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我是张天才》 街头办公(3)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当然这于张天才还是多少有点儿不公平和不幸,因为包括我在内也仅仅只知道他叫张天才。倘若谁稍微一仔细刨根问底要审查他是哪省哪县哪乡人氏出生于何年何月,我便只好拱手告罪到处贴安民告示宣告无能为力。
更无须论及调查看看张天才的祖宗八代是否与什么皇亲国戚沾亲带故,现今又与什么达官显贵富绅名流有着这样那样的攀扯。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倘若张天才有“贵人”罩着,那么即使他此时彼地犯了这门子那门子的错误或案子,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也得留几分情面照顾着场面,帮他擦点儿胭脂抹点儿粉洒点儿香水涂点儿口红化化装儿戴个笑脸壳子,多多少少维持他几分正人君子的脸面。
万般无奈也只能够让他表演“健美舞”,就算不能给他留一条衩衩裤,至少也得扯一片无花果树的叶子,替他遮着羞处,而绝不能兀突突给他来个无处躲无处藏的全裸大曝光,弄到最后大家都下不了台。那可就摊大了。
大家都知道,这人世间最难吃的面有三碗:人面、场面、情面。固然如此,但决定人与人之间关系亲疏的始终是他们的利益是否一致。
利益的冲突可以把朋友变成敌人,也可以把敌人变成朋友。要不为什么说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呢?
因此对于那些的确仅为生存而不惜一切努力的人,无论他处于什么样的境况,我们都应该表示理解、同情、帮助甚至敬意,毕竟还有什么能重于我们的生命呢?把百姓的生计甩一边,格局再大也大不过针眼儿。
何况对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而言,谁不是一边流泪一边艰难前行。然而生活却从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崩溃而对他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宽容——上下他人的楼梯,是多么的艰难!
我们应该警惕的是那种只顾一己私利而不惜不断损害他人的利益却又向他人大谈仁义道德的人:这种害死了人还来帮人家抬棺材的人,实际上比荒场中的狐狸更狡猾比穷山恶水中的毒蛇更恶毒 。
文章断断续续地往下写,我也发现张天才其实活得挺不容易。更加上他服役于我的笔下指东向东指西向西走南闯北地演绎着人性中的丑恶,立下汗马功劳却从不斤斤计较于个人得失而有半点埋怨指责甚至耍大牌摆架子撂摊子,真的让我感激淋漓。
出于私人感情,我也不惜笔墨,在文章中为他杜撰了不少个人资料以遮人耳目,但终归无法弥补我对他身世的无知。
总而言之,我害怕有人望文生义节外生枝甚至自作聪明搬弄玄虚,给我弄个“莫须有”的罪名,实则给自己找个乌龟壳壳可以脱身。
我不想再翻老皇历,翻老皇历天要下雨。好在这会儿天气晴朗,红灿灿的太阳打东边山凹凹里冒出头脸光芒四射。三三两两的村民走在大道小路上,四方八面地聚往战鼓乡场镇赶场。
张天才就是战鼓乡人氏,如今做了堂堂副乡长,坐了铁交椅。
诸位可别误会,以为我因为要拉拢张天才做文章,所以不惜破坏原则,将他从一个区区吴池村村长堂而皇之地提携成战鼓乡副乡长。
其实我也真愿意那样做,好歹既赔了张天才一个人情,又栽培了一个亲信,为自己增添一份势力。至于僧多庙子少的问题,自有专家学者们纸上谈兵各抒己见挣两块稿费做外块。
然而我却又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也平头百姓一个呀。
何况你不是不知道管他“弼马温”也罢“马屁瘟”也罢,大小也算玉皇大帝亲自任命的官儿,旁人岂敢插手。
说到正经八百为人民服务的副乡长更须由人民代表选举产生,岂能由我做主便成全张天才做了副乡长?
所以还是人家张天才有本事吃得开受人拥护,才受重用。
算啦,咱们也不紧摆空龙门阵,耽搁正事。
你看看,人家张天才骑着一辆125摩托风尘仆仆地打学校方向进入到战鼓乡场镇。
他多半又是在村里社上四处奔忙,检查工作才回来。
他缓缓地驱车,踌躇满志地东张西望,以便随时随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他没有戴头盔,使得舒畅温顺的晨风得以有幸直撩着他油光水滑的头发,神采飞扬。
“125”本为乡政府的公车之一,说起来又不怎么自在。然而真要咱们的张天才掏腰包搞一架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如果不出什么岔子的话,最终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问题在于值得不值得应当不应当。
作为人民的公仆,张天才总是处处在为人民群众着想,至少他本人一贯抱这种看法。何况咱们国家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尚不富裕,必须得讲艰苦朴素勤俭节约。
因此既然乡政府有公车,自当充分利用,他张天才又何必再绷门面浪费钱财,于国于家都占着一个“亏”字儿呢!
但是无论怎么说,如今这年月,车也是必不可少的。你摸着脑袋想一想掰着指头儿算一算:做了副乡长的张天才成天都得走村串队,工作多么多么地繁多么多么地重,时间却又如此如此的短暂,他怎能不使用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而非用“11”号车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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