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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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流黄之出日兮，登天帝都之山。
泰泽无草木而为裸兮，奈邦家为政之不足观。
金玉强为礼以祭之兮，万民又颠沛乎吾眼前。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始事君以修能兮，謇朝谇而夕替。
又遇谗以修姱兮，余唯好鞿羁而见废。
终欲退以相君兮，宁天下皆丑而吾独美。
既退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2）
逮流黄之出日兮，登天帝之太岳。
牛身蛇尾其名蜚兮，兆邦家疫而江山灾。
金玉桢实以禳之兮，奈上不察为臣吾始天下未一说。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掔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々。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於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3）
逮流黄之出日兮，泛天帝之滑水。
水马其跟滑鱼而行兮，兆有主都圃者所献之丑而无主都圃者所落之美。
多铜多玉以祭之兮，宁可不以为臣我之好修为说为？
昔余既滋兰之九畹兮，今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原俟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4）
逮流黄之出日兮，登天帝之带岳。
喟九州之博大兮，念万物之有两义。
驩疏辟火其征于天地之劈兮，鵸鹆牝牡其何兆于造人之始？
儵鱼三尾其可已吾为臣之忧兮，乌类五彩其又何医世之疾？
多玉为礼以祭之兮，多青碧称桑主以为祀。
天下一统其犹有时兮，物极必反其宁不守理？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茝？
彼尧、俊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昌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
惟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僤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揆余之中情兮，反信谗以齌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5）
逮流黄之出日兮，登天帝之虢峰。
如鼠而鸟翼寓其能上下兮，九州之中何处是为臣吾之乡井？
多漆桐椐玉铁以祭天兮，又命橐驼流沙骋。
念素昔余怀家国之志兮，请表臣之前世与今生：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汨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6）
流黄出日，照我涹岳；
上帝之造，天地初劈。
河海既通，五藏是居。
辕郁开国，四民乍移。
出水受水，铜铁可釐；
壤分榖树，列国自给。
戈矛所发，刀镞之起；
能得拙失，百家交啼。
封于泰山，禅于梁陵；
两极维洲，咸为国用。
君权神授，豹驼牺牲。
曰祠曰祊，唯我两京。
（7）
流黄出日，照我蠃母。
天帝之享，在彼阳纡。
人身豹尾，九德是主。
黄帝之国，河山焉辅？
无夷柏夭，皆我河宗；
迎帝燕然，劳用帛玉。
井利梁固，皆我肱股；
朝帝河阿，聿将师属。
是曰大吉，背寒而立：
大服冕祎，帗带搢曶，
夹佩奉璧，我用威仪。
既立寒下，西向沉璧，
豕马羊牛；曾祝为佐，
官人陈俎，河伯拜稽，
我用寿榖。河伯告语：
永用旹字；河宗示我：
昆舂之珤，下都舍四、
平泉七十，复南拜受，
我用终福。
（8）
流黄日出，天帝县雍。
鮆儵赤鳞，兆治有成。
黄帝祭之，七萃始行。
周观披视，复用其盛。
既致河典；天子之珤、
玉果、璇珠、烛银、
黄金之膏，凡百有名。
黄帝曰：“於乎！惟天阴定下民，
相和其居，我不知其常伦所序。”
河宗对曰：“在昔鮌堙洪水，
汨陈其五行，帝乃震怒，
不从鸿范九等，常伦所耆。
鮌则殛死，禹乃嗣兴。”
天乃赐禹鸿范九等，常伦所序：
天子之珤万金，囗珤百金，
士之珎五十金，鹿人之宝十金；
天子之弓射人，步剑牛马，
犀囗器千金；天子之马走千里，
胜人猛兽；天子之狗走百里，
执虎豹。河伯曰：“征鸟使翼。”
曰：囗乌鸢、鶤鸡飞八百里。
名兽使足：囗走千里，
狻猊囗野马走五百里，邛邛、距虚走百里，
麋囗二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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