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我是张天才之督察来了(11)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然而孟美琦无意中透露的一点信息,还是让赵岩磊把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冷笑不由自主地撇在了嘴脸上。
她说严嗣敬主动跟她谈心后,带她去逛街,请她吃正宗的西餐......在教她玩商场里的游戏机时指点她赢了好几百。当时严嗣敬沾沾自喜得意忘形,颇为少见地翘了一回尾巴:“这种小把戏哪里能赚我的钱?稍加研究便破了玄机。”
以此赵岩磊便不动声色地夸赞了孟美琦一场。此后大半年里也没再让她干别的事,只要她把他物色的人有一个没一个地引荐给严嗣敬。
这些人孟美琦都不认识,但她都要装着熟得情同手足的样子,见机行事地牵线搭桥,促成他们和严嗣敬认识。
严嗣敬愿意结识并最终走得很近的却只有五六个。一个叫宋登俊,派出所的民警;一个叫田雅芸,公证处的公证员;一个叫黄良静,律师事务所的挂牌律师;一个叫衡介秋,大型养殖场的法人代表......都是些跟严嗣敬年龄差不多的俊男靓女,看起来都有跟严嗣敬差不多的正当职业,差不多的家庭背景,差不多的兴趣爱好......
孟美琦则渐渐地淡出了严嗣敬的圈子和视野。只是孟美琦和严嗣敬当时都并不知道这些人其实全都潘楷发他们一条船上的人,或者只不过浪淘沙豢养的爪牙走狗。
唉,善与恶本就是人性不同的两面,并无实实在在的界限,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只看各人处于怎样的环境。那些权力场上的人更应自重,一旦坐上那个位置或穿上那身制服,谁都不再只是自己,所作所为须与所承担的职责相匹配。当知道清白的良心乃最温柔的枕头,它让人安然入眠。
开初时他们看起来都是些很正经的人,跟严嗣敬在一起时所做的仍然不外乎偶尔赛赛车兜兜风,偶尔打打游戏蹦蹦迪,偶尔泡泡酒吧逛逛歌舞厅,偶尔玩玩纸牌打打麻将......全不过一些富裕人家儿子女子们甚至寻常人家的生活常态,毫无半点离经叛道的地方。
然而事实上却已鱼儿咬了钩狐狸进了套被人家装在了口袋里,纵使剥皮抽筋亦身不由己要听任摆布。
慢慢地严嗣敬还众星捧月般俨然成了那几个人的核心。因为飙车时他总是最疯却出事最少的,玩网络游戏时他总是胜局最多的,玩纸牌时他总能够一眼看清楚桌面上哪些牌现了哪些牌还在庄家手上能轻易地记下牌上原有的一些特殊印迹,玩麻将时他能边出牌便记下了桌面的张数花色点子,最神奇的是有一回桌上还剩三家时,他竟然不看牌就知道了人家手里有那些牌要胡那张牌......
以此赢过数以十万计的钱财。只是钱来得快也去得快,那些钱大多都在一帮子人的撺掇下吃了喝了耍了乐了折腾得没了,何曾想过任何看似得来不费劲的美好事物其实都是有价格的。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如此朝欢暮乐三年五载,谁都不疑有他。殊不料有些事好比水里的鸭子,面上看似没动面下却从未闲着。
期间严嗣敬结了婚生了子。他的妻子丁玉也是红土地镇的人,大专毕业后自谋职业去到市中心百家乐连锁超市做出纳。老丈人丁彦欣原系粮站职工,下岗后一直在场镇开门面做粮食生意。两家子算得上门当户对,两口子算得上金童玉女,一时间还羡煞了四方百姓。
问题似乎最终发生在严嗣敬的女儿出生后。差不多一年时间里,丁玉回了红土地镇娘家坐月子带孩子。严嗣敬因为上班懒得来回奔忙,大多数时间则依然呆在城里。
坊间传闻那一段时间严嗣敬真的倒霉透顶,喝水都卡牙齿,要啥啥不来做啥啥不顺,赢只赢颗糖输却输套房:打游戏机一夜之间输了三万,半年时间输了二十多万;上牌桌时一场输过七八万,几个月里输了几十万......
然而眼里识得过肚里忍不过。他又心气傲不认输,胳臂折了往袖子里藏充硬汉。天样大事浑不怕不丧身家不肯罢,不到乌江不死心,满以为能够凭了自己的智商翻够本。
以此也把家里人瞒得死死的,未曾抖露一星半点的消息,殊不知逞一时之侥幸酿一生之大不幸。十赌九诈,那正是有人比照着他那点花花肠子精心设计量身定做的套,定要逼着他上吊!
于是他狠下心肠借了高利贷。虽然思前想后也曾犹豫过好一阵,然而只要不违约那些利息是敢比银行贷款还低的。可惜他却太自信,总想一口吃成胖子,总以为哪里跌倒能在哪里爬起来:有了支点能撬起地球,有了本钱能赢下整个赌场。
殊不知看花容易绣花难,想得容易做来难。何况那原本就不过一个层层掩饰的连环圈,一条越陷越深的死胡同!
他又太轻信,总以为那些替自己担保的左边是警察宋登俊,右边是公证员田雅云,屁股后面还跟着财大气粗的企业老总衡介秋,条条框框又全都经过懂专业知识的律师黄良静仔细审验。
殊不知腐败正是从把违法犯罪的目的或手段通过权力合理化或貌似合理化开始。羊羔与狮子同卧恰合了人家的胃口,他那点命脉早被人死死地拿捏在了手板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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