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我是张天才之欲壑难填(23)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水挂村四职干部中的其他三人,在接受调查时,竟然也毫无例外地将责任推给了吴绍远。他们说:验收资料中的会议记录,全都事后按照吴绍远的要求补造而成;他们还在吴绍远的授意下,集体伪造过涉事村民的签字。
几番折腾下来,水挂村的蔬菜大棚,真的是黄泥巴落到裤裆头,不是屎也是屎,被板上钉钉地定性为扶贫造假的典型。
最终,吴绍远因滥用职权,于开除党籍后,又被法院判三缓四。因为他在明知只有六户参与大棚建设的情况下,仍然伪造材料申报项目资金。如果没有这些虚假材料,水挂村的扶贫项目就无法验收,就不会造成应由五十九户享有的三十五万扶贫资金,只让六户建棚户违规享有的问题。
坊间传闻,检察机关秉承领导旨意,原本也对陈允清、张天才等参与水挂村蔬菜大棚验收的人员,进行了立案调查,甚至要以玩忽职守罪提起诉讼。
毕竟作为主管部门的县扶贫办,不但擅自接受媒体采访,而且竟然闹了乌龙,出了笑话。
毕竟作为村支书的吴绍远,可能搞不清楚政策要求而情有可原,但作为验收单位的现场代表,不按政策要求办事,却理无可恕。
然而,这些验收人员,却在没有逐户核查的情况下,就都在验收表上签了字。办案人员认为,如果没有验收人员确认“验收合格”的结论,扶贫资金就不会拨出,就不会造成应由五十九户享有的三十五万扶贫资金,只让六户建棚户违规享有的问题,更不会因此败坏了潼城的形象和声誉。
只是闹到最后,除了陈允清因玩忽职守罪被判一缓二外,其他人到底还是既没有被起诉,也没有受到纪律处分。毕竟陈允清是那场电视节目中,唯一出场的官方人士。虽然前后仅只十多秒,还一直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但电视台剪辑后,播出的他的表态发言,却正好与水挂村群众,众口一词的反映,形成强烈的反差和对照,那确确实实扫了潼城的颜面。
另几个人是如何免责的,我不清楚,但对张天才的事,却略知一二。毕竟那时侯,万明江、孙新岱都还是红极一时的实权人物,他们跟张天才算得上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坊间传闻,水挂村的事情,甚至惊动了省扶贫办。其中的一位重要领导熊建德,亲自给骆志林打了电话,人家并没有替张天才说情,甚至提都没有提起过张天才,而是轻描淡写地谈工作,然而却在聊到水挂村时,有意无意地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潼城还能找得出第二个主动把本村的扶贫项目落实给其他贫困村的人吗......
呵呵,要不然,张天才哪里还能够在此后的乡镇换届中,再次当选为战鼓乡副乡长?!
总而言之,水挂村的扶贫案,因为有人重三倒四地举报,有媒体大张旗鼓地宣传,有领导严惩不贷地批示,有法院义义正辞严地判决,所以在潼城内外几乎家喻户晓,个中情节连三岁大的小孩也能掰着指头数个一二三来。我不想多说。
可是法院虽然定性了水挂村的扶贫项目,给国家造成了三十五万的损失,但又无法追缴。因为那势必造成被扶持群众再度返贫,从而陷入更棘手的境况。到底成了一笔糊涂账!
吴绍远从此外出打工,五六年后才重返水挂村。当年的扶贫大棚仍在正常使用,仍由那六户人家在持有经营,另外五十三户仍在每年按股分红......
唉,物偷三年贼自现。这世界就这么奇怪,竟然又有人主动跑去告诉吴绍远:那五十三户贫困户,当初之所以有人要告状,要在接受调查时异口同声地否认入股并联合经营蔬菜大棚,仅只他们不想摘掉贫困户的帽子而已;因为如此一来,他们便既可以拿到蔬菜大棚的分红,又可以继续享受到国家的有关优惠政策......
唉,还能说什么呢?不知别人苦,莫劝他人善。咱们还是继续摆张天才的故事吧。
那时候,因为县里一个电子产业园的招商引资项目,即将入驻战鼓乡庙街村,开展厂房建设。这个项目早在两三年前,县政府就已经决定放在庙街村,那里紧靠城区。本来只需要占用三个居民小组的部分地盘,但县政府随后又打算在电子产业园基础上,进一步拓展,从而设立一个经济开发区,所以拆迁范围便扩大至整个庙街村,以便为未来发展预留足够的空间。
若干年后,这也成了很多地方操作土地拆迁的标准流程。无论用不用得上,哪管它三七二十一,预先弄出一个规划图来,提前将某个村或某个乡镇纳入征地拆迁范围,三下五去二地搬了住户,拆了房屋,毁了作物,平了场地.....但又确实不能开发到那里去,只好杳无人烟地荒芜着。
然而被占的房屋也罢、作物也罢、附属设施也罢.....那价格相对而言就要低得多了,所需的补偿费用也就少得多了。真正用得上那些被拆迁的土地时,却不但坐地起价,按照早已水涨船高的市场价,约定购买或租赁价格,那其中的利润空间可就大多了;而且因为地盘早已腾出,也省事多了快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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