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我是张天才之人到中年(19)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云祖旺似有韬略或无大才,从小娇生惯养四体不勤,长大后又好逸恶劳五谷不分,身边不乏异性朋友。结婚后仍不减贪玩好耍荒饮博戏的兴致,逞性胡为妄作妄行,拿钞票点烟抽,银钱滥用如泥沙,花得跟淌海水似的,是个一味撒钱的主。整日里只顾着自己怎么快乐,经常不着家。他跟卫春晖结婚,也只是为了让人们看到他结了婚。所以两口子向来貌合神离各怀鬼胎关系并不好。
张春林离婚不久,卫春晖也离了婚,她比张春林小四岁。卫春晖和云祖旺生育过一个女儿,名叫云卫茗娟,比张成志大两岁。
淳良学卸任潼城县长职务后,去市国土局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常务副局长,以此便把张春林弄去当了属下的一名科长。此后不久,淳良学又回潼城,担任县委书记。
那些年,市上在潼城马屿镇建起一座大型水库,取名孔雀湖。淳良学担任潼城县委书记时,市上决定将马屿镇单独设区,成立孔雀湖区管委会,明确为正县级单位,由潼城代管,淳良学兼任管委会筹备委员会主任。于是张春林又被淳良学则要过去,担任管委会筹备委员会办公室主任,负责协调上下关系。
大树底下能乘凉,朝中有人好做官。一个人,他的一生能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处在什么样的平台上。坊间传闻,当年争那个位置的人很多,一些千思想万算计专拣有便宜的才做的人,甚至搬动了国家部委里的领导出面说情打招呼。然而不怕官只怕管,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到底都不如张春林那般跟对人,能隐忍,装低调,有本事,才笑到最后。
也倒是,古今中外无数事实证明,一个人一旦拥有权力,就会滥用权力,而且不榨干权力所能发挥的最后一丝作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好像把一切政治措施作为自己图谋利益的勾当者,古往今来也还不乏其人。
只是总有太多的权力者很健忘,因而很少在乎这样一个事实:所有人都不受制约,结果就是所有人都要受到逼迫。可悲的不是作恶者的极度猖狂,而是受害者与旁观者一样的集体沉默!
市上之所以拍板将马屿镇单独划开设立孔雀湖区,就是看重这里有个在全省都排得上号的大水库。离市区不到二十公里,正好适合招商引资,发展观光旅游业,以满足几百万城市人口休闲娱乐的需要。
然而兴建水库前,马屿镇尚只是一个纯粹的农业乡镇,几乎没有什么工业,更别说什么旅游业。当此之时,虽然升格为县级单位,但地盘依旧原来的地盘,产业依旧原来的产业。要在如此一穷二白的基础上,百废待兴地打挣旅游业,没有大量的精力、时间与金钱投入,便想坐地等花开抑或一蹴而就,那纯粹是胡说八道瞎扯淡。
以此,从筹备到正式建立孔雀湖区的那大半年时间里,张春林又是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很少有时间回家。
毕竟官场要的是政绩第一,企业(商人)要的是利润第一,教育要的是成绩第一,民众要的是收入第一......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只看结果,很少有人在乎除此之外的一切。
强人对权力集中的渴望,穷人对财富不平均的怨恨,脑满肠肥者把自由和放纵混为一谈:世界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每一个人都急于从自己的枷锁中解放出来,却不过大家生活在一个虚张声势的环境下,每一个人都害怕被冷落。
整个社会无不为欲望乃至野心的毒蒺藜所驱赶而处于无限亢奋中,以为喝一口药就能治百病,每个人都争先恐后拼命向前却都只想走捷径,以至于很多时候很多地方很多人,无论法规还是法律,总不过说起来重要,干起来次要,忙起来不要:人们只在意你有没有权力,而不在意你获取权力的方式;只在意你有没有钱财,而不在意你的钱财怎样来的;只在意你有没有文凭,而不在意你的文凭到底注了多少水分......
恶俗仍然在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蔓延,每个人都在愤世嫉俗,却都在同流合污。践踏人伦道德坏纲乱纪违逆事物本来规律的事情,莫不俯仰皆是随时可见随处可见,却无人以为怪哉。
反倒是社会的各行各业各个阶层中,容忍甚至庇护显而易见明目张胆的欺骗欺诈乃至于作奸犯科的现象,屡见不鲜层出不穷。
毕竟大多数时候大多数人并非喜欢真正的公平,而只是喜欢处在不公平却有利自己的一端:在我之上要众生平等,在我之下要等级森严。
以此富者累巨万,贫者求温饱,在有权者有势者有财者那里,总能听任不义之事以法律的名义打着公正的幌子大行其道。犹如满怀道德优越感的唐僧,以善之名功利算计,却从不检讨自己。犹如把下雨的权力交给卖伞的人,却指望世界到处是晴天。
即使采取惩戒措施,也大抵还脱不出官僚社会时的陋习陈规,自己生了病却老给别人把脉开药,每个人都想把社会法则加之于别人,却都不肯将它加之于自己。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