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相思风雨（小说《山乡岁月》人情篇）５
本帖最后由 天地沙鸥 于 2023-12-6 13:51 编辑（二）山乡白鸽
自从鹤儿应征入伍那一阵子开始，我内心十分空虚，失去了平平，又离别了鹤儿。整天哀叹人生难逢知己，于是就只一股劲地潜心修学，与诗词结缘。整天捧着古诗词读本，胡乱地吟诵。乡邻们还以为我得了精神病呐！其实是乡邻们文化水平低，不懂得吟诗诵词也是学习。我借此聊以自慰，以求发泄我内心的痛苦。正当我处于感情低谷的时候，身边却无意中飞来了山乡的小白鸽。
白鸽姓林，芳名白茹，天台黄岩人氏。她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端庄秀气，生就花容月貌，可谓人间天使。她是一位典型的黄岩少女。她与我的邂逅，纯属偶然。却有一段故事：那年稻香丰收季节，我们家田地少，用不了几天时间就忙完了农活。听说黄岩蜜桔早熟的本地早就要上市。父亲的朋友从黄岩寄信过来，要我们去那儿吃蜜桔。于是，我跟着父母前往黄岩。途径长潭水库时与白鸽结识，她是去长潭走亲访友后回家，路上竟无人同行，怪是冷清的。于是，我就与她结伴同行。一路上，我俩说说笑笑，话语很是投机。她总以主人自居，黄岩长，黄岩短，黄岩人欢迎你。很巧的是，我们一家三人投宿到她的大伯开的旅社里。大伯非常热情地拿出黄岩特产——本地早蜜桔招待我们。白鸽看着我剥桔子外行，就从旁边转到我面前，拿起一个桔子示范着剥给我看。我总觉得这位姑娘有点儿面熟。于是就试探着问：“你不就是下午赶路的那位……”她急忙打断我的话题说：“你认错人啦！”我心里想：“明明是下午与我结伴同行的姑娘嘛！为什么不承认呢？”她见我低头沉思，于是就向我丢了个眼色说：“真是贵人眼高哇！”我被她的话说得无地自容。
后来，更巧的是，她的阿姨远嫁到我们山乡云岭，她又搬来云岭借读中学。这样以来，非但认识而且与我家弟妹成了同班同学哪！她常来我家，来学习，也来帮助我家劳动。她阿姨家还没有儿女为伴，因此，她非常喜欢来我家玩耍。从而我们就因此结下了不解之缘。
接到鹤儿来信的那年阳春三月，我自然没有什么好心请，但在给鹤儿的回信中，我强装笑容，一个劲地给她道喜，又说自己心情非常舒坦，生活过得十分充实。然而这一切都是虚伪的，强装的。自从鹤儿踏上从军的路开始，我的心情一直没有好过，整天借吟诵诗文自娱，以拉琴高歌自慰。山乡是一片百花吐艳，姹紫嫣红，万物盛长，生机勃勃。可是我却无心欣赏，对什么事物都不感兴趣。就在此时，小白鸽飞到了我的身边，给我带来了欢乐。
“飞哥，给我拉琴吧！很久没有唱歌了，今儿练练嗓子！”小白鸽说着，从墙上摘下京胡递给我说，“别那么愁眉苦脸啦！”我强装笑脸不无忧愁地对她说：“人在人情在，人走人情空，你哪里知道我此时的心情哟！”白鸽凑过来，低声地在我耳边说：“人家鹤鸣无情无义，不是还有我吗？你怎么那么偏心眼呢！”小白鸽是非常了解我与鹤儿那段情缘的，当时因为有了平平的那段缘，疏远了小白鸽；因为有鹤儿的那段情，渐渐淡忘了小白鸽。对我来说，她本该早就成为我的红颜知己的了。可是由于我感情的淡漠，失去了与她交厚的两次机会。她此次的到来，不正好弥补我们感情上的空缺吗？可是，我心如止水，看淡了人世间的一切情爱。
我勉强接过京胡，演奏了几曲革命样板戏的旋律：《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等。小白鸽越演唱越起劲。银铃般的嗓音，早就把前后屋的乡邻们引了过来。于是，我也开始使劲给她伴奏，她是位感情丰富的姑娘，边唱边表演。博得乡邻们一阵阵的鼓掌声。一会儿，曲终人散，小白鸽拉我去青云溪散步，以求让我开心。
阳春三月的青云溪，绿柳成行 ，溪水泛绿。两岸鲜花盛开，一川清泉奔涌。加上两岸柳树上鸟儿们的高歌，溪中戏水小孩子们的欢闹。这里真个是：鸟语花香，人欢物闹。白鸽与我牵手崖边畅游，尽在绿柳丝中穿梭嬉闹。我顺手攀折了许多柳条，从岸边来了许多香花，编成一个漂亮的花环，重重地扣在白鸽的头上。小白鸽挺乐意戴我编织的花环。戴着花环的小白鸽，可真是美丽极了。挺像来自天上的花仙子。我仔细地端详着此时的小白鸽，她已经全然脱胎换骨了，从前的黄毛丫头的形象荡然无存。而那一股青春少女的芬芳艳丽，隐隐地含于眉宇之间。苗条的身段，配上花衣短裙，白皙的脸蛋，盖着美丽的花环，两根打了蝴蝶结的长辫子，甩过来甩过去的，加上天生丽质，看起来楚楚动人。
小白鸽是一位极其活泼纯真的少女。贪玩、淘气，非常喜爱欢闹，有时甚至像个野丫头。这不，她在柳树丛里玩腻了，蹭蹭蹭像个猴子似地爬上了柳树，倚坐在柳树枝上，把那一对美白的大腿，尽在风中荡来荡去的。连鞋子都不穿。微风拂过，还以为是柳树上开出了芙蓉花呢！一会儿她又从柳树上滋溜一声下来，光着脚丫噔噔噔地就涉入水中。还拣了几块扁平的石头，在那溪水里打起了水漂漂。在她面前，说话我只能算得上是她的一名听众；玩耍我充其量只能当她的一名观众。
青云溪玩够了，她拉我去小翠山玩。小翠山是个竹木的世界。而今竹林里长满了春笋；林木开花盛长，一派繁荣景象。我看她飞身蹿入竹林，生怕她踩倒了嫩竹笋，于是，紧跟她的后面，不住地喊：“慢点，小心别碰断了竹笋！”一会儿她穿过竹林，来到一棵桐坞树下，伸手就攀折了一个小树枝。她迅速地摘去树叶，把那小树枝递到我的手里，说：“飞哥，你给我做个桐坞鸟！”“我没有带小刀，很难制作。到家里我给你做去！”“不嘛！不，我要你现在就做，我好马上吹给你听！”我终于拗不过她，只好拿了随身带着的小剪刀，把小树枝的皮切断脱下来，然后在一头削了一下子，放在嘴里试吹着，终于制成了。小白鸽一把抢走了桐坞鸟，呜呜呜地吹了起来。我说：“你吹的声音太单调啦！何不吹支曲子呢！”白鸽这才恍然大悟，很快地就吹奏起那首《红梅赞》来。声音悠扬，饱含深情，把小翠山上的小鸟儿们都引来了，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这可是小白鸽与百鸟们开的音乐会哟！我既是她们的一名忠实的观众，又是她们的一名好奇的观众。
第二天，小白鸽很早就起来，约我去长潭看电影，据说禁锢了很长时间的《红楼梦》要搬上银幕，我们不能失去观看好影片的机会。“别担心，那里有我的舅舅，一个班都住得下，还会把你挂起来睡？”好一个小白鸽，人小鬼大，怎么早就猜出了我的心思？我最担心的就是没地方吃饭，没地方睡觉。听了她的话，我打消了顾虑，也就决定跟她一起去长潭看电影，反正现在是农忙假，家里的农活早就干完了，乐得去散散心。于是，我俩就跋山涉水，一路飞奔到长潭。
长潭是黄岩的一个大水库，蓄水量很大。这里水光潋滟，山色空朦，库区的山水风光非常迷人。小白鸽还要她舅舅找了一条船，托船艄公帮我们划船游览这个大水库。小白鸽在船上一刻也没有安闲过：一会儿她站到船头，指指点点，哇哇哇地叫喊着，尽在赞美这水库的风光；一会儿她来到船尾，放声歌唱，直把那悠扬的歌声荡漾在湖上山间；一会儿，她一把夺过艄公的桨，自己使劲地划起船来……
晚餐的时候，小白鸽的舅舅用丰盛的菜肴热情地招待了我们：有清蒸的长潭水库里打捞来的大青鱼；红烧的黄岩城里买来的大纯蟹；还有精致的山区生产的香菇、木耳、春笋……我们吃得很香，小白鸽更是殷勤，尽往我碗里夹那山珍海味，她舅舅看着我俩，乐不可支。
晚餐过后，白鸽率领她的小表弟、小表妹，还有我，带着板凳，早早地来到放映的场地。这次放映是为了慰劳长潭水库工作人员的。他们长年累月地为国家辛勤工作，劳苦功高。夜幕降临的时候，放映场上亮起了电灯。库区发电厂的领导讲了话后就开始放映新闻记录片。放完了短片，就开始上映《红楼梦》。虽然是戏剧，但剧情那么动人，在场的观众，凝神屏息，注目欣赏。随着剧情进入高潮，影场上是嘘声一片。尤其是到了贾宝玉哭灵这一情节之时，影场上唏嘘一片，许多观众都掉了眼泪。就连那么刚强的小白鸽，说话的声音都改变了，一会儿她干脆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抽泣起来。此情此景，触目伤心，催人泪下。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深深感动以至于落泪的。我也深深地被曹雪芹安排的这一场千古情恨所感染，又结合我自己的情爱挫折，竟然潸潸而泪下了。
这剧情太动人了，以致于许多人看发疯了。据说当初在黄岩放映《红楼梦》初场的时候。有位青年触景伤情，放映结束后，还死死地抱住银幕不放，嘴里直喊着“林妹妹！林妹妹！”的，后来听说他发疯了。这就是当初思想太禁锢了，尽把那些言情的片儿禁锢封存，甚而至于现实生活中，许多男女青年的爱情受到种种人为的摧残，以致于许多男女得不到自己的真爱，消沉落魄，沉沦！
看过了电影，小白鸽还沉浸在电影悲伤情节的沉思之中，像她这样一位浪漫活泼的女孩子，也深入极度的悲凉情感区域，不难推测电影《红楼梦》给广大青年男女们带来的深刻影响力。我一再劝白鸽回家，她这才从梦中醒来似的，带着她的两个小表弟、小表妹，若有所思地悻悻回家。那一夜，小白鸽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以往疯狂跋扈，变得非常温柔体贴起来。我们四个被她舅舅安排在一个房间里安睡，白鸽与她的小表妹睡一张床上，我与她的小表弟睡在一起。夜深人静的时候，小白鸽两次起床，来给我与她的小表弟盖被子，怕我们受凉。每次过来，都要在我的脸上亲吻一下。这又显得那么温柔多情。第二天一大早，我与小白鸽他们作别，回到山乡云岭。小白鸽自个儿回到她的家乡黄岩去了。
接下去的时日，我一边教我的书，一边借书复习，准备参加高考。因为听说要恢复高考，我们早就得到了这个好消息。于是，像所有的学子一样，都要努力复习，一定要在高考中一展身手。忙于复习，因此与白鸽来往少了。那年暑假，我参加完了高考，就躲到山乡云岭来，带着复习高考之余轻松的神情，彻底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彻底放飞一下自己的心情。不久，小白鸽也从闷热的黄岩老家赴山乡云岭来了，她是来这里避暑的。山乡云岭，山高林深，是留不住夏日的炎热的。因为烈日的高温，被高山密林阻隔在外；被清泉冰水吸收在内。还有那清凉的山岚，都是能够起到去炎避暑的作用的。然而山乡的中午也与外界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一个劲的热；清晨、傍晚、入夜却与众不同，那凉风爽身，令人舒心惬意。
小白鸽一来，山乡特别是我家就热闹开了。“飞哥，你不是说教我钓鱼的吗？今天就去钓鱼！”小白鸽说话向来是带着命令的口吻的。说一不二的，你非得立刻执行，否则她那张利嘴连珠炮似的向你轰击过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只能像一位服服帖帖的士兵一样，听从她的指挥。于是，我拿锄头挖了许多红红的蚯蚓，装了满满一竹桶，又备好渔具、饵料，与小白鸽一道沿青云溪西行。在水口殿，文昌阁中间的那段青云溪，水深鱼多。于是，我们就在那里选好位置，开始钓鱼。
两支鱼杆都装了线钩、浮标，我试了一下水的深浅，然后扣好浮标，再在鱼钩上装上红红的蚯蚓，投入水中。那两支浮标就并排地浮在水中，我掏出从家里带过来的浸了料酒的大米，向浮标的方向投了几把米，这就算是打窝了。于是，我俩静坐岸上，专等鱼儿来上钩。
不大一会儿工夫，小白鸽的那支鱼杆的浮标轻轻地动了一下，小白鸽眼疾手快，只听“唿”的一声，鱼钩、鱼线从半空飞起，原来是小白鸽钓鱼没经验，还没有等鱼儿完全咬钩，就迅速提拉，钓不着鱼，她用力又那么猛，这才会出现刚才鱼钩、鱼线从半空飞起的那一幕。我教她装了蚯蚓，再次投入水中。正在我替白鸽放正浮标的那一刻，我那支鱼杆上的浮标连续上下蹿跳了几次，只听到“兹”的一声，浮标迅速没入水中，接着线儿绷紧，再接着连鱼标都要滑向水里。小白鸽叫了一声“快点！”就急忙抢拉我的那支鱼杆，可是伸手已经够不着了，而白鸽在抢拉时，用力过于猛烈，在岸上失去重心，立足不稳，就要掉进水中。我一见急忙想拉住白鸽，已经晚了，白鸽的身体重量，加之我又没站稳，结果只听见“扑通”一声响，我俩双双掉入水中。这里的一段青云溪，是打了坝的，因此，水比较深。小白鸽是只旱鸭子，一掉到水里就像一个铁秤砣。我只能奋力游泳，努力抢救白鸽。她拼命地抱住我的腰肢，我腾出双手，挪开双脚，用劲划游，终于把白鸽送上岸。然后，我再去从水中找回那根鱼杆。我轻拉了一下鱼杆，感觉有点沉，预计鱼儿还没有脱钩，于是，在水中一边游着，一边轻拉慢提鱼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鱼杆拉到岸边，再把鱼杆递给岸上的白鸽。白鸽使劲地提拉鱼杆，不一会儿，一个黑乎乎的家伙被白鸽拉出水面，白鸽惊喜的大声叫喊：“大鲶鱼，快！飞哥，大鲶鱼！”于是，我提醒白鸽要当心，别让鱼儿跑了，自己一跃，迅速上岸，接过鱼杆，与大鲶鱼展开了一场搏斗。好家伙，总有四五斤重，只能看得到它的黑乎乎的头。于是，我放开鱼线，与大鲶鱼斗智斗勇。它用力往水里拉，我放手让它拉；它停止不动了，我就提杆往上拉，直把它的头拉到水面。它凝聚了力量，一个打滚，再次钻入水中，我又放手让它钻去；见它不动了，又提杆上拉……就这样，来来回回斗了七八个回合，最后终于把大鲶鱼斗得筋疲力尽了。两根胡须搭拉在水面，大鲶鱼一动不动。于是，我又一次下到水中，伸出双手，把大鲶鱼用力抄上岸。白鸽高兴得不得了，取下鱼钩，就一把把大鲶鱼紧紧地抱在怀中。我上岸后，打开鱼篓，两人一起把大鲶鱼装进大鱼篓中。再把鱼篓放入水里。接着我们又把装了蚯蚓的鱼钩放入水中，可是，这儿让我们这么一折腾，估计鱼儿一时半会是不会来咬钩了。于是，我们到浅水里，洗去了衣服上的淤泥，然而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挺不舒服的，就去文昌阁脱衣服挤水。
小白鸽到文昌阁脱衣服挤水时，要我挡着她，不能让外人看到。可喜的是，今儿文昌阁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小白鸽放松了许多，大胆地转身到我的面前，亏她挺着那双玉乳，下体的毛长成了一个典型的倒三角型。我直愣着双眼，努力地欣赏着白鸽那富含着青春气息的少女胴体。冷不防白鸽伸出双手紧紧地楼住我的脖子，一个劲地亲吻我。面对那多情的小白鸽，我心头像小鹿撞着似的，一直心跳不止。一会儿，我俩穿好已经挤干的衣服，就又去垂钓，可老是不见鱼儿咬钩。于是，我就约白鸽到前面小沙滩上去玩，借阳光与溪风晾晒干身上的衣服。
青云溪小沙滩是一个好去处，东边傍着奔流的青云溪；南边紧挨着文昌阁；西边是带着神秘面纱的水口殿；北边半山腰上建造了三官庙。这里山清水秀，建筑辉煌，古色古香。我俩在小沙滩上拨沙玩时，幸运的白鸽一下子从沙里拨出了一窝鳖卵。鳖儿是一种神奇的灵物，它往往要在近水的岸边，选择沙地做窝产卵。它产卵的地方，就是全年水位最高的地方。它要借着水流的力量，把利用“太阳能”帮助自己孵化出来的小鳖冲进水里，让自己的后代回到水里生活。拨到了鳖卵，白鸽非常高兴。我说：“小白鸽呀，小白鸽！今儿个什么好事都让你给占了！”“是不是也包括掉到水里，成了落汤鸡？”白鸽说。“你就别怨啦！大鲶鱼让你给逮着了，鳖窝让你给掏着了，你还要怎么样？你快点去拜谢文曲星君吧，你嘞！”小白鸽不紧不慢地拿眼盯着我说：“你也得好好地去谢谢陈十四娘娘，是她老人家让你今儿个交了桃运！”一听到白鸽这一番话，我就想起刚才文昌阁的那一幕，又一次心跳不止，却为小白鸽的勇气而钦佩。
借着烈日的强光，借着唿唿的溪风，我俩身上的衣服终于全部被晾晒干了。于是，小白鸽拿起了一捧鳖卵跟我一起又去钓鱼。小白鸽很有心计，她把一窝鳖卵掏出来数了数，留下五枚，盖了沙土。其余的鳖卵全都捧走了。我们俩又一次回到钓位，又开始垂钓。这时，原来浮在水面的鱼标不见了，我迅速提杆，钓上了一条七八两重的鲫鱼；小白鸽提拉鱼杆，可怎么也拉不动。我帮她换了个角度，换了个方向提拉，终于能拉动了。一会儿一个黑乎乎、圆鼓鼓的东西被拉到了水面。“鳖！是鳖，飞哥，快拉，别让它跑啦！”小白鸽眼儿尖，她惊叫着。随着这叫声，我定睛一看，只见被拉到水面的那只大鳖总有三斤重。脖子被拉得长长的，四只脚还在水里扑楞扑楞地拍打呐！于是，我紧提慢拉，把老鳖拉到岸边，然后伸手把鳖从水中捞了上来。小白鸽看着鳖儿好玩，总要拿着鳖玩，在鳖身上触触碰碰的。在用食指戳鳖儿玩时，冷不防被老鳖咬住了食指，痛得白鸽哇哇直叫。我一边抢着去救她，一边却在幸灾乐祸：“这是老鳖找你算帐来了，你掏走了它的小宝宝，毁了它的家，它还不恨你吗？——听说让鳖咬着，它可不会放口的，除非响雷，要不然就一直咬着！”“飞哥，快救我！疼死我啦！这该死的老鳖！”说完小白鸽拼命地用左手敲打那只老鳖，那老鳖你越敲打它，它咬得越紧，小白鸽实在受不了啦，我拿了根树枝，总有手指那么粗，从老鳖的齿缝里用力插进去，一直捣到老鳖的喉管里，老鳖实在受不了，这才松口。小白鸽迅速把指头从鳖嘴里抽出来，指头被咬得一圈青紫，她连忙不断地向手指吹气，以减轻疼痛。
我俩又钓了一会儿鱼，后来上钩的都是大鲫鱼，个儿黑黑的，肉儿肥肥的，我们满载着丰收的喜悦，收杆回家。那个中餐，我们吃上了红烧鳖肉，清蒸鲶鱼头，还有煎炒溪鱼干。那鲶鱼肉和大鲫鱼就放到晚餐上等爸妈回来享用。
第二天早上，我与弟妹们准备上山砍柴。这大热天，日头火辣辣的，砍的青柴不到两天，就被爆晒干了，所以是砍柴晒柴的好时间。这时小白鸽怎么也得到了我们马上要上山砍柴的消息，她也要加入我们的队伍。于是，我们一行四人，拿上工具，就往山场出发。转过几道山弯，爬完了一道山岭，我们就来到了大荒山。
这大荒山并不是山上没青柴，而是当初乡邻们在那儿开垦了许多山地，种了几季红薯，可是都被那遭瘟的野猪吃光了。那野猪长着个长嘴巴，十分有力气，垒得多高的土垅，这畜生用长嘴巴一拱，就将土垅拱得崩塌下来。乡邻们种什么，这畜生就吃什么，连年颗粒无收，只得把山地抛荒了。于是，那儿就成了大荒山。不能种庄稼，却能长青柴。荒地四围都长了两人多高的灌木。那灌木砍来做柴火顶好不过的了。于是我们四人，就分工合作，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集中向中央砍过来。专砍青柴灌木，不砍青草胡柴。不大工夫，我们就砍倒了一大片。然后我们又分别从四个不同方向向外围连片地砍过去，一直砍完了整个山垅。于是，我们就开始去吃随身带过来的麦饼。然后就躲到树荫底下或者岩洞阴凉处，休息起来。等到太阳不再像中午时那么热毒了，我们才出来捡些干柴，各自装了一挑，挑回家去烧火。
在树荫底下乘凉的那阵子，小白鸽避开我的弟妹，约我去山脚小溪里玩。小溪流淌在高山密林之下，溪水骋璁，游鱼们穿梭游玩，好不自在，两岸青山，树林茂密，山涧鸟雀云集，欢歌笑语，山花依然烂漫。这里实在是一个幽静的好地方。我们灌了一通山泉，然后就在清澈的小溪里戏起水来。一会儿我们穿的衣服全被溪水打湿了。炎热的天，穿的衣服单薄，衣服沾了溪水，就服帖在肌肉上，显得透明起来，以致于小白鸽雪白的肌肤，尤其是她把对丰隆的乳房，就从单薄透明的衣服里映了出来。幸亏没人看到，因为这里根本就是很少来人。于是，我们干脆脱了外衣，只穿着个短裤，在深水里开始游泳。小白鸽不识水性，因此，她只能双手抓着潭边的石头，伸开双脚，不断地拍打水面，这也就充当游泳了。
“飞哥，你教教我好吗？我还不会游呐？”她说着，我就让她先依刚才的姿势练习一会儿，等运用自如了，我才教她。于是，小白鸽双腿拍打水面更加起劲了。我从浅水区向深水区游过去，动作放慢，认真做准每一个游泳的动作，冲着呆在潭边的小白鸽说：“小白鸽，你快点上岸看我怎么游泳，每一个动作都要记住，还要学会！”我尽量放慢游泳的每一个动作，让小白鸽看得更加清楚，做完了一整套动作之后，我就往回游。再教小白鸽学会怎样憋气，起先，小白鸽捏着鼻子弯腰到水里憋气，后来她觉得这样太吃力了，于是，就脱下内衣，整个人浸到水里。学会了憋气，我就准备带她到潭中央学游泳。让她抱着我的腰，我伸手托着她的下巴。不小心脚底一打滑，摔了一跤，双手无意间触碰到小白鸽的乳房，小白鸽浑身剧烈的突然抖动了一下。“你怎么啦，小白鸽？”小白鸽不好意思地说：“你碰到我啦，傻瓜！”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打滑摔跤的那一刻，是无意间碰到了她的乳房。接着，我又像先前那样托着小白鸽的下巴，慢慢地到深水区，教她游泳。起先，她还抱着我的腰肢，慢慢地她可以手脚并用了，自各儿也能往前面游一段路的了。小白鸽胆大、勇敢，悟性又是蛮高的，不太长的时间，就能掌握一些初级的游泳本领。过了一会儿，我们浸了水的衣服都被晾晒干了，于是，就回来，会合了我的弟妹，一起挑柴回家。
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小白鸽天天约我们去游泳。她的游泳技术在不断地长进，就快要赶上我的弟妹了。于是，他们几位就到青云溪里天天游泳，还不断地开展比赛。再后来我还教会了他们几位钻水的本领。为了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我首先让他们站到水中，然后我自己深吸一口气，猛地扎入水中，手脚并举，箭一般地向深水钻过去。他们三人注目盯着水中看，不一会儿，我从二十米外的水域里钻了出来，向他们所在的位置直钻过来。一下子钻到小白鸽的脚边，我伸手拉住小白鸽雪白的大腿，小白鸽大吃了一惊，等我钻出水面，她这才惊魂方定。于是，我就让他们模仿我的钻水动作，深吸一口气，手脚并举，扎入水中，奋力往前直钻。他们几位脑子好使，悟性很高，一下子都学会了钻水的本领。只是憋气不足，钻水不快，钻不到二三米，就憋不住气，从水中蹿跳出来。然后，我又要求他们在水中学习开眼。因为水中虽然光线暗淡，但我们人类的眼睛感光度较高，能在水中张眼看东西的。接着他们边学习憋气，边学习开眼，边学习钻水，直把整条小溪里的水弄得哗哗作响。
炎热的暑假，山乡云岭却是一个阴凉的世界。人的生活没有妨碍，只是好久没有下雨，山涧农田因为缺水，庄稼都快要被晒嫣了。田里的泥土都被晒开了一道道裂缝，好像张开了一张张饥饿的嘴巴似的，令人感到恐惧。乡邻们肩挑手提着一桶桶的溪水来浇灌，虽然用这种方法能救急得了一时，却不是长远之计。于是，大家就想到了车水。就是用水车从溪中抽出水来灌溉农田。我家几块稻田，与青云溪挨得很近，挑水灌溉太过劳累。于是，我们就搬来水车，准备车水灌田。
水车轱辘难以转动，得好几个人用力踩踏板，方能使水车转动起来，带动水龙，把水从溪沟里车到稻田里去。我们兄妹三人蹬上脚手架，一齐用力踩踏。溪里的水哗哗地奔流到田里了。一会儿，小白鸽听说我们在车水，她也过来看热闹。看着车水好玩，于是她心里痒痒的，也挺想上来过把隐。可是水车已经转动起来了，她上不来。我们只好停下来，让她上来与我们一起踩踏。“飞哥，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我也要学车水！”小白鸽在那儿要求。我说：“这是男人们的事儿，小白鸽你又何必来凑热呢！”“你就别小瞧人，我车水比你们都内行，小时候就踩过的！”小白鸽一边说着话，一边到脚手架上，与我们并排，站着。我示意大家一起踩踏车水，大家一齐用力，水车又咕咕地转动起来，那清清的溪水又从溪沟里随着水龙奔流到稻田里。我们踩着，踩着，踩得越来越快，水车飞速地转动着，稍微的慢一点儿，脚就踩不住踏板，人只能是空挂在水车的扶手之上，不小心的话还会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我们每个人都曾双脚踏空，悬挂过，也曾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过。可这是不碍事的，重新上车踩踏就是了。
经过我们四个人的努力车水，我家那几块稻田里的水慢慢地满了起来，都要淹过田岸了。稻田的“嘴巴”都已经闭上了；水稻吸收了水分，也开始精神起来，不再如先前那样无精打采的了。我们是趁着早晨的清凉来车水的，用力车了两个小时，东方才开始发白。一轮骄阳从东方山尖上磅礴而出，一道道紫气从东而来，万丈光茫普照大地，山乡云岭这时才开始喧闹起来。然而出早工的乡邻们早已忙完了农活，都肩扛锄头，收工回家吃早饭去了。我们也收了工，检查了一下田岸就回家了。
这几天闲来无事，我们兄妹几个商量着去捡田螺。白鸽当然也要来凑热闹的，因为山乡的事儿，她非常感兴趣。于是我们一行四人来到薛重岩那边的杨梅溪，地名叫做薛角坑。这里地势十分险要，满是悬崖陡壁，硕石相垒，溪水砰轰，因为落差很大，往往形成瀑布。我们选择溪水久久冲刷而形成的小石潭捡田螺，潭水清幽，田螺往往爬出来伏在潭边的石沿上，我们捡着很方便，只用伸开手指，把田螺撮上来就是了，不费力气。然而伏在潭水中的田螺，你要去捡，那得费一番周折，得潜入水中，一次一次地不断地捡，潭边的石沿都长了青苔，很是光滑，不小心还会摔跤的。我小弟弟就是因为从石沿上走过去捡田螺，去得急了点，冷不防脚底下滋留一声，重重地摔了个仰八叉。又滋留地滑到“石井”里。这“石井”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切口挺圆了，里面深不见底。幸亏发大水的时候，溪水把石块搬过来，填在井里，都快要填到井口了，所以小弟滑进“石井”，不费很大力量就可以从石井里爬出来。经历了这次危机，我们不敢呆在薛角坑捡田螺了，因为那里太危险，况且捡不到很多田螺。于是，我们就准备去亮眼山的稻田里捡田螺去。“亮眼山”是梅坡村人的“大粮仓”，弯弯垅垅都是梯田，站在山脚望上去，“亮眼山”上犹如架了许许多多的登天的梯子。这里的梯田不怕干旱，因为山头造了一道横渠，就是从薛角坑把水引过去。引杨梅溪之水灌溉，所以稻田里生长着许许多多的田螺。
这里引过去的溪水很肥，加上稻花与农家肥，田螺十分适宜生长。没有施农药，普通用清油治水稻病虫害，所以田螺繁殖十分迅速。这里捡的田螺，个大，肉质肥鲜，红烧着吃，非常可口。于是，我们分头到田里去，专拣个大的检，小个的先留着，等养大了再捡。不一会儿功夫，我们四人捡了满满一铅桶。我们又钻进稻田，绿油油的水稻长势喜人，都有半人来高，微风轻拂“亮眼山”的稻田里翻起了一层一层的绿波。这翻起的绿波把我们四个完全淹没在里边，我害怕他们几个踩到烂泥塘里，因此，捡了一会儿，就呼唤他们一次，叫他们随时答应我。
那烂泥塘就在稻田中央，全是烂泥，上边能种水稻，可是底下烂泥很深厚。不小心踩进去了，整个人就要陷进去，你越挣扎陷得就越深，很难凭自己的力量爬出来。这正如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时，过草地遇到的烂泥塘是一个样的。多少红军战士葬身于烂泥之中，至今想来，令人心头隐隐作痛。那年我的表叔与大伯他们割树头肥田，在表叔用脚把割来的绿叶嫩草踩入泥里的时候，就在烂泥塘里陷了进去，整个人都被烂泥淹住，幸亏大伯他们及时赶到。用绳子把表叔拉了出来，脱离了危险。那触目惊心的一幕，至今还历历在目，久久难忘。“飞哥，你们快来救我！”正在我回忆当初之事的时候，突然从稻田中间传来了小白鸽的呼救声。我们兄妹几个闻声飞速赶过去，眼前的一幕令人大吃一惊：小白鸽不小心陷进了其深无比的烂泥塘，只露出一个头，双手在不断地拍打抓扒。眼看着她就有没顶之灾，我们又不敢过去相救。“白鸽，坚持住，坚持住，不要动！”我迅速从田边抽了几根野藤，缠绕在一起，结成藤绳，然后迅速地扔给小白鸽。小白鸽一时没抓住，身体又下沉了一大截。我心里十分紧张，于是迅速抽回藤绳，拼命地扔向小白鸽，这一次终于让小白鸽给抓住了。小白鸽紧紧地拽住藤绳，我们兄妹三人试着轻拉了一下，预计藤绳很坚固。于是大家一齐用力，终于把小白鸽拖出烂泥塘。小白鸽浑身上下尽是烂泥，简直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小泥鳅。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回到薛角坑，找一方浅水塘洗去身上的烂泥。又把脱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挤干水分，晾晒在岩石上。这会儿，我们都光着身体，在浅水潭里玩水。后来，我们又把弄湿了的内衣内裤也脱下来，洗干净，挤完水，晾在了岩石上。每个人都找了一个遮身的去处，遮掩着。过了好久，预计衣裤已经干了。于是，我们分别从自己的“掩体”里蹿出来，迅速穿上衣裤，这就准备回家。
那天，我们一共捡了十几斤田螺。分成两份，一份给小白鸽，送给她阿姨；另一份我们自己留着吃。中午的时候，爸爸找来了几把老虎钳，让我们剪去田螺的屁股，然后用清水使劲地冲洗，直把田螺肉动冲洗出来了。于是，我们就架火烧炒，在锅里放进姜葱调料，再焖烧了几分钟，只闻到一股炒田螺的香味从锅里飘来，我们早已是垂涎三尺。吃着美味可口的田螺肉，我们心里甜甜的，可是把早上捡田螺时的惊险一幕都隐藏在心底，不敢告诉父母。要不然，我们非得挨批评不可。
漫长的暑假就要过去了，小白鸽他们就得去学校上课了，我也得赴小学开展工作。有幸的是，我们读书、工作都在山乡云岭，学习工作之余，我们还可以常相聚。小白鸽与我的弟弟，妹妹都快要读完高中了。因此，他们非常珍惜这一段读书的光阴，非常用心努力。成绩也直线上升，名列班级前茅。我担任中心校的毕业班，工作比较繁重，给学生辅导、复习、分析，没有片刻的安闲。
到了深秋，山乡开展农业学大寨运动，老师们都带领自己的学生，开山造田。有时候还在工地上架了电灯，星夜赶造良田。那次石井坑山坡上造农田，就从杨梅溪水电站拉了电线过去，整个场地上灯火辉煌，师生、干部、乡邻们挥舞银锄，连夜开山造田，社员们干劲冲天，场地上一片欢腾。到了深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起来，山乡云岭学大寨造良田的运动是一浪高过一浪。小白鸽他们学校还组织了文艺宣传队，到田间地头，劳动的工地进行慰问演出。小白鸽是有名的“小铁梅”，她那辫子一甩，开口就唱：“我家的表叔，数不尽，没有大事，不登门……”那激昂的革命样板戏的旋律和着那悦耳动听的歌声，久久地回荡在工地上空。继而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好一个热闹的劳动场面！
时候快到初冬，黄岩那边寄来口信，是小白鸽父母亲要小白鸽回去黄岩一趟。不知道为了何事，小白鸽急忙打点回乡。过了几天，她又急急忙忙地从家乡回到山乡云岭。这一次回来，她与以前判若两人，心情沉重，眉头紧锁着不开。凭你怎么问她，安慰她，她就是不开口，整天闷闷不乐。后来，我们通过她阿姨，才知道：小白鸽这次回家是相亲。她父母在黄岩城里给她找了一份工作，但她必须要嫁给比她大十几岁的厂长的儿子。那青年姓林，个子矮矮的，皮肤又黑，人又不聪明。小白鸽与他一见面，就扔下一句话四个字：“我不愿意！”尽管她父母亲花费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做不通小白鸽的思想工作。父母害怕小白鸽今后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因此，就强压小白鸽，一手包办给小白鸽订了亲。小白鸽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姑娘，她坚决不同意。她生气地对她父母亲说：“要嫁，你们嫁给他，我死也不同意！”她父亲气得发了疯，他说：“你要是不同意，就别回家了，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他以父女关系来要胁小白鸽，小白鸽十分负气，趁着父母不注意，就从家里逃了出来，一路跑回到山乡云岭。
这事儿十分棘手，父母的愿望，小白鸽的意见，简直是水火不能相融。小白鸽的阿姨赞成她父母给小白鸽安排工作，却也十分反对要小白鸽牺牲自己的爱情去换去工作。她告诉小白鸽的父母说：“人家小白鸽可是黄花闺女，怎能跟比她大十几岁的半胡子糟老头子成呢？”小白鸽父亲说这份工作难找，小阿姨批评他说：“小白鸽刚刚要高中毕业，还可以考大学，前途无量着呢！怎么就只这份工作好，算不定她考上大学，还有更好的工作等着她呢！”经小白鸽阿姨的一番劝说，小白鸽的父母总算勉强同意，从此不再提起她的婚姻大事，小白鸽的抗争终于取得胜利。然而今后的道路却十分漫长，来不得半点差错，否则自己就得遗恨终生，父母也会被活活气死的。于是，小白鸽决定从高中毕业后，就去山城参加高考复习，希望凭自己的努力一举考上大学，给自己争光，给父母脸上增彩。
那是八十年代的第一个秋天，经过努力的复习，小白鸽终于凭自己的能力考上了杭大，为自己、为家人争了光，也为自己美好的前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那时已凭自己的努力考进了大学，就快要从温师院毕业，走上工作岗位了。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小白鸽接到杭大入学通知书，她就兴冲冲来到山乡云岭。我那时避暑在家，她来山乡，首先来找我。我给她深深的一个祝愿，祝贺她进杭大入学深造，祝贺她前程似锦，祝贺她鹏程万里！那晚，她约了我去小翠山，我们春风得意，聊了许多话。什么人生，理想，生活，爱情，话语十分投机。最后她深情地搂住我，要我热烈地吻她。我们狂吻了一番，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如胶似漆，决定永远也不再分开了。她说我是青山，她是绿水，青山与绿水永远要缠绕在一起，永远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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