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我是张天才之督察来了(4)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但在铁一般的事实和证据面前她还是不堪一击,自知无法掩人耳目,自然难免自乱阵脚:前后交代自相矛盾却不能自圆其说。不知是无从狡辩还是幡然悔悟,黄琼芝最终坦白:她曾伙同文台村支部书记黎桂明、村主任黎井泉等村社干部,私分杨子勇宅基地基础设施费,黄龙山弃土费;个人还收受过服务对象红包礼金。
她甚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主动交代出相关的财务凭证都被她私藏在自己家中,要带办案人员前往提取。于是反贪局人员从黄琼芝家的杂物间鸡圈里等两处地方拿到了她的十多本个人记录:涉及大量的她与黎桂明等涉案人员的经济往来以及其它财务凭证,其中就有杨子勇缴纳宅基地基础设施费的原始收据总计15万多元。
凭着杨子勇的缴款票证,专案组趁热打铁连轴转,通过对涉及人员银行转账凭证等的调查取证迅速查明:黎桂明、黄琼芝等文台村村社干部犹如自作聪明的笨猫,以少开票入账等方式切香肠一般截留外来群众缴纳的基础设施费总计53.5万。
凭着黄琼芝的口供和记录本,专案组紧锣密鼓加班加点最终查清:在长达八年的时间里黎桂明分别伙同村文书兼出纳黄琼芝等五名村社干部利用职务便利,采取减少金额开票入账等方式截留私分外来人员的入户迁移费等共计60多万。其中黎桂明、黄琼芝等各自分得本属于集体的资金21万多。
结果呢?黄琼芝、黎桂明等四人被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
张天才则因为在“3.21”专案组的出色工作被评为当年“先进个人”,受到全县表彰通报。以此那以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张天才还总要时不时地扯着耳朵提醒自己: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任何看似微不足道的小节失守都可能埋下违纪违法腐化堕落的种子,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也倒是,欲知平直则必准绳,欲知方圆则必规矩。纪律始终是不可逾越的底线,法律始终是不可逾越的红线。岂止各级干部,只要手中掌握大量公家(集体)资金又有较大的自由裁量权,一旦胸怀私念存心不良,都可能一叶泰山掩耳盗铃抱着侥幸铤而走险。
毕竟事随心心随欲,欲望没有节制心就没有节制,啥事都做得出。终将无视纪律和规矩,心安理得地吃拿卡要,肆意妄为地侵占公家(集体)乃至群众的利益,终究自欺欺人滑进犯罪的深渊。
唉,贪腐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之分。一个人第一次贪腐不知悔改,很难指望他廉洁。这世界却总有太多的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却不防世事到头螳捕蝉;一步不稳步步成错,反倒五马换六羊,把一锅好菜煮糊了!
其间也有一点问题虽然被专案组追根寻底查得清汤事现的,却网开一面并未对外公布。那就是黄琼芝还曾利用职务之便巧立名目暗中挪用村集体资金110多万元,全部拿去填了她儿子严嗣敬捅下的窟窿。
案发后黄琼芝一家人变卖了房屋轿车等所有值钱的东西,倾家荡产空空如也却仍有30多万无法归还。
个中情节,张天才作为“3.21”专案组一员,又跟黄琼芝有过五次三番的接触,所以连蒙带猜约略知道一些情况。
黄琼芝老家在潼城西北的深山老林里,初中毕业后嫁到红土地镇文台村。因为丈夫严成林家的关系,她进到村办企业“城东钢材厂”当了出纳。因为聪明俊俏颇通人情会讨人欢喜,又被厂领导安排到潼城财经学校脱产学习一年,然后做了厂里的会计。
严成林精明能干,年轻时在文台村做电工,如鱼得水,接了不少私活搞了不少混来财。后来到镇政府联防队干了几年,那期间夫妻俩又在场镇开门店经营副食百货。随后便大起科场,在场镇买下两处地皮,各修了三个门面的四层楼房。
严成林这个人啥都好,就是性格火爆脾气躁。得了一点浮财后,虽不至于妄自尊大高傲得两个鼻孔朝了天,但也确实不会轻易就把寻常人放在眼里。在联防队那些年,又以动不动就要打三个挟五个捶人肉痛下得了狠手出名。
坊间传闻,当年有一个流窜作案的惯偷冉万兵在潼城开往红土地镇的公交车上划口袋偷钱包时被逮个正着,移交到镇联防队处理。
严成林将冉万兵铐在镇政府机关大院的梧桐树上,拎着一根塑料警棍样的东西有一棍没一棍地擂他,半条街都听得到惨叫声。折腾了一天一夜,饭都不给人家吃一口。直到有人发现冉万兵吐在地上的一滩血,方才没有继续敲打他。
镇领导胡炳添害怕冉万兵因此死在了机关里脱不了干系,这才从严成林那里拿过手铐钥匙,让人找了个大家都在食堂吃饭大院里没人的机会,脱了冉万兵的手铐:装出一副让他打扫机关大院的架势,实则要暗地里放了他,却让他不敢再回红土地镇寻仇,毕竟他就此成了“逃犯”。
但后颈窝的头发摸得着看不着,严成林也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因为地处城市近郊,红土地镇也是潼城最早流行摩托车出行的地方,偷盗摩托车的案件也由此层出不穷。锅盖村的潘楷发就常被牵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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