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还年轻(一)
假如我还年轻(一)假如我还年轻,我得好好读书。
我生于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比起我们的父辈来,生活是安定得多了,幸福得多了。没有炮火连天的遭遇;没有硝烟弥漫的经受;没有移山填海的经历;没有平地起高楼的体历。然而,比起我们的下一代来,我们则自愧不如。三年自然灾害时,我们吞过糠、咽过菜;吃食堂时,我们忍过饥、挨过饿;文化大革命时,我们涉过险、历过乱。尤其是读书方面,我们几乎没读多少本书。
我没有进过幼儿园,因为那时我们故乡就从未有过幼儿园。小学读了两年书,刚刚学好汉语拼音,开始有滋有味地读书识字了。就在那时,我们了解了许多故事:乌鸦喝水、狐狸与乌鸦争肉、农夫与蛇、披着羊皮的狼……可是好景不长,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就大张旗鼓地开始了。教我们知识的老师把教鞭扔下来,跑去造反去了,我们只能躲到家里去读毛主席语录。一年后,老师们干脆扯起了红旗,箍上红卫兵袖章,到全国各地大串联去了。我们只得放下心爱的书本,到自家地里干活去。闹腾了一年多,全国局面稍有安定,便开始复课闹革命。可惜我们只能读五年级“过渡班”了。于是,小学才读了三年半,就毕业了。
就这样,我们这些五音不全的半成品,进入了初中。初中两年还算正常,只是借住祠堂作教室,后来干脆搬到凤凰祠堂大厅上课,总有一点坐禅的味道。老师带我们去石桅岩春游,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堂弟半夜肚子疼。数学老师给我们讲冯渊客孟尝君的故事,犹记“长铗归来兮,食无鱼”“长铗归来兮,坐无车”。也还记得一个苹果砸出了万有引力定律。还记得在凤凰祠堂边楼同学宿舍里入团时的誓词以及自我介绍的尴尬。
破天荒地通过考试选拔进高中,那时,我也去鹤盛赴考。考完了,人也晕在考场上了。后来我接到了通知书,挑起书笼铺盖上永二中去读高中。就在那时,我结识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朋友——英语。读英语还蛮有意思的。可以用它来唱歌,用它来写信,用它来取笑同学,用它来取笑老师。山里来的同学基础差,怕成绩赶不上,于是我们就自己组织了自学小组,我当副组长。“民指”嗅觉灵敏,得到消息即派人过来拉拢我们。幸亏我们政治敏感,即忙召集小组会议,即刻宣布解散。后来开展了批林批孔运动,反击右倾翻案风,两派闹武斗、抢枪、周家楼事件,都打死了人。学校也就无条件停课。到最后一个学期的最后几个星期,老师把分散在各地的同学召集起来,过了几周,就开毕业典礼,我拿到了奖状似的毕业证书,卷了书就回家务农去了。因为当时上大学是推荐的、保送的,没有开科考试。直到粉碎四人帮之后我们才有机会考试,也就在那时,我进了大学。
假如我还年轻,还有我读书的机会,我得好好读书。我要竭力学好语文;我要努力学好数理化;我要勤奋学好外语;我要认真学好琴棋书画;我要刻苦学好天文地理;我要尽力学好政治历史;我要全力学好电脑;我要极力学好田径运动。
假如我还年轻,我要读尽普天之下的文学名著,让我的灵魂飘入文学的殿堂。去领略大文豪们妙笔塑就的优美风光;去赞赏大诗人们创造的灿烂辉煌;去颂扬大作家们营造的精妙世界。假如我还年轻,我要阅尽全世界的科学典籍,让我的赤心游历科学殿堂。去探索未来世界的奇奥;去探究人类发展的曙光;去钻研自然进化的神奇。假如我还年轻,我要学好电脑知识,让我的神灵融入精美的网络世界。去感受网络时代的愉悦;去体验虚拟世界的梦幻;去体历网络世界的温馨。
假如我还年轻,一切可以从头再来。我要学会唱歌,过一把明星之瘾;我要学会拉琴,沾一会音乐家之光;我要学会跳舞,做一回舞蹈家之酷;我要学会创作,作一回文学家之秀。假如我还年轻,一切可以从头再来。我要去从戎,苦学军事本领,万马奔腾,驰骋疆场;我要去从政,学好执政经验,运筹帷幄,指挥若定;我要去经商,钻研商海战略,财源滚滚,富甲天下。
然而,我不再年轻,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只有悲切余生,空叹惆怅,寄厚望于我的子孙后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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