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道士 发表于 3 天前

第二章 横空出世

综上所述,杰出人物降生时往往伴有祥瑞之兆,而孽障出世则多与邪祟相连。有鉴于此,对于雷娃这样一位千年一遇的全才,他的诞生若不掀起一番惊天动地的风云,又怎能对得起无所不能的造物主呢?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雷娃父亲在部队里已经升任连长了,但终身大事却迟迟未定。他并非不急,只是之前介绍的几个姑娘都未能入他的法眼,不是嫌这个家里太穷,就是怨那个长得太丑。眼看着同龄人一个个都儿女成群了,但他依旧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他父亲急着抱孙子,托请三亲六故、走访十里八乡,终于给找了个膀大腰圆、丰乳肥臀的黑牡丹,称心如意极了——黑是黑、麦子色,健康!臀大乳丰,生儿子的相,富态、又是个好劳力!去了几封信,儿子没搭理,情急之下,索性请村上的老夫子给儿子拟了封急电“父病危、速归!”“龟儿子,”他父亲捻着八字胡自鸣得意:“看你狗日的回来不!”偏偏,电报让首长看到了,一声令呵:马上回去处理你父亲的后事!那些年,因生活所迫,家在农村的军人回家探亲时都会背着行李(包括被褥、洗漱用具等,官方称为“背包”)。雷娃的父亲也不例外。下车后,几十里山地急行军早已使他汗流浃背,但依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不容易走上崖畔,忽然间阴云密布,雷电隐隐轰鸣开了。不好,要下雨了。雷娃的父亲深知,山区的雷雨就像美帝苏修一样,说变脸就变脸。他赶忙就近找了一个放羊娃挖的藏身窑洞,“呲溜”一下就钻了进去。“妈哟——”一声尖叫,把雷娃的父亲惊得跌了个大马趴。“啊呀——”更激烈的一声惨叫差点把雷娃的父亲吓得魂飞魄散。多亏他在战场上历练过,定力非凡,片刻之间就回过神来:自己竟然扑倒在一个正蹲着撒尿的光屁股大姑娘怀里。雷娃的父亲急忙起身欲往外逃,不料却被大姑娘顺势抱住了双腿:“你碰了我的身子,我就要生娃,你走了,我到哪里去找他大(父亲)……”“完了……”雷娃的父亲望着眼前裤子都没提上的大姑娘,瞬间明白了原委——在这穷山僻壤的农村,家里为了防止女孩未婚先孕,总会告诫她们不可与外面的男人近身,说是只要被男人抱住就会怀上孩子。“没救了。”此事若被外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丢官事小,搞不好还会进监狱。唯一的办法就是……他长叹一声:“奶奶的——”,话还没出口,就和对面的姑娘打了个照面:“我的妈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七仙女吗。雷娃的父亲浑身酥软:浓黑的头发、方圆的脸盘、白里透红的肤色、层次分明的大眼,尤其那两排白玉米粒般的牙齿、白嫩的……他竟不顾一切,转身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年近而立,在部队摸爬滚打多年,虽因各种原因至今未成家,但对男女之事自然知晓不少。此时此刻,干柴烈火,哪能错过。他匆匆解下背包,席地而铺,孤男寡女、郎情女愿,两人立马成就开了好事。“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不想,正当激情进入倒计时时,“轰隆”一声炸雷,把雷娃的父亲炸了个激灵——“战斗”戛然而止。直到这时,两人才意识到还不知对方姓甚名谁。 事后,雷娃的父亲便顺理成章地与姑娘在家里匆匆举办了婚礼。原想着晚上好好享受一下她的身子、弥补一下那唯一一次未竟之欢,谁知,结婚当天,他就接到了部队急电,要求立即归队。于是,夫妻之实竟断送在了婚前的窑洞里。俗话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也仅仅是窑洞里的那一次“露水”之合,雷娃便历史性地来到了母亲的肚子里。按说胎儿一般六个月才会胎动,但雷娃是谁呀,不到四个月就开始拳打脚踢,而且频次越来越高、力度越来越大。试想,对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雷娃母亲,怎能经得起他这般折腾:恶心呕吐不说,还常常被踢得寻死觅活、几次都背过气去。眼看十月怀胎的日期已过,但雷娃仍不愿降临人世,直到母亲被他折磨得卧床不起。“你媳妇病危、速归。”又一份加急电报传到了部队,这次确实是真的。雷娃的父亲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这才知道妻子是因为生孩子的事。是谁的种?难道山洞里那一次不完整的“嘿咻”就给种上了?“靶子未免有点太准了吧!?”着急与疑惑交织在一起,使他几乎不知所措。但妻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早已攥紧了他的心,不由分说,他背起妻子就往合作社卫生院跑,十几里地的山路把他累了个半死。谁知,当时卫生院条件太差,无法动手术,只好给雷娃母亲打了止痛针,等待自然生产。妻子总算沉沉睡去了,雷娃的父亲心里又开始琢磨起“谁的种”的问题。天,昏沉沉、闷呼呼的;病房,脏兮兮、乱糟糟的,更增添了他一腔烦乱。雷娃的父亲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产房外转起了圈,他既盼着雷娃出世,又怕他出世,矛盾的心理在这样的天气里几乎使他窒息。就在他感到胸腔欲爆裂时,倏然一道亮光伴随着“咔嚓”一声暴雷,雷娃母亲浑身猛然一哆嗦,“哇——”地一声,雷娃横空出世了,尽管“哇”声有些嘶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雷娃的父亲的大脑一直处在一片真空里,直到医生出来欣喜地告诉他“生了”,他才迟疑地回到现实中,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产房。面对妻子和孩子,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到了儿子头上,尽管像只红毛小猴子,但那吊长头、卧蚕眉、直棱鼻“原版——”他高兴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自己打枪很少脱过靶,不承想男女之事也是如此,不但一枪命中,还是个带把儿的。至此,他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春天的诗意。“给娃取个名吧。”妻子虚弱地说。雷娃的父亲思潮泉涌:这小子是我在雷声中种下的,又在雷劈下出世,本人姓雷……索性就叫他“雷娃”吧。于是,一个响当当、硬邦邦的旷世之才就这样历史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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