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我是张天才之人到中年(16)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赵妩媚面红耳热,在邬秋萍家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醒来后又拉着邬秋萍的手,把假神当观音,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掏着心窝子一边哭一边说真话,尽情地发泄内心里的不满,明确地流露出自己的想法:要与张天才离婚,转而嫁给傅双木。
邬秋萍跟赵妩媚高中时是穿连裆裤的死党,两个人做啥都走一路。高中毕业后,她跟着老家的廉东郡学了三年中医。那期间,经人介绍嫁给了金宝镇古泉社区的原住居民于远明。婚后不久,她进到金宝镇卫生院上班,在中药房里替人抓药。于远明则一直在金宝镇一家镇企业里做保安。
金宝镇的乡镇企业起步早,大多都落户在古泉社区,所以那里的经济格外发达社会格外繁荣,事实上早已成为主城区的一部分,于远明一家也早就被征占,在统一规划的区域内自建了房屋。
于远明有个姐姐于洁琼,姐夫哥闵长青在潼城市区的公交公司上班,他全额出资修建了于远明家的五层楼房。以此,一家子的事情都由闵长青指东画西做主张,于远明及其父母百事难搭一嘴,其实并无太多的发言权。
邬秋萍嫁给于远明之后,把家安在楼房的顶层,因为下面的楼层,要么姐姐一家及父母住着,要么早已经出租给外来的人户。那里只有两间房,连个厕所都没有。邬秋萍为此摩拳擦掌在于远明那里挑唆过无数次。无奈他却讷口少言只是个磨坨子也砸不出屁的闷葫芦,怎么也改变不了家庭的格局。
生活不怕苦,怕的是没希望。如此耗了七八年年,儿子于昌镐也已五六岁。邬秋萍恨气不过,反正爹不疼娘不爱,倒不如搬出去独家居住,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于远明死活不同意,毕竟两口子就那点工资,除了日常的生活开支、孩子的花销、人情世故......如此等等,原本已剩不了多少,再添一笔大可不必的房租费,实在不划算。
邬秋萍却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她觉得不就是缺钱吗?老子们可以挣!怕疼挑不了刺,于是也不与于远明及其家人商量,便辞去卫生院的工作。
以此那一段时间,一家人都不给她好脸色看:“明明是只老鼠,却要在哈哈镜面前把自己扮成山中的狮子王!好端端的一份正式工作,人家打起火把都找不着。当初为了塞你进去,不知费了多少人情耗了多少钱财。竟然不通商量,说不要就不要了。”
邬秋萍辞职后的最初几个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好几次几乎身无分文,有了上顿没下顿,却并不想回家。最痛苦的时候,她深夜里躺在公园里的长凳上,头枕着空空荡荡蔫蔫瘪瘪的手提袋,傻木呆呆地望着昏暗不明的城市路灯,四周寂无一人,她甚至仿佛听见自己那咸而且苦的眼泪水,在哗哗啦啦地淌。
几个月后,她终于在一家大型食品厂做了一名销售,却并不能旱涝保收,全凭自己打挣,产品销售得越多收入就越高。
赵妩媚跟张天才闹离婚时,邬秋萍已经算得上事业有成,她已经做了那家大型食品厂在潼城的独家代理商,专门向潼城的各大商场供货。
然而似乎付出也不少,从她与赵妩媚的闲谈中,不难看出她虽然没与于远明离婚,却已经很少回那个家。她跟好几个男人有着气球型社交关系(一碰面就热情一转身就冷淡),保持着商业性友好(只为利益交换而存在),甚至还有一两段在信签纸上洒几滴水当眼泪的爱情。有的是她心不甘情不愿不得已而为之,有的却是她有样学样主动投怀送抱。
因此当赵妩媚把张天才数落得一无可取时,也激起了邬秋萍对男人更多的不满:“靠不了的男人,不要也罢!”
当赵妩媚流露出喜欢上了傅双木因而打算跟张天才离婚的意思时,又触及了邬秋萍内心里那点女人家惯有的小心思。咋说呢?好比落水的狗,即使上了岸,也不忘抖擞抖擞身子,甚至不惜向拯救过它的人溅了一身的污水。她只是忘了:友情的败坏,总是从利用开始的!
邬秋萍跟傅双木都住在金宝镇,两个人也经常往来。她巴不得撮合赵妩媚与傅双木,让他们演一出猴戏给大家看。于是她表面秉公道当裁判装好人,有意把赵妩媚的话全都当了真;暗中起偏心搅浑水戳烂事,把鼓动赵妩媚离婚作了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
打别人的娃儿不心疼。邬秋萍装聋作痴,既不经赵妩媚的同意,也不管她离婚后到底能不能跟傅双木过,便笑盈盈气昂昂,紧锣密鼓地把赵妩媚想闹离婚的事捅给了傅双木,摇唇鼓舌怂恿着傅双木也去闹离婚。
赵妩媚虽然在邬秋萍那里流露出了要离婚的念头,也表达了想跟傅双木过日子的意思,但她到底也只是女人家的心性,只要把内心里那点憋屈倾诉出来,再有人宽慰她几句,或许一切就如此这般地翻了篇:情与欲,认清界线才叫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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