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人生风流》第二章
第二章.. 淮海退伍以后,曙光以为很快就会收到他的来信,却从此杳无音信。快毕业了,要和他商量以后的去向问题,他在最后一封信中和她约定,到北京来上大学,那就先回北京等他,但到北京上大学并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今年上大学还要等到秋天,如果他来不了,北京和江苏相距千里,他们怎么在一起呢?她可以到他那儿去,但他是绝不会同意的,他不能让她受到委屈,还有,他是男人在地方,她是女人在部队,他是工人,她是军医,家庭地位又十分悬殊,担心她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曾多次给她讲过他们营区东边村子里那个少将女儿的事。这可能就是淮海一直不给她写信的原因吧。 淮海现在在哪里呢?肯定在黄海,但在黄海哪个单位,有谁能知道呢?1975年6月,她去了一趟老部队,当汽车驶上响洪甸大桥时,她看见了漫山遍野盛开的火红的杜鹃花,看见了山上苍翠的松柏、碧绿的竹林,看见了涓涓向东流淌的淠河……她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她常常在梦里来到这里,这里是她梦牵魂绕的地方,她总觉得淮海还在这里,但又清醒地知道,淮海早不在这里了,她所依恋的并不是这个地方,而是留恋她和淮海在这里一起度过的美好的时光,留恋她和淮海永远留在这里的那美丽的青春。1974年12月28日上午,她在实习结束之时,满怀着激动从军区后方医院来这里见淮海,但到来时,只见到淮海留下的一封信,他已经走了,刚走了一个小时。她心中真难受,没能帮助淮海留在部队。 她在响洪甸镇南边的汽车站下了车,走进小镇,看见了镇上的百货店、照相馆、邮电所、新华书店……她常常和淮海在这些地方偷偷见面。镇上看不到一个军人,她显得踽踽独行,有人好奇地看着她,仿佛在梦里一般。她穿过小镇,向西来到团部,团部门口没有岗哨,门边挂着的牌子也换了:安徽省金寨县响洪甸公社革命委员会。她心中疑惑,走到里面,没有见到一个军人,全是当地的老百姓,向人打听,才知道部队已经到皖南安庆去了。她又步行10多里,穿过响洪甸水电站宿舍区,来到原三营营区,想找到李兰江,她知道在黄海的老乡中,淮海和李兰江关系最好。营区里营房依旧,却门窗关闭,没见到一个人。她在篮球场边原三营十连的一排营房旁停住,那是淮海居住过的营房,营房的山墙上的黑板,已经斑驳,她朝黑板看了很久,脑海中浮现出写在黑板上的淮海的文章,淮海的字迹。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回过头,见到一个粗壮的30多岁的汉子,穿着一身破旧的军装,腰间系着的麻绳上插着一把砍竹子的刀,手中拿着两块黄灿灿的玉米饼子,已经走到她身后。淮海曾多次叮嘱过她,“千万不要一人到山里去”,现在为了找到他,她一人来到了这人迹稀疏的山沟里。她心中害怕。 “同志回来看看呀。”那人对她问道。 “是呀。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今年春节前,你不知道吗?” 已是红日西沉,她在响洪甸水电站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又颠簸了一天,从皖西来到南京,第三天又颠簸了一天,从南京来到安庆,在一个叫十里铺的地方,找到了团部。但淮海原先所在的三连却在江北的无为,团宣传队也没有集中,找不到李兰江,怎么办?只有明天再过江到无为去,今天先住下,到卫生队去看看。她在走过团司令部时,突然想到彭卫国,彭卫国和淮海是同学,或许能知道淮海的情况。她找到彭卫国,彭卫国说淮海是他送回去的,但以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过,叫她去找蔚兰,蔚兰的上门女婿蔡凤楼和淮海两家离得很近。但她不想找蔚兰,问李兰江现在是不是还在三连,能不能打电话找到他。彭卫国说,李兰江现在就在团部,当文化干事。她喜出望外,连忙来到政治处找到李兰江。但李兰江也说,淮海退伍后就一直没有和他联系,情况一点也不知道。她没办法,就是再到无为去也无济于事,只好到卫生队找蔚兰。蔚兰答应了,说可以叫蔡凤楼今年暑假回家时打听。 曙光回到学校,得知已被分配到北京解放军X医院。她到北京后,天天盼望蔚兰的电话,几次给蔚兰打电话,终于在八月下旬得到了淮海的消息,然而却是一个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消息:淮海已经结婚了。这不是真的,蔚兰和蔡凤楼在欺骗她,他们还在忌恨她和淮海的关系。大学开学以后,她到北京化工学院找到蔡凤楼,蔡凤楼说是听原十连的上士刘玉林说的,刘玉林的老婆是黄海街上人,探亲时参加了淮海的婚礼。她问刘玉林现在在什么地方,蔡凤楼说在无为的一营三连当副连长。她给团部卫生队的肖娴打电话,叫无论如何帮她联系到刘玉林。一天下班后,她回到父母家里,家里的勤务兵说,白天安徽无为有个部队的人打电话找她,留下了电话号码。她打电话找到了刘玉林,刘玉林证实了蔡凤楼的话,说他给淮海在大别山里买了一张小圆桌,探亲时带给了他,正好赶上了他的婚礼,有好多战友也参加了婚礼。她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刘玉林说是七月底最热的时候,结婚也不挑个好日子。刘玉林参加了婚礼,看来这不会是撒谎,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7月份曙光焦急地等待淮海的消息时,在淮海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 一天,郑丽告诉淮海,她这个月“例假”没来,淮海也不懂,问她什么“例假”? 她说:“就是月经。” “这月不来下月再来吧。” “不是,你可真傻,不来就是身体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 “一般来讲,怀孕才不来。” “怀孕?”淮海一听跳了起来,“你怎么会怀孕?” “还有两种可能。一是内分泌失调,可能是前段时间你说不退伍,我焦虑太过造成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卵巢长了囊肿或子宫长了肌瘤。” “那我倒希望是怀孕。” “你瞎说什么啊?我们又没在过一起,怎么可能怀孕呢?” “那赶快去医院检查。” 郑丽的母亲是县医院妇产科医生,给郑丽检查的结果是她长了子宫肌瘤,必须马上动手术摘除,这种手术一次不会影响生育,但肌瘤以后还会频繁再生,手术次数多了,子宫受到损伤,就会影响生育。郑丽问能不能先生下小孩,然后再手术,母亲说不行,怀孕要10个月,而这种肌瘤生长快。郑丽又准备肌瘤切除后就怀孕,母亲说也不行,动手术对子宫伤害很大,比生孩子还要伤人,至少要三年才能恢复。郑丽说:“那怎么行?三年内再长肌瘤,不是永远不能怀孕生孩子了吗?”她和淮海商量,先切除肌瘤,然后立即怀孕。但生孩子总不能不明不白,淮海的父亲就要他们先举办婚礼,老头子望孙心切,于是淮海同意了,当时淮海才实足20岁,郑丽才18岁,远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但父亲是地区民政局长,况且这又是特殊情况,所以拿《结婚证》就不成问题。新婚之夜,淮海倚在床上看了一夜书,看完了一本大仲马的长篇小说《黑郁金香》,郑丽睡在他身边,几次对他说:“淮海,来吧,没关系的。”他亲吻着她说:“你现在是病人,等你病好后,日子长着呢。我还要你给我生儿子呢。”婚后第4天,郑丽去做了手术,肌瘤已比人的拳头还大。手术后的第一天夜里,郑丽的母亲在病房里陪护,以后都是淮海陪护,单位也不要他上班。半个月后,淮海将郑丽接回家,每夜睡在郑丽脚边,日夜照料她。一个月后,郑丽能下床走动了,晚上叫淮海睡到她身边,淮海说:“不行,你妈妈特别关照我,至少要3个月才恢复。”这时,郑丽的母亲告诉了他们一个惊人的消息:由于肌瘤太大,而且形状不好看,她担心已经病变,只好狠心将郑丽的子宫全部切除。淮海和郑丽都惊呆了,这意味着郑丽将终生不能生育,而且失去子宫,影响雌激素分泌,会对性生活感到冷淡甚至痛苦,淮海不能没有后代,而且才20岁,怎么能一辈子不近女人。郑丽整日流泪,对淮海说:“我已是残疾人,咱们分手吧。”淮海说:“正因为你有病,我不能和你分手。”郑丽又说:“你另外去找个女人吧,我保证不妨碍你们。”淮海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再说,生下孩子也没名份。你安心养病,不要多想。”但他心里已乱成了一团麻,如果他和郑丽没有结婚,郑丽没有生病,将来他去北京上大学,遇到曙光,再和郑丽好说好散,当年郑丽曾对他说过,“如果你以后能和你的女军医走到一起,我保证不妨碍你们”,可是现在郑丽已和他结婚,如果抛弃了她,她才18岁,以后怎么办?而继续和她在一起,他又怎么办?他的父母也不可能接受这种事实,他是长子,父亲已将近60岁,天天都在盼望能有孙子…… 一天他下班回家,郑丽不在家,桌上有一封信: 亲爱的路大哥: 我走了,我不想走,但我没办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把我从流氓手里救出来,我的生命可能早就结束了。我爱你,深深地爱你,愿意把我的全部包括生命献给你,来表达对你的爱。你在部队时,我天天想你,为你担心,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我想和你在一起生活,给你做饭,洗衣,给你生孩子,和你白头到老。我知道,你还想着你的女军医,但心你随时会离开我去找她,直到我们结婚,心才放了下来,我还感谢老天能让我生这种病。但没想到,老天又是那样的反复无常,让我们只做了一个月的夫妻,一次夫妻生活也没过。路大哥,你是个好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没碰过我,我原想结婚后好好报答你,但残酷的老天没给我这个机会,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你去找你那位女军医吧,她比我好,我没能给你的一切,她都会替我补偿你的。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忘了我,有时间来看看我…… 淮海急忙赶到她家,接她回家,但她已决意不回,父母劝她她也不回。这个不幸的姑娘从此离开了淮海…… 曙光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情况,她要去见淮海,听他亲口说这是为什么,于是向刘玉林问明了淮海的工作单位,来到了黄海,然而她却没能见到淮海。在郑丽离开后,母亲担心淮海情绪不好会生病,叫业务科有什么业务让他出去走走,业务科张科长就带他到广东、福建调运白糖,要两个多月才能回来,命运之神就这样让他们又一次擦肩而过。她没穿军装,因此并没有引起人们的特别注意,只有一次在局里开会时,联合仓库主任问淮海母亲:“有个漂亮的姑娘来找过淮海,是不是他新谈的对象。”淮海回来后,母亲问他,说了长相特征,淮海想,可能是花枝吧。 自此,曙光不再指望哪一天能突然收到淮海的来信,不会再等到他到北京来上大学,她永远见不到他了,他已经有了家庭、爱人,他这么着急结婚,说不定是爱人已经怀孕,他还到北京来干什么呢?她也不再和他联系,不再去黄海,那样会破坏人家的家庭关系的。而就在此时,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狂热的追求者。 此人姓苏名东山,是G兵部政治部干部部的干事,他是在一次到医院看病时认识曙光的,就陷入了情网。曙光的大嫂在G兵部后勤部,他请曙光的大嫂做介绍人。曙光的大嫂不敢作主,告诉了曙光的妈妈,妈妈说:“我也正在为曙光的事发愁。她原先在大别山当兵时谈过一个人,我干涉过多次都没用。以前她老对我提起那人,但这次回北京后,一次也没提起,不知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我问她也不说,估计是分手了。那小伙子长得不错,就是让人感觉不太放心,不知你说的这个人长得怎样,一般的长相曙光是看不中的,其他条件还不错,什么时候带回来大家看看再说。” 1976年春节期间,曙光住在父母家里,大年初五中午,大嫂带着那人到家来了,中等偏上身材,宽肩膀,身体很结实,刚刮过胡须的两腮发着铁青色,浓眉大眼,国字脸,穿着军装很威严,但眼光却很温柔,态度谦恭,说话小心。第一次上门,带了很多礼物,曙光的母亲叫他临走时全带走,说在我们家不搞这一套庸俗关系。 三嫂说:“三哥去我家时,从来就没买过东西,反而还要我爸爸给他酒喝。” 三哥说:“有一年中秋节,不是给你家买过一只野鸭子,被你闷死了能怪我吗?” 吃中饭时,那人不住地朝曙光看,和曙光说话,曙光态度冷淡,一言不发,也不看他。大嫂说:“东山,正好有两张电影票,我和曙光的大哥今晚有事不能去,你陪曙光去看吧。” 东山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接过电影票说:“谢谢大嫂。” 曙光说:“我不看。” 大嫂说:“去看吧,过年也放松放松。” “我晚上从不出门。” 大嫂说:“不远,就在你宿舍西边的电影院,散电影后叫东山送你回去。” “就是在宿舍院子里也不去。” 东山说:“那我们就另外白天再选时间吧。” 三嫂说:“你们都不看,把票给我。三哥,我们去看。” 饭后,大家坐着闲聊,曙光撇开他们上楼休息,大嫂叫住她:“曙光,送送东山。” 曙光把东山送到大院门口停住步,东山说:“我们一起走走好吗?” 曙光说:“你走吧,我下午有事。” 东山伸出手要和曙光握手,曙光迟疑了一下,也把手伸给了他,他握住不放,这个行为让曙光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急忙抽回了手。 东山说:“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曙光说:“不知道,大家工作都这么忙。” 曙光回到家里,大家都在谈论他们的事。三嫂问曙光:“怎么样,心上人还满意吧?” 曙光不说话。 三嫂又说:“看来还不好意思,不说话就是默许了。要不,电影票还让你们去看,怎么样?” 妈妈说:“这人大家都看见了,对曙光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三嫂说:“我觉得很好,只比我们三哥差一点点。” 二嫂说:“我也觉得不错,有个大机关的干部的样子。” 妈妈问大姐,大姐说:“先处处吧,相互了解了解,要有个过程。不过,比王志红年轻时强多了。” 王志红尴尬地抹了一把脸,仿佛要把脸上的皱纹抹平。曙光从黄海回北京时,第一天晚上到南京,住在大姐家,将淮海的事全告诉了大姐。大姐劝她:“你也要看开些,那时你们都还小,这种事本来就是不算数的。”王志红说:“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子是个靠不住的人,全是你护着他,要不早处理他了,看看现在让曙光吃亏了吧。” 妈妈对曙光说:“大家的看法都说了,你是什么态度?” 曙光两眼含着泪说:“我不愿意。” 大嫂问:“曙光,你是看不上他,还是现在不想谈?” 妈妈说:“是啊,如果觉得不合适,我们再重新选择。” 曙光说:“我没想过看得上、看不上,现在没心情谈这些事。大嫂,请你通知他,把放在我宿舍门口的东西全拿走,医生给人看病是应该的,用不着这么感谢,况且又不是什么大病,老是给我送东西,别人还以为我经常受病人好处呢。” 妈妈说:“他这样不好,今天拿来的东西,你回头带给他,叫他以后不要带东西来了。” 大嫂说:“那是他的一点心意,小伙子还是懂礼的。” 曙光说:“如果他再不拿走,我就找人送到他单位去。” 三哥过来拍拍曙光的肩膀说:“老妹,听三哥的话,我看东山这人还不错,男人哪能都像王心刚那样。你三嫂追求我的时候,我想,这丫头别的都不错,就是长得不如刘晓庆,现在你看,也不比刘晓庆差了。看习惯了,漂亮的就丑了,丑的就漂亮了。” 三嫂说:“你拉倒吧,当初是谁追求谁?天天给我背唐诗:‘相见时难别也难,春蚕到死丝不尽。’还送我一本《简明中国文学史》,还要借《红与黑》给我。我想这人真有文化,长得磕碜一点也就将就了。哪知就会那一首,是为了巴结我现背的。” 这时,曙光的爸爸咳嗽了一声,大家立刻屏声静息。“你们刚才问了人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问过他文化了吗?我们家都是军人,现代军人要有文化。老人家说:‘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这一条至关重要。” 妈妈问大嫂:“东山有文凭吗?” “没有,但他是‘老三届’高中生,比现在的工农兵大学生强。他妹妹还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 爸爸说:“什么高材生,都是推荐上大学的。” 下午,妈妈叫大姐和大嫂再和曙光谈谈,原则是“要慎重,不勉强”。 曙光说:“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大嫂,你不要多心,我不是说对他没有感觉,我现在对任何人都没有感觉。淮海曾说我是大海,而淮海在我心里就是大洋,没有比洋更大的了。” 大姐说:“你这个丫头,从小特别古怪,当兵前从没进过集体浴室,在家里洗澡,连我和妈妈都不准进,苏联电影上男女接吻的镜头都不好意思看,我说:‘看你长大不嫁人?’你说:‘人干嘛要结婚?结婚以后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住在一起,夏天穿什么衣服呀,在床上怎么睡觉呀,夜里要上厕所怎么办呀?’没想到当兵后,遇到路淮海,就再也摆脱不掉了。但问题是路淮海已经有了家庭,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不嫁人吧。” 曙光说:“也许我前世真的欠了他的债,不然怎么第一次见到他,就再也忘不掉呢?你们以为我不想忘掉他吗?我实在是没办法。刚才听那人讲话,我就想起淮海,淮海讲话幽默,爱开玩笑,和他在一起谈三天三夜也不嫌够,可刚才那人,每一句话都让人心烦,在一起生活怎么受得了。如果哪一天淮海突然出现,我怎么办,难道还要离婚?” 大嫂说:“路淮海我没见过,但我想肯定是不错的,不然你也不会对他这样。问题还是刚才大姐讲的,他已经有了家庭,和你已是不可能,如果他突然来找你,我们还不能要他呢,他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能抛弃,以后能保证不会抛弃你吗?小地方的人,一到大城市就变心,我们可不是让人抛弃的人家。我就听妈妈说过,他的长相让人不放心。东山品行端正,脾气又好,会对你好的。他也是个讲究的人,好多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看不中,但对你一见钟情,他是真心喜欢你。也出生在军人家庭,和我们家有共同语言。长相也不错,五官端正,鼻直口方,就是脸黑了一些,男人脸黑不是缺点,小白脸倒不好看。比你大5岁,更会心疼你,路淮海比你还小几个月,你能指望他服侍你?他可能不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 曙光说:“我不要他服侍,我情愿服侍他。” 大嫂说:“曙光,生活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浪漫,也不是只有爱情,两人在一起生活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跟你大哥结婚时,你还不到10岁,相处这么多年,就像亲姐妹一样,我不会害你的,也是想帮爸爸妈妈分担一些责任。你现在对东山没感情也很正常,才认识嘛,相处一段时间自然会有感情的……” “大嫂,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知道爸爸妈妈为我的事操心,但我现在实在是没心情谈这件事,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那我就让东山等着你,他愿意等。” “他愿意等就让他等,反正跟我没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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