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五）
14 鲁大姑虎口“借粮”鲁大姑本性路，保定蠡县人。家境出身地主，自幼父母供她读书，后来她考取了保定第二师范学校。1932年，在中共北方局领导下，保定二师发起了反饥饿反压迫的学生运动。学生们走上街头高呼口号游行示威，遭到当时国民政府的血腥镇压，七名学生当场犠牲，这就是震惊华北的红二师学潮。鲁大姑是学潮的积极参与者，她目睹了国民政府腐败，不为穷苦百姓设想，反与人民为敌的行径，从此她走上了革命道路，并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当年底，她回蠡县参加高蠡爆动。她文笔好，曾为农民爆动起草文告，抄写帐目。这事情惹怒了她父母，你一个女孩家天天往外跑，天天和那些穷棒子们混在一起，天天喊着打土豪，咋地，你还要打倒你老子不成。他把她拉回家去，锁上门，我看你还往外跑不跑。哪知锁住人锁不住心，她还是找机会跑了。老头子真生气了，心想，一个大姑娘，整天疯疯癫癫的外面跑，若传出流言蜚语，那脸面就要丢尽了，干脆早早找个婆家嫁出去算啦，免得教人不省心。直到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女儿参加八路军，成了八路军女干部，父母方才认识到，女儿的路走对了。革命队伍是个大熔炉，不少青年人得到锻炼。鲁大姑心想革命不仅光靠笔杆子，枪杆子更重要，她暗下决心练步枪练手枪练武功。经一段时间苦练，枪法武功大有长进。功夫助长胆量，有胆必有功夫。她成为了一名文武兼备的八路军女干部。就在辛区长背药品回根据地的当天晚上，鲁大姑带领8名身手不凡的民兵出发啦。他们赶着一辆胶毂辘大车，经化妆车上坐着三名日本鬼子，其中一人会说日语。三名伪军，还有一位八路军模样的人被捆绑着，身上还有血迹。赶车的车老板腰间也插着硬傢伙。大车向东连镇方向赶去。进入敌占区经过伪军哨卡时，车上穿日军军服的用日语搭话，叽噜咕嘟的伪军也听不懂，车上伪军作翻译：我们是去那边抓八路的，他一指被捆绑的那人，你看，抓到一个土八路。那位“日军”又叽噜咕噜说了一句日语，翻译说我们要赶路赶路的，哨卡伪军只好放行。过了哨卡走远了，车上几人对视一笑，却不敢笑出声来。车老板扬着鞭子赶夜路。今晚目的地是连镇镇上的一家粮行。粮行老板姓刘，因下巴颏这里有个刀伤伤疤，所以人称刘大疤瘌。此人老奸商，见利忘义，因这里靠近铁路，日本人势力大，他就为日本人筹措军粮，趁机赚日本人钱获取爆利，实属大汉奸。马车进西寨门时已是半夜，遇有两名伪军无精打采的在站岗，马车走近时忙端枪问：谁？口令。车上有人用日语回答，两名伪军根本听不懂，忙请示寨门内带岗的伪军军官，伪军官挺不奈烦的走出来，见马车上坐着日本人，那谁得罪的起。只简单的问两句，即打开寨门，马车毂辘毂辘即进了连镇。向前走正大街路北就是粮行。什么也不用扮演了，连忙下车趁夜黑嗖！嗖！跃上房顶转身跳入院内。这时一条大黄狗汪汪汪的扑了上来，其中一人端枪刺迎上去，刺刀扎进狗嘴里用力往里捅，还转动手腕搅豁，大黄狗争扎一阵死了。另几人直扑账房屋，门内上栓，一人用力踹开窗户，跳入房内打手电寻找刘疤瘌，刘疤瘌听见狗叫惊醒，知道今晚要出事，早被吓呆啦。他还没穿好衣服被踹窗人制服，房门打开，点亮灯火。刘大疤瘌颤惊惊地问：你们是谁呀？鲁大姑摘掉头上日本军帽，露出女容说，认识一下吧，我就是日本人悬赏十万大洋的鲁大姑。啊呀！我的姑奶奶呀！你瞧，五十来岁的刘大疤瘌竟问二十几岁的鲁大姑叫姑奶奶，他身子一下子瘫软下来。那你们找我干啥？“借粮”。刘疤瘌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嘴里用毛巾堵上。快！快装车。此时，前店房掌灯，沿街门面也已打开，车老板早已掉转车头。前店房内确有不少粮食，有小麦玉米绿豆。大家正忙着装粮袋，听耳房内有动静，急忙叫开门打手电一看，房内蜷缩着一个男孩，十四五岁。小男孩哭喊着说：别打我，别打我。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原来，这男孩名叫刘小东，是刘大疤瘌远房本家侄，自幼是个孤儿，曾沿街乞讨要饭。刘疤瘌收留他在粮行帮工，使得他每天有口热饭吃，虽说是本家，可他没少受气，刘疤瘌稍不顺心不是打就是骂。刘小东哭着说：你们带我走吧，我要去参加八路。鲁大姑稍加思索，若不带他走，我们前脚走，敌人后脚赶来，他落到敌人手里，就会托盘说出，反倒不利。于时，鲁大姑答应带他走。一听说带他走，小东高兴极了，忙穿好衣服，拿起木制簸簯装粮食。大家忙着装粮食，鲁大姑拎着枪四外看动静。功夫不大，满当当的一车粮食装好了。车装好，又用绳子把粮袋刹紧。快走，车老板轻扬鞭子，三匹马奋蹄前行，只有刘小东一人趴在车上。大车很快来到西寨门，站岗的伪军早已换了岗，带岗的伪军官过来盘查，日本鬼子很不奈烦地说日语，叽噜咕噜的说些什么，听不懂。一名伪军上前翻译：皇军说，昨日队伍开往景县以北去围剿八路，急等粮食，要我们连夜送去。伪军官惹不起皇军，只好开寨门放行。大车出寨门毂辘毂辘走远了。大车走后，伪军官突然觉得哪不对劲，没听说鬼子去景县打仗，肯定有诈。他急忙跑到炮楼上报告给日本人。日本人连夜带伪军赶到粮行，大门虚掩，帐房内发现刘大疤瘌被捆绑着，结开绳子掏出毛巾问，刘疤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麦子！麦子！我的麦子，全叫八路给抢走了，快去追呀。日本鬼子带领伪军出西门追了上来，这时大车已赶出十里开外，听到远处传来枪声，知道敌人追来了。等敌人气喘嘘嘘追近了，双方开始交火，鲁大姑命人伏地开枪射击，黑夜里枪声大作。再说那些伪军，只为吃上碗饭，但谁也不真心为日本人卖命，只趴在地上放空枪，不肯向前冲。日本人不善打夜战，怕上当不敢硬追。大车扬鞭向前飞奔。鲁大姑命人边打边撤，很快脱离战斗。大车一路狂奔。当即将走出敌占区的时候，前头有敌人堵截，原来是当地的敌人接到电话后，立即组织堵截。鲁大姑命令大车停止前行，全体人员投入战斗，怎奈敌人人多势众，情况十分危急。鲁大姑大声喊：瞄准了再打，节省子弹，临阵莫慌，要沉着迎战。正当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听到敌人背后响起枪声，是县大队接应赶上来了。这是头天晚上临出发前做好的部署。县大队及时赶到，前后夹击很快打退了敌人。大车安然无恙回到根据地。这次行动打死打伤多少敌人不知道，我方则无一人员伤亡，还新收了一个小八路。 15 区委书记石玉春药品问题解决啦，粮食问题解决啦，剩下的就是谁来负責伤员的安全问题。县委把这项工作交给四区区委书记石玉春。石玉春虽说只有18岁，他工作谨慎干练，遇事细心。他把伤员分别秘密隐藏在堡垒户家里，千叮咛万嘱托一定要保密。由军医时常往来巡诊换药。他除了忙于区委日常工作外，重中之重就是伤员安全事宜。那时节，日本汉奸的嗅觉比狗还灵，经常扮演各种模样来村里查找八路军伤员，甚至扮演成八路军自己人来诱骗群众。所以只要听说村里来过陌生人，伤员就要马上转移，常常是在深夜，石玉春带领区小队队员，趁夜黑抬担架把伤员转移到另一个村里去。抬担架人员必须靠得住，稍有不慎就要酿成大错。伤员中李副营长职务最高，石玉春在工作接触中两人不断加深了友谊。李副营长感谢石玉春对伤员细微的照顾。两人逐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接触中李知道石玉春本不姓石，姓杜，衡水杜村人。石也知道李副营长本名李光辉，原籍江苏。在这抗日最艰苦的日子里，石玉春从村里搞点鸡蛋或是一只鸡并不难，拿过来给伤员们增补营养。这教伤员们很是感激，这也增进了彼此间的感情。李石两人常在一起谈论华北及全国的抗日形势。互相勉励坚定信心，一定要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转眼间一个半月过去了，已经是夏初时节。伤员的伤情已接近痊愈。这天，李向石提出，请打听一下现在勃海支队在哪里，我们要回部队去。石玉春说：现在伤势还没有完全好，不能走。李说：不能再住下去啦，我们要马上走。好！等我向县委请示。几天后，县委来了指示，同意伤愈回部队，现在勃海支队在沧州孟村一带坚持抗日。李副营长带着另七名伤愈战士要走了，石玉春真有点难舍难离。他吩咐堡垒户烙大饼，正值春末夏初，青黄不接，原来的那一车粮食，不仅伤员吃，部队打仗多少人吃，差不多都吃光了。农村老百姓只能天天喝稀菜粥，哪有米面。没办法东凑西凑地烙了些三合面饼，即棒子面黄豆面红薯面，连一点油珠都不粘的三合面大饼。因白天走路不安全，只能晚间赶路。那天掌灯时分，石玉春拿着这些三合面饼为归队同志送行。灯光下，石玉春很为难的说：现在根据地财经很困难，拿不出路费给你们，这些饼你们路上吃。李光辉很感激的说:啊呀！小石啊，这已经很不错很不错啦。这么办，这些饼我们就不带啦，留着给村里老百姓们吃吧，路上我们另想办法。不行不行，必须带上，他把饼分发给他们，揣在身上。临别，李石两人眼睛湿润啦。李说：小石啊，等抗战胜利了，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来景县衡水找你，见见你。石说：你一定要活着，你必须活着，我等你。说完两人拭泪握手而别。在当地交通员带领下，李光辉和另七名归队战士消失在黑夜里。他们要通过交通站，一站一站地到达目的地。伤员痊愈归队啦，石玉春如释重负。1943年，在中国战场上，抗日由防御转入反攻，形势逐步好转。当年入秋，四野庄稼地全是青纱帐。景县县大队，各区区小队，利用好时机，打了数次伏击战，打得日本鬼子躲在城里不敢出来，那些混饭吃的伪军们心情更加动摇，景县的抗日形势大为好转。这期间，石玉春带领四区区小队多次出没在青纱帐里，有效地打击敌人，战果显著。转眼中秋节临近，石玉春他在家是个独生子，正因为是独子，他父母早早为他娶了个比他还大三岁的媳妇。烽火连三月，父母常挂心，他打算抽空回家看望父母，顺便报个平安。中秋节头两天，他向辛毅飞区长告假，说当天去当天即可以返回来，辛欣然答应。那天一大早，他就匆忙上路，只有40几里路程，将近中午时分，他回到衡水杜村。大街上碰巧遇上一人，他就是石玉春的一棍子打不着的远房哥哥杜挺斌。因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当然熟悉。啊呀！小春子你回家来啦，你瞧还叫得很亲热。石玉春常年在外，对他这些年并不了解，也只好应酬几句。谁知杜挺斌是个热粘皮，竟边说话边跟着一起到家里来啦。父母见儿子回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自然是高兴。不过看见杜挺斌跟到家里来，心里着实不愉快，脸上也带出不高兴。杜挺斌厚脸皮，本想中午蹭顿酒喝，结果碰了钉子。忙找台阶下：三叔，你这是干啥，小春弟回家来，我不过是想和他多说几句话，唠扯唠扯，好哇，我这就走，他很不愉快的出门走了。杜挺斌走后，父亲这才说出杜挺斌这两年不走正道。常和那些汉奸伪军们一起喝酒，是个靠不住的人。石玉春明白啦，幸亏什么也没有对他说过。午饭后，石玉春告别父母妻子，早早上路赶回景县。再说那杜挺斌，讨了个大没趣。前两年他也曾参加抗日活动，他知道抗日光荣，可是他吃不了苦，也挣不到钱，就退缩了。后来他和那些汉奸们勾连上了，常跑过去一起喝酒，给汉奸们跑腿办事还能领到赏钱，一来二去，他就成了汉奸。今天被三叔家赶出来，这口气实在难咽，你不拿我当人看，你对不起我，那就别怪我对不起你。杜挺斌跑到景县地界去告密，他出卖了堂弟石玉春。他手里拿着叮当响地赏钱下酒馆喝酒去了。当天下午，石玉春在回景县的路上，突然意识到后面有人跟踪，他回头看看，没发现有人跟踪，他哪里知道，他早被人盯上啦。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大亮，石玉春驻地赵村，突然村外枪声四起，日本鬼子伪军二百余人包围了村子。赵村正是区政府秘密所在地。看来敌人事先有所发觉。石玉春晃然大悟，验证了昨天回村肯定有人跟踪。事情是从自己身上引起的，自己就要负全責，敌人要抓的是我，抓我一个人可以，但决不让组织和村里群众遭受损失，必须把敌人引开。他向身边的人交代几句，直接出屋走到大街上，顺势往村外走。早有汉奸伪军发现他，抓住他！抓住他！就是他！就是他！石玉春被逮了个正着。他说：我就是你们要抓的那个八路，遇村里人无关。他很快被人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被敌人簇拥着压进景县日本宪兵队。景县日本宪兵队队长小村中佐，听说抓了一条大鱼，他亲自出面审问。石玉春被捆绑着推进审讯室，小村中佐迎面陪笑伸着大姆指说：哦！你的中国人的这个这个。小村让人松开绑绳，连声说朋友朋友吃苦啦，请坐请坐，哈哈哈哈！石玉春冷冷地说：你日本法西斯，我中国八路军，谁是你朋友。小村不介意的说，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只要你说出你们区小队在哪里，县大队在哪里，县委机关在哪个村，就没你事了，我还可以给你官坐，怎么样？石玉春冷冷一笑。小村招手走进两条大汉说，叫他清醒清醒。石玉春咬牙受尽酷刑，老虎凳垫得他几次昏死过去，当晚被打得全身血肉模糊，扔进了宪兵队大牢。石玉春被捕当天，县委指示，凡是于石玉春相关的机关人员迅速转移。傍晚，景县皇协军副大队长紧锁眉头走在大街上。上一次辛毅飞携带药品就是他护送出城的。他就是我党地下特工郑凤鸣同志。他步履沉重的走到那家中药铺后门口，轻轻地敲门，门开啦，他走进后院上楼梯，中药铺魏老板正在楼上等他。郑向魏老板汇报石玉春在宪兵队遭受酷刑的过程。魏表示好样的，好同志啊！更让郑魏两人担心的是，今天熬过去了，以后几天能不能挺得住。两人商量的结果是，尽早把人营救出来。慎思片刻，郑凤鸣提出一个大胆的方案。就是利用大队长霍其昌的关系。霍其昌大高个，方脸型胖身材。此人官场混事多年，油滑油滑的随风倒，谁势力大就捧谁跟谁。如今日本人来啦就拍日本人马屁。平时贪图钱财，喝酒玩女人是他的专业。为了舔日本人屁股，他把自己小老婆送给小村中佐过夜。你说世上有不要脸的人，再没有象他这样不要脸。他的县大队长就是这么来的。郑凤鸣早就厌恶霍其昌这种人，不过为了工作，还得要跟他称兄道弟处好关系。郑魏两人初步制定好营救同志的方案。最后魏说，我立即请示县委，等县委批准后方可实施。方案很快得到县委批准。这天郑凤鸣找到霍其昌，一见面郑掏出一大把现大洋放在桌案上，说这钱是給你的。霍一看白花花的现大洋，顿时眉飞色舞，客气的说，郑老弟你这是？啊！有人想托你帮个忙。怎么个帮法？你见到小村中佐就如此如此这么说。事成后另有重谢。霍把钱拿手中掂量掂量说：事成后还是这个数。说完他把钱揣进怀里，霍其昌对钱最忠诚，他找到小村中佐假献殷勤的说：抓来的石玉春审了几天什么也没问出来，不如把他枪毙了算啦？小村嗯了一声，这是迟早的事。霍又说：把他拉出城去，当着众百姓的面枪毙，杀一儆百。看他们还敢与皇军对抗。小村思索片刻，也只好答应。石玉春被审问了几天，他身心受到摧残。神智一度昏迷。一次酷刑审讯中，敌人问他你们区长是谁？石想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区政府经常张贴布告，布告署名区长辛毅飞。于时只说了句，布告上都有，辛毅飞。就是这一句话，敌人如获之宝，终于开口说话啦。但是这一句话也给自己政治生涯抹上阴影。这天早饭后，牢房里进来几个人，石玉春以为又要提审，哪知那人却说：今天要送你上路啦。说话者正是郑凤鸣。石玉春一听破口大骂：你个狗汉奸，你猪狗不如，中国人的败类，你连你老祖宗都敢出卖，你没人味。他对着郑凤鸣骂个没完。他早知有这一天，他被人捆绑着架上汽车。汽车上站满荷枪实弹的伪军。汽车开动了，后面跟随三辆摩托车，每辆摩托上三名日本鬼子。汽车驾驶室里坐着郑凤鸣，与司机中间夹坐着一名日本少佐，是专门来监视郑凤鸣的。汽车摩托车鸣笛出县城，竟直朝赵村方向开过来。当车队走出十几里路时，路两旁青纱帐里突然响起枪声。打！区长辛毅飞早就率武工队埋伏在这里，一声令下，武工队粉粉瞄准摩托车上的日本鬼子一齐开火，鬼子措手不及，只几秒钟，鬼子粉粉倒下，没来及息火的摩托车相互碰撞侧翻。辛区长带武工队冲上路面，不管是死的没死的啪！啪！啪挨个再补几枪。赶快收捡枪支子弹！有人捡枪支子弹袋，又招手快跟我来，急忙朝汽车跑过去。此时汽车驾驶室内也动了手，司机急踩刹车，与郑凤鸣两人对付一个日本少佐，一刀捅进去，放了血还不解恨，又捅了一刀，少佐一命呜呼。把少佐尸体从车里拉下来扔路边上，郑凤鸣朝车上大声喊：弟兄们！县城是回不去啦，唯一活路是参加八路军。当八路抗日光荣，当汉奸耻辱挨骂，你们想想，刚才武工队并没有向我们开枪，人家看我们也是中国人。都下车，愿意参加八路的请站过来。车上伪军粉粉下车。此时，辛区长带领武工队奔跑过来，上车解绳子，背走了石玉春。此次赵村大捷，共击毙日本鬼子10名。70余名伪军弃暗投明，参加八路军。共缴获步枪百余支，子弹两千余发。成功营救出石玉春。使得城内霍其昌几乎成了光杆司令，小村中佐也不再信任他。 16 关山叠嶂坦途少石玉春被营救回来，他又回到了自己同志中间。他首先要养伤，调治身体。更重要的是接受组织审查，审查期间免去区委书记职务。第一个找他谈话的正是县委组织部长鲁大姑。鲁大姑认真严肃的讯问他被捕后的细节。石玉春也毫无保留的向组织陈述被捕后在日本宪兵队的所遭所遇。并表示没有向敌人提供任何口供，没有出卖组织机密。经核实，石玉春所交待的和组织上所掌握的材料基本吻合。只是那一句布告上署名辛毅飞，给他留下永久地伤痛。最后，审查的结论是表现尚好，没有泄漏机密。审查结束，伤已养好，他另有任命，很快投入到抗日工作中去了。1948年11月，保定解放，石玉春奉调来省城工作，新中国成立，他被安排在保定专署机关工作，行政16级。1967年2月，38军奉命驻防保定。河北省军区在体育场召开十万人大会，热烈欢迎38军驻防保定。省军区马辉司令员郑重宣布：现在请38军李军长讲话，大家欢迎。会场上响起热烈掌声，李军长开始作长篇讲话。台下石玉春听着听着忽然觉得这声音好耳熟，莫非是他。他挤近主席台向上一看，可不是正是他，好你个黑大个子副营长。掐指一算25年啦，他真想散会后找上前去相认。可他转念一想，不行，人家现在是军长，我只是个普通干部，怎么好意思，算了吧，他打消了相见的念头。1968年，保定地委保定专署所有干部都集中在固城营房，参加毛泽东思想学习班。在极左思潮的影响下，石玉春景县被捕的老伤疤又被揭了出来。一位姓薛的营级军官，他根本不知真相，硬指着石玉春说：你进了日本宪兵队，就应该象李玉和那样，英勇不屈，流血犠牲，你能活着出来，你就是王连举，是叛徒。你供出了区长的名字，出卖过辛毅飞同志，你要老实彻底坦白，谁能证明你不是叛徒？整得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寝，他身心再一次受到催残。有一次，真逼怒了他，于时开口顶了一句：我在景县抗日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其结果是遭到更严厉的迫害。他几个月没有回过家，家里很不放心。这天，他女儿石媛媛来固城看爸爸。他寻思半天，为了证实清白，不得不写信求助抗战时期患难挚友帮忙，来证实自己清白，信中写到别人整治我，我可以忍受，可是你指挥的38军里有人整治我，我实在不明白，也实在难以接受。我只想证实我一个清白。信写得很简单，落款石玉春。他要女儿托人把信送给李军长，这就有了赵玉生递交给李军长的那封信。 17 二十五年重相聚石玉春坐在军长接他来的车上，心中百感交加。汽车顺着铁路沿线的公路上飞奔着。火车呼啸着鸣笛向前飞驰，汽车同向飞快的开着好象与火车比速度。汽车开上了漕河大桥。汽车入市区开进军部大院，汽车在办公楼前停下。赵玉生跑步到一号首长门前，报告！进来！赵玉生行军礼：报告客人已经接到。这时，石玉春后面跟着石媛媛站在门口。李军长忙站起身迎过来：啊呀！小石啊，你呀你呀。两人握手互拍肩膀，我们终于见面啦。两人对面坐下述说陈年往事。赵玉生忙拿出军长的茶叶盒，打来开水新沏上两杯上等茶，分别递到首长和客人面前。石玉春很难过的说：你现在是军长啦，我若是没有过去被捕那点事，我真不想来打扰你。哎呀小石啊！你说的啥话，若不是你那时候工作细心，把我们东藏西藏的，我们早就是烈士啦，哪有今天的军长。我被捕的事，组织上早有结论，档案里有记载，我怎么会是叛徒呢。我找你只想弄清我一个清白。李军长忽然想起了什么：1947年挺进大别山的时候，我们师有一位政工干部，名叫郑凤鸣，他原是景县县大队扩编进我们师的。有一天行军天气很热，我们坐在树林里休息，我问他知不知道石玉春的下落，他即说出你被捕和营救的事。郑凤鸣好同志啊！他营救我，我还骂得他好难听啊。文革时期，军首长很忙，两人谈话期间，桌上电话铃不断响起，李军长接电话，两人谈话多次中断。李军长放下电话，看见石身后站着的石媛媛，忙问，她是你家的女孩？是啊，媛媛这是你李伯伯，石媛媛忙施鞠躬礼：李伯伯好。石玉春回头看到和自己女儿一起站着的赵玉生，心里忽然想起了什么。李军长忙说：他是我的警卫员，今年提干啦。他顺手轻轻一指两个年轻人，李石两人心有灵犀，无须说明。电话铃又响了，李军长接电话，电话里讲，北京军区郑维山司令员视察38军，刚视察完112师，现从高碑店出发来保定。好！好！我这就去，石玉春急忙站起身告辞说：你去忙正事吧，不耽误你啦。两人谈话没超过四十分钟。李军长很抱歉的说：真不凑巧，应该留你吃顿饭。赵玉生忙插话：报告，客人饭已安排好，到我们侦察连吃。石说：见到你啥都有啦。两人边说话边往外走。你的问题很清楚，用不着再证明啦。两人握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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