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开（中篇小说）（二）
第二章. 骥奋徒劳我不得不说，人的勤奋虽然是必要的，但有时确也是徒劳的，辞世也包含了一种无奈……
老胡在小时候的事儿，就暂时不说了，年轻时虽然是个普通工人，但脑瓜还是够用的。
他跟我，都在同一家国营电力设备厂工作，他跟我，都是制材车间的一名熟练性质的操作工，在各个机床上都干过。如在剪板机上剪切钢板，在切角机上切角钢，在冲孔机上，给角钢和薄板冲孔，在钻孔机上，给厚钢板钻孔，等等。
剪切下来的板边子、短角钢等型材是废品，在厂废钢车间广场上堆积如山。
这些废钢有三个用途：一是厂里有个铸钢车间，五吨炼钢电炉能用一些，炼钢后做铸钢件，二是各车间用短材时，也可以利用一下，三是外销，外单位也有买废钢炼钢的，也有搞其它废物利用的。
但在改革开放以前，外销并不热门，销售并不好，废钢车间广场上的废钢，越堆越高。
但从1980年开始，外销的热度就慢慢地上来了，到了1984年时，废钢简直就是供不应求了！
老胡很纳闷？因为，在车间里剪切钢材时，甚至于有外单位的人，在守着抢废料，老胡就经常问他们，买废钢干什么呢？
有说制作小部件的，有说给小轧钢厂做轧钢原料的，等等。
那时候，是改革开放的初期，技术等级不高的小民营厂蜂拥而起，原来在计划经济时，钢材主要靠调拨，民间的交易很少，小民营厂搞起来后，可就不一样了，钢材成了紧俏货。当然，跟国家开始大规模搞经济建设，以及跟国家当年整体钢材生产能力不足最有关系，所以，在那时候，搞“对缝”很流行。
如有些人，虽然没有资本办厂或开公司，当看到市场很活跃时，感到，投身经营是一个很不错地选择，就开始了“空手套白狼”地投入，这就是“对缝”，也就是空手倒买倒卖，什么都搞，但主要是搞钢材。
当然，“对缝”的人也不完全是“空手套白狼”，有实力的厂和公司也在搞，但主流是“空手套白狼”。
但也需要说一下，在以前，是不允许搞“对缝”的，如有人把什么物资，在比较便宜的地方联系或买进，弄到紧缺的地方卖出，挣点差价，虽然也属于“对缝”式的搞经营，但定性为投机倒把，是不允许搞的，计划经济嘛，这样做不就破坏了计划经济了嘛。而改革开放以后，就可以这样经营了，百花齐放嘛，搞经济建设和发展，要千方百计嘛。
老胡也有一帮朋友，其中有很多人对“对缝”很热衷，老胡后来也就加入了这个行列，不过，老胡更有优势，就是利用了厂子里的废料资源嘛，当然，最主要的是，老胡这个人很活泛、很机灵。
如厂子里可利用的废料资源，可不止是废钢材，镀锌车间的废锌灰，酸洗车间的废酸，铸钢车间的废沙，甚至于，连锅炉烧完的废炉灰等等物资，都是紧俏的物资。因为，废钢材等这些废料，虽然在厂子里是废料，但对外边可就不完全是了，里头有很多可以利用的东西。
老胡明白，要搞“对缝”，就首先应该要利用好厂子里的废料资源，舍弃厂子里的资源，光在社会上搞，是主动地丢掉了一些机会。
但厂子里的废料资源并不好搞，原来是很少有人要，后来成了抢手货，老胡一没有官衔，二没有工作上销售的便利，搞起来还真挺费劲，搞了二年，才弄成两起，挣了几千元。
不要小瞧了这几千元，那时候工资少，每个月也就能开三、四百元，划拉几千元，都快赶上一年的工资收入了！
在这二年，老胡在社会上也搞成了两次“对缝”，也挣了几千元。
“对缝”其实并不好搞，有时对一批货，能有二、三十人参与运作，经常瞎忙活，投入几十次“对缝”，能成功一、二次就算不错了，所以说，尽管如此，老胡还算是个能人！
挣点钱后，老胡就有了新的打算，他办了停薪留职，在钢材市场搞了个小摊位，开始了专门地经营钢材。
市里的钢材市场，也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才建立起来的，因为钢材地交易太旺盛了！
在那时候“下海”的人，在全国范围内来说，老胡不能算是最早的，但在我们当地，也就是在东北，他算是比较早的，能说老胡不是一个能人吗？
在钢材市场里租摊位，办执照，是需要一大笔钱的，特别是在经营上，必须有流动资金才行，不是谁都能够和敢于这样做的，老胡要走这条道路，是因为看准了，也因为有了二年的“对缝”经验。
不过办完执照和租完摊位后，老胡就已经把手里的钱，花得干干净净了，还搭上了很多年家里的家底，根本没有钱再搞经营了。如注册资金的5万元，都是想办法过关的，就是通过借用朋友几台旧货车，登记了相当于5万元的注册资金。
老胡真是挺能耐，他采用了三个办法进行了经营：一，仍然“对缝”，但有执照“对缝”，就跟无执照“对缝”的性质和效果，不一样了，容易成功。二，出租摊位，因为没有钱进货，摊位是空着的，就租借给货多摆不下的经销商，或对在“对缝”和交易中，基本谈妥的进货，在摊位上摆上一些样品出售。三，一点钱没有也不行，就少借点钱，把适合的货少进点，摆在摊位上卖。那时，虽然钢材紧俏，价格猛涨，但次材也就一、二百块钱一吨，有几千元就能购进二、三十吨货了。
可别小看了老胡的小打小闹，经营一年下来，就挣了5万元，从第二年，就开始真正的买进卖出了，摊位上总是摆着满满登登的货。因为5万元虽然不多，但在那时，可以一次性购进100吨的正品货了。
在改革开放以后，钢材的紧俏，曾经历了两个“辉煌经营期”！
第一个是在1984年前后，钢材价格猛涨，交易量巨大，“对缝”的铺天盖地，老胡也算是多少赶上了这第一个潮流！
第二个是在1994年前后，情景跟第一次差不多，但正赶上老胡已经资本较雄厚了，那时，他已经挣了300万元了，摊位已经扩大，在第二次“辉煌经营期”过后，他已经挣到800万元了！
为什么在两个“辉煌经营期”，钢材价格猛涨？因为，全面的通货膨胀率，都曾达到20%以上了，甚至于都快到30%了，当然，不光是钢材涨价，什么都涨价！
成功的商人到了这个时候，眼、路就更宽了，他早已不是只搞钢材了，只要能挣钱，什么物资都搞，如煤、汽车、设备什么的，后来，还想向更宽的方面发展。
如他经过思考认为，虽然不熟悉的行业不能搞，但饭店可以搞，因为他还认为，人到什么时候也得吃饭，饭店应该是个永恒的投资行业。
当然，他还认为，虽然对饭店经营也不太熟悉，但相对入行能容易些，就先做了很多调研，掌握了一些如何经营饭店的理念，最后，就开了一家中档饭店，结果，经营得很好，很快也开始挣钱了！
钢材经销继续搞，再加上开饭店，老胡成了一个挺大的老板，总共能挣了1000多万元！
可有些情况往往就是这样，有时候，是会发生戏剧性地变化的，老胡家也是一样，翻天覆地不好地变化，其实早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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