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六）
本帖最后由 保府清翁 于 2023-10-24 14:15 编辑18 爱情的火花赵玉生领着石玉春父女俩来到侦察连，被迎进司务长办工屋坐下。一听说是军首长的客人，连长指导员也走进来热情握手打招呼，并分咐炊事班今中午多炒两个菜。寒暄几句，连长指导员即出门走去。功夫不大，热腾腾地饭菜端了上来，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大米饭。赵玉生作陪三人围桌子坐好开始吃饭。石媛媛从来没进过营房，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因此她感觉紧张，面容含羞。赵玉生再陪她父亲说话的同时，也热情开导她。给她碗里夹菜，羞得她面容红润。赵玉生领个女孩来连里吃饭，一下子成了全连的热门话题，整个午饭期间都在谈论，甚至不知来龙去脉地还有所猜测。连队不经常来女性，有时家属来队，即成了全连的喜事。尤其是那些同乡们，都围拢过来表示亲热。今天赵玉生正在陪同石媛媛父女俩吃饭。门外轻手轻脚地走来一人，原来是捣蛋鬼李新良，他伸出个脖子往屋里看。赵玉生示意他走开，他没有马上走。无奈只好端着碗走出去小声说，回班里吃饭去吧。捣蛋鬼凑近低声说：是嫂子吧，这话教正在吃饭的石媛媛听了个真，羞得她面容通红通红的。她心想若有一天假戏成真，就让你叫个够。吃过午饭，石玉春再次感谢司务长的盛情款待，并掏口袋执意拿出钱粮票付账，司务长连声说付过了付过了。赵玉生忙搭腔：一顿饭算不了什么，别管啦，招待不周到请原谅，司务长也随声咐合：吃的不好多多原谅。大家走到院子里，炊事班的几个兵也出来送行，他们一边搭讪一边把眼光落在石媛媛身上，于其说是送客人，倒不如说是看美女，闹得石媛媛挺不好意思。一整天没说几句话的石媛媛，只好点头称谢：谢谢你们，辛苦你们啦！不辛苦不辛苦，欢迎以后再来。此时，连队正处在午睡时段，没敢惊动连首长，赵玉生送石媛媛父女出军部大门，来到七一路路边上，这里有公交站，他们要等四路公共汽车。石玉春毕竟是久经官场，社会经验丰富，他讲了许多人情世理。四路公交车来了，赵玉生同石玉春父女握手告别。车开走了，赵玉生心里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赵玉生回到连队，看望一下排里那30多位同志，到连部向连长指导员汇报过石玉春同军首长的相关事宜，当天下午，即赶回氯纶厂。此时氯纶厂也是议论哗然。尤其是那些青年女工们，上午赵排长来汽车接走了石媛媛，平时和媛媛关系较好的闺密们有的说：是不是带着媛媛领证去啦。有的说赵排长长得黑不溜球的，媛媛满配得上他。个别的羡慕媛媛，多少还有点嫉妒。石媛媛这几天虽说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是舔蜜蜜的。她爸爸又交给她一项任务，即是带赵玉生来家里吃顿饭，赵玉生多次推托，帮人不图报。媛媛的爸爸发火说：你连个客人都请不到。看到媛媛两为难，赵玉生只好答应。那天，赵玉生在厂里借了一辆自行车，后边坐上石媛媛，一路蹬车进市里，经过一家副食品店，下车买了一包蛋糕作礼品，走建华路很快来到媛媛家。石玉春走出院子相迎，她们家住平房，屋子里摆设简陋却也感到暖融融的。大冷天整天外面奔波的赵玉生，一进家顿时感到安逸。媛媛的奶奶健在，老太太坐在炕上，她父母说话笑吟吟的。媛媛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今天有客人，全家人忙一上午包饺子，饺子煮好了，端上来，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吃饭。边吃边聊，那时候说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文化大革命。吃过午饭，稍时休息，赵玉生告辞要走。媛媛拿筷子装了一饭盒饺子，拿到厂里吃。媛媛父母笑盈盈地送出大门外，赵玉生一抬腿上了自行车，媛媛坐后面两人扬长而去。两人经火车站，穿过双洞子进入西大园村。出西大园村就是荒郊庄稼地，一条弯弯曲曲的土道通向前边的罗丝庄。时间尚早，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两人推车并肩而行。赵玉生慎思量久说：小媛媛！ 你是个好姑娘，我也很喜欢你，谢谢你不嫌弃我。今天到你家，不知你父母对我印象好不好？挺好的，你看他们那高兴模样。赵玉生慎思片刻，很郑重却又不好意思的说：假如我们恋爱成婚，需要过两关，一是必须经过我母亲同意，老母亲寒辛茹苦把我养大，老年须要我照顾的时候，我却出来当兵，我不孝，我不能再惹她生气。你看这样行不行，把你的相片先借我一张，我写信寄回河南老家去，老母亲看了相片只要同意，这一关就算过了。媛媛点头答应。第二件事要经过政审，我是排长，部队对军官配偶的社会关系审查很严。你要有思想准备。媛媛满有信心的说：我爸是老八路老革命，这些军首长都知道，有什么好审的，说完给了一个女性特有的美好的眼神。赵玉生接着说：部队纪律甚严，我两个在厂里要保持距离，不要叫别人说我们闲话，媛媛轻轻点头。说话间前头路好走了，赵玉生蹬上自行车，后面坐上媛媛，两人一遛烟回到氯纶厂。几天后，收到河南镇平老家的回信，信上说，看到相片，老母亲很满意，乐得合不拢嘴，相片留下。经商议老母亲继续有哥嫂们奉养，信上还说玉生能找个城里挣工资的，总比找乡下挣工分的强得多。赵玉生把这封信交于石媛媛，媛媛看了心里乐开了花，内心里暗暗高兴。
19 氯纶厂的喜庆日赵玉生来氯纶厂工作已近三个月。在邱协理员的指导下，他的工作开展得比较顺利，和这里人们相处也比较融洽。其实，厂里两派文革中并没有发生过武力冲突，因此也没有深仇大恨和隔阂，两派情绪相对稳定。所争执的焦点则是原厂长兼支部书记邝恩农身上，革命派认为他就是厂里走资派，温和派则认为邝厂长为建立氯纶厂出了不少力，没有邝恩农就没有今天的氯纶厂。赵玉生对老干部邝恩农曾作过深入了解和畅谈。他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立过功授过嘉奖，这是他的光荣。至于建厂初期聘用一位地主出身的工程师，实属雪中弄炭而为之，并非有意而为之。况切解放前。若不是地主家庭，谁也上不到大学毕业。赵玉生并没有马上找革命派那帮人去理论，而是主动接近他们，和他们交朋友，打得火热。消除隔阂，取得信认，然后再阐明道理。话是开心锁，道理讲清楚了，他们也不再坚持原来的观点了。这样，两派终于统一认识了。经邱协理员慎重考虑，氯纶厂革委会成员名单终于敲定，主任邱忠良，副主任邝恩农，共有七人组成，以下名额分别由两派提名担任。名单呈报给保定市新市区，很快拿到了新市区的批复，经核准同意上述人员组成氯纶厂革命委员会领导班子。1968年12月18日，召开全厂职工大会，庆祝氯纶厂革命委员会成立。主席台后面的墙上，高挂着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画像。台前高处拉起红布条幅，庆祝氯纶厂革命委员会成立大会。室内室外的墙上，到处张贴着红色标语，毛泽东思想万岁，坚决走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紧跟毛主席革命到底，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万岁！全厂职工齐聚一堂。赵玉生台上宣布：氯纶厂革命委员会成立大会现在开始，会场上响起热烈地掌声，大会第二项，唱东方红，唱国歌。大会第三项，请我们厂革命委员会主任邱忠良同志讲话，大家鼓掌欢迎，邱主任讲话长达一小时。大会第四项，请革命委员会副主任邝恩农同志讲话，大会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同志们！今天我们氯纶厂革命委员会正式成立啦，这是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是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今后我们必须要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最高指示，我们要抓革命促生产，努力完成党交给我们厂的生产任务。让我们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永远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胜利前进。最后我还要高兴的宣布：赵排长和我们厂石媛媛已经正式建立了连理关系，让我们大家共同祝愿他们百年合好，白头谐老。会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赵玉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烟糖分发给大家。大会最后一项由石媛媛为大家唱一首歌，石媛媛走上台，唱了一曲“南来的大雁”。大会在歌声中结束。会后，大家一齐来到厂大门外，郑重的挂上了保定市氯纶厂革命委员会大牌子。并在此全厂集体拍照留念。
20 初婚1969年元旦临近，赵玉生结束了在氯纶厂的支左工作，奉命回到侦察连。继续当他的二排长。他向连长指导员递交了结婚申请，文书立即上报军政治部直工处。不久，氯纶厂很快收到了38军政治部直工处关于石媛媛的外调公函，邱主任邝副主任一起商议，跟据石媛媛革命家庭出身，社会关系清楚，以及本人思想进步，工作表现良好。很快写出复函，盖上厂革命委员会大红印章，发回军政治部直工处。直工处如时通知侦察连。69年1月中旬的一天，25岁的赵玉生和22岁的石媛媛各自带着介绍信，到北市区民政局婚姻登记所，花5角钱领取了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逛西大街，逛天华百货商场。近中午时分，进入老马号大市场，这里副食百货理发店照相馆应有尽有。在一家照相馆里，两人紧挨身拍了结婚照。出照相馆逛到一家百货布匹门店时，媛媛买了一块小花布，做衣服根本不够，玉生不解其意，媛媛说以后你就知道啦。两年后媛媛生了我们的女儿，这块小花布正好做了一件婴儿被。可见一个天真的姑娘，婚后的事她早想到了。媛媛把这块小花布包好，放进随身携带的挎包里，继续逛市场。两人走进白运章包子铺，第一次两人坐一起吃饭。保定白运章包子是当地名吃，满盘子流油，吃着油而不腻。下午，玉生带着媛媛来到河北电影院，看了一场阿尔巴尼亚影片“海岸风雷”。走出电影院，两人漫步在小河沿去往南关公园的那条路上，因是寒冬这里行人稀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玉生突然抱起媛媛，紧紧地搂抱，这是两人第一次拥抱。他把媛媛抱起来扔得老高，不停的往上抛。媛媛低声说：让人看见多不好。好，不扔啦，紧紧地拥抱，给了一个轻轻的吻，又是一个亲密的吻。时间不早啦，该送媛媛回家，两人回到媛媛家里，和上一次不同，现在已经是岳父岳母家，怎么改口，该不该改口，玉生真有些不好意思。他推托连队有事，要赶回部队，起身要走，媛媛一家人想留客留不住，只好送玉生走人。1969年春节临近，赵玉生探亲假获批。四年啦，不知道老母亲多想儿子，玉生多少次梦见拭泪的老母亲。玉生急忙告知媛媛，要她请好婚假。自己到市场购置物品，一切准备完毕。买好保定至许昌的火车票，领着新婚的媛媛，登上了37回旅馆接媛媛拎着包来到汽车站。寒冷的早晨，大家在车场里排队候车。车站大喇叭里播放着革命样板戏豫剧红灯记。这里人说话一色的河南口音。大约6点半钟，终于上了汽车。汽车开出许昌，经四个小时车程到达南阳，又转乘一辆货车代用客车终于回到了阔别四年的赵庄。听说玉生娶了个城里媳妇，全村老少都轰动了，粉粉过来看新媳妇，远门近舍的嫂子们，边说边逗新娘。侄辈姪媳们凑过来叫四婶子，叫得很亲热，叫得媛媛脸庞红润，一边点头答应一边给侄辈们散烟散糖。老母亲和大哥富生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大嫂二嫂三嫂，看到自己小妯娌年轻又飘亮，满脸笑容忙前忙后，忙到厨房张罗做饭。玉生坐在母亲身旁，拉着母亲的手，端祥着母亲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众多嫂子的提示下，媛媛走到母亲面前，轻声叫了一声妈！众嫂子不依不饶说声太小，重新叫，媛媛只好重新大声叫一声妈。这一声妈，是对母亲半辈子寒辛茹苦的安慰。众嫂子评论石媛媛，这城里妞就是比乡下妞长得袖气，说话低声细语的。乡下嫂子们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嗨！管她城里妞乡下妞，上了床脱了衣裳都一样，哈哈哈哈。那天晚上，闹洞房一直闹到初更时分。 21 出征赵玉生带着石媛媛回家探亲第八天，突然接到部队电报“火速归队”。电报即是命令，玉生不敢多想，立即收拾衣物行李，告别母亲，带着媛媛返回保定。方知部队已进入一级战备，原来珍宝岛形势骤然紧张，接北京军区命令，38军要组建一支加强团，赶赴珍宝岛前线。以步兵339团为主，训练素质较差的留下来不参加，由各师和军直连队挑选训练素质好思想好的补充，又新补充进两个炮兵连。特务连卫生队都要补充满编制。赵玉生奉命赶来担任特务连侦察排排长。全团在松林店营房集结。一切后勤物资准备就绪。一天黑夜，加强团整装出发，火车鸣笛呼啸而去，火车按一级军列的速度出山海关进入东北，经铁岭四平长春阿城抵达牡丹江。最后加强团过虎林在距离珍宝岛约40公里的地方扎营待命。1969年3月15日，珍宝岛前线炮火连天，苏军集中坦克群向珍宝岛发起进攻。我军集中数百门火炮于以还击。我方打出去的全是燃烧弹，数千发燃烧弹瞬间在敌方坦克群里爆炸燃烧，造成一片火海。火海中大面积缺氧，人缺氧无法存活，坦克缺氧就立即熄火，而且通讯终断。炮火中，果然一辆坦克熄火，其余的掉头往回跑了，我军大获全胜。38军加强团没有捞到仗打，几千里地白跑了，最后要求登岛巡逻。获得批准，以一个排为单位，轮回巡逻。赵玉生带领侦察排登上珍宝岛，步伐整齐军歌嘹亮：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接下来又唱38军军歌：钢铁的部队，钢铁的英雄，钢铁的意志钢铁的心——。我军高歌巡逻，苏军方无任何动静。登上珍宝岛这是赵玉生一生的光荣。 22 国威珍宝岛之战，我军打出了国威。论武器装备，苏军占据绝对优势，其结果是一败涂地。使得苏联妄想以武力震慑中国的美梦破灭。不得不主动找上门来与中国和谈。据部队首长传达，1969年5月，苏联首脑柯锡金访问越南，回国途经北京，有意向地面喊话，提出飞机加油，机场应允，按照外交贯例，同级别领导人应到机场迎接，周总理却派出谢富治副总理，去机场会面，柯锡金满脸不高兴的说，周恩来为啥不来见我，他还要摆他的大国臭架子。谢副总理慢不经心的说，事先没有约定，他国事太忙，你有话给我说吧，不行，我要去见周恩来，被谢副总理拦住，谢满脸严肃的说：你有话我们就在机场说吧，我全权处理。柯锡金很无奈。于时，两人在候机楼一间会客厅里杠上啦，柯锡金提出，苏中边境冲突必须有两国首脑谈判解决。谢副总理沉稳的答道，首脑级会谈，用不着用不着。柯锡金不奈烦的说，那部长级谈判总可以吧。谢答：用不着用不着。柯锡金脑门上汗都下来啦，乞求着说：只少是副部长级谈判。谢副总理思索片刻说，好吧。两国终于达成口头协议，由两国外交部付部长举行谈判，协商解决中苏边境冲突问题。协议达成，飞机加油完毕，若大个苏联首脑柯锡金，连口水都没得让喝，匆匆登机走人。中苏付部长级谈判的结果是，珍宝岛属于中国固有领土，苏方不再争辩。从1969年珍宝岛保卫战一直到1991年苏联解体，这20年间，中苏东西长达数千公里的边防线上，再也没有发生过武力冲突。剩下的就是斗嘴皮子。苏方棋输嘴不输。历史证实，珍宝岛保卫战是一场伟大的胜利，决不允许诽谤。亲爱的读者，感谢你看到我写的这篇拙作。我想要说的是，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是那些战场上流血犠牲的英雄们烈士们留给我们的，勿忘先烈，勿忘国耻。做一个有用于党有用于国家的人，做一个有利于中华民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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