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我是张天才之白日做梦（20）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我让陈晨将那笔钱，转到了我母亲高玉莲的建行卡上。我想钱在我父母的卡上，他们又不会乱用，以后如果有关部门查到这件事，把它们上交就没事了。放在父母那里，也能证明我没有用。
“2007年底，雍键给我说，张天才又让多给聚能公司转了一笔钱。他让我把工行卡换成农行卡，并说这次的钱要多一些，让我再找一张农行卡。
“我很矛盾，不想再找卡，但想到领导都这样说了，不找卡的话，就意味着不听领导安排，我的工作又咋开展？犹豫再三，才将我三爸潘世贵、嫂子舒冬琼两人的农行卡及身份信息交给了雍键。
“钱到他们卡上后，我让他们都转到了我父亲潘世明的农行卡上，总共将近三万八千块。这次套取，还是雍键将多转给聚能的钱，分摊到聘用人员年终绩效工资中，再由聚能公司将钱转入我们三个人提供的银行卡上。
“2008年底，雍键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张局长又让他以补缴聘用人员“五险一金”名义，多给聚能转了一笔钱。钱到聚能公司后，雍键说张局长又喊找卡分钱。
“因为局里暗地里已经有一些风言风语在流传，可能有人背后捅漏子把张局长举报了。我害怕到时候巴到烧草帘子受了牵连，所以没有回答雍键，而是直接冲到张局长办公室，告诉他：我不提供卡了，不要再给我转钱了，我也不愿意这样干了。
“当时我已经急红了脸。张局长的脸色由微笑转阴沉，脸青面黑很难看，却没有说话。我害怕当场触霉头，就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后来雍键跟我说，张局长决定把多打给聚能公司的那笔钱，先放在那里，暂时不再分给我们，不用找卡。
“那时候，我才明白我第一天学习会计时，眼镜儿老师谆谆告诫的那些话的含义。他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胡子上的饭吃不饱，做人最忌整篓洒油却满地捡芝麻，大处不算小处算；再致密的鸭蛋也会有缝，再精巧的算盘也有打错的时候，不存在不可能去核实的神仙数字；谁都不会有秘密，世界上的事情，如果希望别人不知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要去做。唉，人生不过是一层皮，真的要善自尊重。
“这笔钱，据雍键说，大约十五万。张局长已经让他以补缴派遣人员五险一金的名义，制作了用于报账的明细表。但我做账时，却没有看见那张明细表，因而一而再再而三地问雍键要，他还是拖了很久才给我，由我补进了会计凭证。
“总之，槐粱市质量安全管理局从2005年到2008年，每年年底都给聚能公司多打了钱，都以发放劳务派遣人员绩效工资的名义入了账。然后由张天才、我和雍键三个人，私下里分了个一干二净。
“我三年共分得大概七万多，这些钱都是从财政资金中套取的。我全部交由了我的父母代为保管，他们不知道钱的来源。2009年7月11日，我父亲已将这些钱，全部退还到纪委专用账户。现在想想，要那些钱有什么作用呢？既不敢花，又不敢用，还提心吊胆的......”（哭泣中）
有人说：“带雍键。”
雍键：“我雍键，1998年6月参加工作，槐粱市质量安全管理局出纳，兼职质量安全检定员。主要对质量安全管理局各类财务收入进行统计和支出。
“2005年11月底，我制作完成了质量安全管理局二十多名在职在编人员的绩效工资发放明细表，总计五十二万多，超过了当年将近五十一万的分配方案。张局长看后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突破方案确定的发放总金额，那是上级明文规定了的，超出部分只能另外想办法解决。
“后来某一天，张局长打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在那里，我看见一个三十多岁、中等身量胖胖墩墩的、说话总带三分笑像的男人。张局长介绍说，那是聚能公司的经理魏传岱。
“槐粱市质量安全管理局的劳务派遣人员都由聚能公司派遣，质量安全管理局每年都给聚能转款，用于支付临聘人员的工资和绩效。当时，张局长问魏传岱，能不能通过增加临时用工人员名义，从聚能公司转点钱出来，用于解决我们质量安全管理局干部职工的福利问题。
“魏传岱说可以是可以，但需要按规定履行一些手续，比如银行卡持有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和银行卡号。他还跟我和张局长开玩笑说，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有法律，但所有法律都是人在执行；所谓遵纪守法，不过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做合适的事而已。不较真，怎么做都是法治；要较真，怎么做都是人治。所以，一件事情只要为公，只要无私，某种意义上就是在守法，怎么做都没问题。
“张局长没理睬魏传岱，只让我按魏传岱说的，准备具体所需资料。我当时真有点被人戳穿了西洋镜儿的感觉，就不想去办理，但转念一想：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儿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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