已病成这样,怎忍心下手,算了吧。刚想往外走,大门外跑进来两个人,比裕生大不了几岁,衣裤上打着补丁。不管分说就冲裕生动起手来,两人推搡裕生。怒冲冲地说;你凭什么打我爹,你是哪来的。来者正是王发财的俩儿子,后半晌正在生产队干活,听说有人来家里打他爹,这搁谁也忍不下去,很快跑回家来和裕生动手。躺在北墙根的王发财急了,忙喊别动手别动手,这才没有打起来。刚消停,大门外又跑进来一个十八九岁地女孩子。不问青红皂白,忙抄起挂在北屋墙上的钩担,就是担水用的两端有挂钩的钩担,抡起钩担朝裕生头顶砸下来。裕生用左手一把抓住了钩担。那女子用力往回夺,怎奈夺不动。她定神看裕生,正好两人近挨身四目相对。几秒钟之后,那女子突然扔掉钩担,哇的一声哭开了,哭得好伤心。这时,来了很多本村的人,不知道是来看热闹还是来管闲事的。裕生心想,当村人肯定向着当村人,还不快走。裕生快步走出大门外。身后有人喊站住站住哪来的。听到喊声裕生反而加快了脚步。正往前走,前边又有两人拦住了去路。站住!哪来的野小子?裕生说我三岁时,他买我卖我鞋底子打我,你们知道吗?看来那两人也不想多管闲事。裕生加快脚步出村走远了,好险啊。关于王发财,他真名字叫王有财,早些年年轻时,王有财做梦都想发财,可总是发不了财。久了,村里人叫他王发财。发不了财就想歪道道,干了不少损人缺德的坏事,他拐卖妇女儿童,从中谋取钱财,用来吃喝挥霍。也许是遭报应,他中年丧妻。解放后土改那年,他被扣上坏分子帽子,在村里被监督劳动改造。要说拉扯三个孩子,他比别人更艰难。他始终盼望过富裕日子。大儿子取名王金发,仍不忘发财之意。二儿子取名王金富,小女儿取名王金凤。好不容易拉扯大三个孩子,由于常年积劳成疾,他早早地患上了偏瘫,失去劳动能力。如今,家庭收入全靠仨孩子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过日子。那时候工分的工值很低,干一天下来挣两毛多钱。其实60年代在农村家家都这样。时光荏苒,王家俩儿子都20大几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令。可是有谁家姑娘愿嫁给偏瘫而且又是坏分子家庭呢。60年代的农村,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统称为四类分子,是被管制劳动抬不起头来的。为俩儿子的婚事,王发财整日犯愁。那时候,农村有换亲习俗,两家人各有儿女,可互相兑换。还有三女转,也叫三推磨。张家女嫁王家,王家女嫁李家,李家女嫁张家。无论是换亲或是三推磨,都省去了彩礼钱,婚礼也简单。不过这样的婚姻大多数不幸福,女子是这种婚姻的犠牲品。要不年令长相不般配,要不就是聪明于痴傻有差距。根本没感情不幸福。可就是这样,王发财只有一个女儿,怎么也换不来两房儿媳。愁得王发财整天哀声叹气。王发财的心事早被女儿小金凤知道了。小金凤已经19岁,长得眉清目秀。她不愿为哥哥犠牲自己的青春,她要追求自己幸福的一生。若是有好人家意中人,风风光光地结婚走人,远离这个家。王发财家发生的事,全村都传开了,还传到邻村鱼池村。两村相距不远,说来也巧,鱼池村正是裕生表姐的婆家。表姐一听,这不正是我小表弟呀,她慌忙赶到大王庄王发财家。一进门就说,王叔啊!听说有人来你家惹事,伤着人没有啊?没有没有!表姐又说,他是我小表弟,今年才20岁,不懂事,王叔你可别生气呀?不生气不生气。表姐接着说;我大表哥是村支书,二表哥在区供销社工作,三表弟是县政府机关干部,都是吃公家饭的。小表弟今年底要去当兵,在部队上锻练锻练,将来幸许会有个出路。表姐说这话目的,是想要两家人和好不结怨。哪知被小金凤听到了,这不正是想要找的人家吗。她正在厨房里做午饭,急忙走到院子里说,于嫂啊你来啦,要不到屋里坐一会。不啦不啦!表姐边说边往外走。小金凤送到大门口。大王庄鱼池村不仅是邻村,还是地邻,两村的庄稼地紧挨着。正是秋忙季节,那天后晌,两村两个生产队两拨人,都在村南庄稼地里干活,人们边干活边斗嘴取乐子找热闹。休息时,小金凤鼓起勇气走到表姐跟前。低声说;他是你表弟呀!是啊是啊。她羞骚得背过脸去,不敢往下说。裕生表姐恍然大悟,明白啦,金凤啊!你是不是看上我表弟啦,你若是相中了,我回去给你说说?金凤轻微地点点头。托啦!你可别后悔啊。几天后,表姐真的去了裕生家。一进屋对裕生娘说;大姑啊,有喜事,大王庄王金凤看上咱家裕生啦。姑娘今年19岁,长得满漂亮,年令也般配。你见了肯定满意。裕生娘当然愿意,裕生的大哥富生坚决不同意,理由是找个坏分子亲戚,会影响一辈子的前程。富生是大队支书,他阶级觉悟当然比别人高。表姐说;大哥呀,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呀,多少家小伙子想攀还攀不上呢。她人样好,成份好不好能过日子生孩子就行了。你不同意,你教我回去怎么给人家说。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既不同意,也不一口回绝,只能委婉推辞一转眼秋去冬来。征兵工作开始,裕生报名经体捡政审均合格,顺利地拿到入伍通知书。这消息经表姐又传到王金凤耳朵里。金凤心想,既然没有回绝,那就有争取得希望,事在人为,自己的事就要自己去办。我何不去一趟赵庄,看个究竟,把话说清楚。那天早饭后,金凤洗梳完毕,换了一身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拿小圆镜子照了照,就出村上路了。十几里路并不算远。过河时,她弯下腰撩起冰冷地河水又洗了洗脸,又拿出小圆镜照了照,就急忙赶路。一路打听找到了赵庄裕生家。可把裕生娘高兴坏啦。娶小儿媳妇是裕生娘多年的心愿,早盼着有这一天。见金凤四方脸庞浓眉大眼,身材苗条胖瘦相宜。这样的姑娘当然招人喜欢。全家人都满意,两位嫂嫂忙张罗做午饭。边做饭边斗嘴;今年定亲明年接亲,后年抱个胖孙孙。说得金凤脸红得低下头,心里暗自高兴。裕生又羞愧又腼腆地对金凤说;是我不好,不该到你家惹事,太莽撞对不起。金凤说;也怪我爹不好,他也害得我兄妹们抬不起头。你大我一岁,我该叫你裕生哥吧!裕生;好妹子好姑娘。60年代谁家也不富裕,中午炒了一大盘鸡蛋,用白面烙了三张油饼款待金凤。金凤哪里知道婚事根本不成。自从老父亲过世后,家里大事小情都是大哥富生说了算,村支书家怎么能找个坏分子亲戚呢。吃过午饭,金凤收起笑容,她想起一件事,定亲要有定亲物,男方给女方买一件衣服或长围巾,女方收下定亲物婚事才算定下。可是今天没有,金凤不由得心里难过,一颗泪珠含在眼眶里。裕生娘明白了忙说;姑娘啊!不知道你今天来家里,啥也没准备,真对不起你,要不然日后买了教裕生送过去。也许这是推辞话。金凤想到这里忙站起身,谢谢赵大娘,谢谢两位嫂嫂。她转身往外走,裕生娘送出来说;小四啊,你快去送送金凤。出了村两人肩并肩地走着。金凤到家里来,确实感动了裕生,觉得对不起人家。轻声说;你都看见啦,我家不比你家好多少,几间茅草屋,没有一件相样的傢具。裕生说这话是为了安慰金凤。金凤哪有心思听,她满脸不高兴地说了句,恨我自己命不好,啥也别说了。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到河边上,发现那块独木桥板不见了,上午来时还有怎么下午就没了。这么宽的河水,冰冷冰冷地咋过去。金凤稍感犹豫时,裕生说;来!我背你过河。他急忙脱掉鞋袜,挽起裤腿,也不问金凤同不同意,弯腰背起她走进冰冷地河水里。小金凤双手紧搂着裕生的脖子,真有春宵一刻值千金地感觉。淌过了河,到对岸沙滩上,裕生缓慢地放下金凤,她紧搂着的双手也不情愿地撒开了,这幸许是少男少女的本性。要分手了,裕生说;金凤妹子,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不过我当兵这一走,至少也要三年。你不要傻等我,别耽误了你,若是有好人家,你尽管结婚去,会有好日子过。金凤很失落地说;裕生哥!我家成份不好,配不上你,会影响你前程。你若在部队上干好了,当官了,别忘了我们这些穷乡亲。说完似乎是噙着眼泪不回头的走了。裕生转身淌水回到河西岸,穿好鞋袜,看着金凤远去的身影,心里也不是嗞味。有一句老话,积德积善,造福子孙。作恶造孽,祸及儿女。一桩姻缘未成,竟惹半生相思。 5 军营,鸭绿江畔1964年冬,征兵开始,部队上来了 许多接兵的军人,和公社干部一起,粉粉到村子里动员适龄青年报名参军。赵玉生望着苍老驼背头发花白的母亲,真舍不得离开操劳了半辈子的母亲。经哥嫂们商议,一致同意玉生报名参军,理由是总不能在家里种一辈子地,到部队上说不定有个好前程。于时,赵玉生向大队报了名。经政审体检均都合格,顺利的拿到了入伍通知书。玉生娘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全家人都很高兴。临走前的头天晚上,老母亲屋里的那盏煤油灯一直亮到半夜。经全家人商议,老母亲暂时跟着二嫂家一起生活。老母亲再三叮咛玉生不要惦记她,家里有你哥你嫂子们照顾我,你就放心走吧,不要想家。 1964年12月18日,一大早,生产队长就在村里大声吆喝,喂!全村老少都到村西欢送玉生参军走咧。几声吆喝全村都听见了。早晨起来,玉生娘煮了两碗水饺,为玉生送行,刚吃完早饭,大门外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都是来送行的,该说的都说了。赵玉生低声说:妈!我走啦。母亲强装笑容说:你走吧,却背转身去用衣袖擦眼泪。赵玉生跟随欢送人群到大队部集合。在大队部,赵玉生同五位一起参军走的青年,都佩戴上了大红花,然后由支部书记带领赶往公社集合。当天,全公社所有参军的一百多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在接兵军人和公社干部带领下赶往县城集中,驻进了察院小学。三天后穿上了斩新的新军装。那天傍晚,新兵队伍背着背包挎着挎包步伐整齐的走在县城大街上,县城南门外站满了敲锣打鼓的人群,热烈欢送新兵入伍。南关外地公路上,新兵们坐上了大货汽车。那天夜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汽车队行驶在南阳至许昌的公路上。虽说是12月下旬的寒冷天气,新兵们个挨个的紧挤在一起,也不感觉寒冷。第二天上午10点,新兵队伍乘上闷罐车军列,火车汽笛一声长鸣,驶离许昌站,唬啸着向北驶去。经四天三夜的车程,火车终于到达通化站。啊!好大的雪呀,田野村庄山坡全都是白雪皑皑,好一派北国风光。路面上的积雪经车辆碾轧,非常光滑,教你一不小心就要滑倒。新兵队伍缓慢地向营区开去。队伍前面听到了锣鼓声,就在这冰天雪地里,部队老兵们不畏严寒敲锣打鼓欢迎新战友。通化北郊外的山沟沟里,出现一排排平房,终于到达目的地。屋子里暖融融地,老兵班长们早已烧热了火墙。军营新生活开始了。通化是一个边境城市,是38军军部所在地,下属112师分别驻扎在本市和集安。集安就在鸭绿江边上,于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隔江相望。该地区居民多数是朝鲜族,有许多地朝鲜族村落。朝鲜族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他们善歌善舞,性格活勃开朗。到达营房的第三天晚上,新兵齐集军大礼堂,部队隆重召开欢迎新战友大会,军首长致欢迎词。军首长的讲话不断赢得全场的掌声。接下来是文艺演出,精彩地文艺节目一直持续到深夜。新兵连天天吃高梁米饭,天天走队列走正步,老兵班长既热情又严肃,他一边做示范一边喊口令,还要纠正个别新兵的姿式。这也难怪,都是些农村兵,一时间走整齐并非易事。有人编了个顺口溜:说天天走步天天练,天天吃着高梁饭,走步不齐有点乱,老兵数落新兵蛋。并非牢骚,这是新兵连生活的写照。不久,新兵连训练结束,赵玉生分到了军直侦察连。 1965年春节将至,军营里热闹非凡,当地文艺团体来部队慰问演出,差不多天天都有。侦察连在连长带领下,全连迈着整齐地步伐,走进军大礼堂,来看演出的都是军直单位,如通信营工兵营防化连喷火连卫生队等等。演出前还要互相拉歌子,连长大声喊:防化连,全连齐声喊来一个,防化连!来一个!防化连来一个。当防化连唱完一支军歌之后,反过来齐喊侦察连来一个,侦察连来一个,唱的好不好呀,好,再来一个要不要哇,要,歌声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礼堂里热闹沸腾。演出开始了,大家静了下来,舞台上朝鲜族姑娘们跳起长鼓舞,伴随着悠扬动听的乐曲,欢快文雅地舞姿,把人们都看呆了。接下来女声独唱,一位朝鲜族姑娘穿着朝鲜族盛装走上舞台,她唱朝鲜语歌曲,尽管听不懂,但是歌声园润悦耳动听,赢得台下一阵阵掌声。她一连唱了四支歌,还是在众人的掌声中谢幕退去。春节过后,连队进入紧张地训练阶段,练射击练拼刺刀,练摔跤捕俘,训练又苦又累。赵玉生明白,一个侦察兵,若没有扎实地基本工,战场上就不能完成任务,所以他不怕吃苦,再苦再累也要争取拿到好成绩。三月份,东北天气依然寒冷,新兵打靶开始,连长站在队列前满脸严肃,这不仅是对新兵的考验,也是对连长抓训练的考验。一声令下,战士们持枪卧倒各就靶位,司号员吹号发出信号,号声响过,清脆地枪声接连响起,老兵报靶粉粉报出好成绩。打靶持续一个下午,傍晚打靶结束,连队高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歌声飞到北京去,毛主席听了心欢喜,心欢喜——。这是60年代军营里最流行的歌曲。连队迈着整齐的步伐一路高歌回到营房。1965年夏天,一天夜里天下起雨,战士们睡得正香,忽然响起了紧急集合号,大家急忙穿好衣服打背包列队集合。连长一声令下:出发。连队冒雨行军,幸好都披着雨衣。行军不是在公路上,而是下了河沟,前面是一片草甸子,有积水泥潭。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满身是泥泞。雨夜里漆黑一片,幸好在天上打闪的瞬间看清前路。排长低声喊着快跟上都快跟上。越过草甸子淌过河水,又是爬坡登山,路很滑,有战士一步不小心滑倒,身边的战友伸手把他拉起来继续前行。大家呼哧呼哧地终于爬到山顶,山顶上是一片小树林,连长下令休息。短暂休息之后,连队按原路返回。零晨三点多钟,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宿舍。第二天是星期日,雨过天晴,战士们换洗晾晒衣服。转眼到了初冬时分,东北的天气冷得早。那天连里派公差,抽人到军部首长家里垒火墙。付班长带领赵玉生共四人到军部一首长家里垒火墙。部队雇用了一位当地瓦工,我们当兵的就是搬砖和泥打小工。忙了一天前厅里卧室里的火墙都垒好了。最后只剩小阁楼上首长女儿的房间,因是个女孩子,当兵的不便叫门,于时付班长就请他家褓姆帮忙叫醒女孩子开门。谁知那褓姆挺不奈烦,满脸不高兴,给付班长甩脸子,她原地不动朝楼上喊:淑敏!淑敏,楼上并无回应。你们自己叫去吧,说完她就忙她的事情走了。付班长很无奈地说:赵玉生你去叫门。赵玉生是当年新兵,哪敢不听,他心里明白,这肯定要遭冷落和下眼,但也只能服从。临上楼他弯腰搬了八块砖,吃力地上楼梯到了小屋门口,因有动静还不等赵玉生叫门,门内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谁呀!门开了。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地小女孩站在门内,她满脸白嫩,举止文雅学生模样,赵玉生傻呆呆地胸前还搬着那么多的砖站着,不知那砖放哪好。那女孩轻声说:快把砖放下,看把你累的。一句话使赵玉生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放下砖,回头叫楼下付班长他们搬砖拎泥包上楼。一间不足6平米的小房间,放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橱,另外还有一张二屉桌。小屋已经占满了,火墙只能垒在门口,而且还不能太宽太高。人多好干活,功夫不大,火墙垒好了,大家离去。那女孩的一句暖心话,却留在了赵玉生的记忆中。
6 大军秘密过雄关
38军是一支英雄部队,是具有光荣传统地老部队。红军时期,隶属于红三军团红五军。抗战时期,隶属115师343旅685团686团和344旅688团。经八年抗战地磨练和发展,到了1945年,已发展成为山东军区红一师和红二师。这期间还有万毅将军领导的东北军起义部队,所改编地红七旅。这三支部队划船渡海去东北,被编入东北民主联军第一纵队,所下辖的三个师,即112师113师114师。该部队首战秀水河,三下江南四战四平,为解放东北立下赫赫战功。1949年1月,军委下达命令,东野一纵序编为第38军。并奉命入关投入华北战场。1月14日,38军攻入天津城,会师金汤桥,活捉陈长杰。1950年10月,奉命入朝。在抗美援朝二次战役中,在梁兴初军长指挥下,侦察连奇袭武陵桥,113师穿插三所里,112师扼守松骨峰,114师担任正面主攻,打了一个漂亮地歼灭战,一举扭转朝鲜战局。此役38军打出了世界王牌军的威名,令美帝国主义闻风胆颤心寒。这让井岗山时期的老首长彭老总喜出往外,竟喊出了38军万岁,他在上报给毛主席的战报中也写上了《第38军万岁》。入伍两年来,在部队传统教育中,赵玉生学到了许多军史知识。1966年,中央召开了8届11中全会,决议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年秋天,全国全军批判三家村四家店,北京不断传来中央领导人被打倒的消息,刘少奇主席的标准像也被摘了下来。全国各大报纸都是长篇垒牍地大批判文章。12月份,人民日报吉林日报被迫停刊,改发新华电讯,达一星期之久。1967年1月,传来上海1月革命风暴的消息。春节临近,国务院下发了全国全军春节不放假的文件。年底,正是老兵复员退伍季,因形势紧张,被迫取消。同时,全军不征新兵。春节刚刚过后,连长传达军首长命令,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军七号首长在军大礼堂作部队移防华北的动员报告,为保守机密又宣布了严格的纪律。每个战士要做到五不准,即不准写家信,写了也寄不出去,2不准擅自离开连队,3不准串连队找老乡,4不准和陌生人接触,5不准许违抗命令。连长指导员又作了许多补充规定。1967年2月中旬的一天,侦察连开始行动,把所有物资全部装车,运往火车站货场,整整忙了一天。傍晚,连队吃了在通化营区的最后一顿饭。夜幕降临,战士们背上背包迈着整齐地步伐开往火车站。货场上堆积着很多军用物资,主要是有军部机关的,四个军直属连的。大家摸着黑装车皮,有军务处长侦察处长负責指挥,几位参谋也跑来跑去的指挥装车皮。一直忙到后半夜,装车完毕。各连队到各自分配的闷罐车厢里休息,车厢里铺上了苇席,战士们依次放下背包,半躺在背包上等待发车。这次行军以营为单位,每一营乘坐一趟军列。本趟军列乘坐的有侦察连防化连喷火连警卫连共四个直属连队。东方破晓,天已放亮,气笛一声长鸣,火车开动了,赵玉生望着车窗外的房舍山川田野,再见吧!通化!再见吧,生活了两年的军营。火车经梅河口苏家屯傍晚到达大虎山站,军供站早已把饭菜依次摆放在站台上,部队下车就餐,这是连队吃的最后一顿东北风味的白菜豆腐炖粉条。就餐完毕,战士们上车头枕背包和衣而睡。身上盖着皮大衣,倒也不冷。火车在夜幕中飞驰,战士们似梦似醒地听着火车有节奏地硄咚——硄咚。部队在睡梦中越过山海关,进入华北。天亮时火车到达唐山站,部队照例在站台上就餐。哇!好大的风啊,冷嗖嗖地刮在战士们的脸上。正可谓“二月春风似剪刀”。战士们弯腰蹲在站台上就餐,真可谓风餐。上午,火车在一个叫张贵庄的小站停车。连长下车去开会,功夫不大回到车厢里大声宣布:现在我们38军已经脱离了沈阳军区,已经正式归属北京军区啦。从现在开始,我军的番号是4800部队。这个番号在后来的文革中,被保定少数人嘲弄为38军花了四毛八分钱,买了两个臭鸭蛋,听起来倒也可笑开心。这一次38军秘密移防华北堪称二次入关。第一次是1948年年底,辽沈战役结束,入关投入华北战场。本次移防是奉毛主席亲自签署地命令。其中有两个含意,一是苏联在中蒙边境部署军队,威慑华北和北京安全,是加强华北防务而置。二是掺沙子,毛主席在文革中曾说过,老首长老部队老防区长期在一起,时间久了容易结疙瘩,土太板结了就要掺沙子。文革初期换防,毛主席共调动了三个军,一是38军由沈阳军区调入华北,二是69军由保定调往山西临汾,三是21军由临汾调往陕西宝鸡,去兰州军区掺沙子。三个军同一个时间段大搬家,动用了多少车皮不得而知。而这掺沙子也为文革中产上了许多矛盾。军列缓缓开动了,火车经天津北站黄村丰台,于当天黄昏时分到达保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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