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连长欧阳小雄（四十三）

清林边

  
         就对过来喝水的班长说：  
“班长，我看你把他打发到炊事班喂猪算了，多丢人！要喊他去比赛，一定会拿最后一名回来。”  
成班长立刻瞪了他俩一眼：“咋过嘛，你俩看林大顺不得行，就看不起他，就嫌弃他。你俩搞清楚：这是革命军队，不是军阀！”  
“班长，你不是也不要林大顺吗？”一个调皮的战士反问。  
“老子说了，又咋过嘛？”成大成班长呵斥道，用他的长脸冲着他俩，眼珠一横，两个战士就不敢对嘴了。  
“你两个是得行，但是，换成是你俩是这个样子，老子马上叫你俩去喂猪、打扫厕所，炊事班你俩都去不成。”  
看到两人不说话，成大成班长知道他俩恨他，不服气，就双手叉在他紧系着朱红色皮带的腰间上说：  
“老子不怕你们恨我，把老子锤子咬掉，也无所谓！”刚说到这一句，成大成班长把扣在他腰间皮带里的右手松开，又伸直右手指着他俩的脸一下，然后，水也不喝了，就气汹汹地转身走了。  
要到17点了，叶连长到了成大成的一班，成大成一时兴起，忘了上午在连部被叶连长训斥的事，就又嫌弃说：  
“连长，你看嘛，林大顺还是那样！”  
“是那样？”叶连长问。  
“还是笨。”  
“你忘了是不是？”叶连长马上严肃起来。扬起嗓门呵斥成大成班长。  
成大成马上明白了，就身子立刻抬来，吓了一下。  
”成班长，我再听你说林大顺怎样，小心你班长当不成！”叶连长瞪了他一眼，故意把声音放低些，他还是想跟成大成留点面子。然后，叶连长就走到在一边的林大顺身边。  
……  
二十二解放军战战士林大顺和叶连长  
在第二天的训练中，叶连长非常留心地看一排长张田和一班长说的林大顺训练的动作，看来是反应，意识方面的问题，他觉得还有迟钝。叶连长就对战士们说：  
“好了，今天训练结束，晚上进行评比，明天下午出发，到桂林赶火车去南宁军分区。”  
战士们都高兴散开了。叶连长就对神情自卑、低落的林大顺招呼一声：  
“林大顺，你留下！”  
林大顺就站住，低垂着脸。叶祖权连长走了过去，对他说：“我跟你训练！”  
林大顺就非常惊讶看着叶连长。叶连长目光温和含有一种热诚帮人的特性。他觉得还是：从翻越障碍、到投弹等方面来加强训练，因为，这是要进行比赛的项目。翻越多座障碍，据说，这是新增加的军事科目，因为这个训练是最苦的。  
叶连长和林大顺走到了略长形，据说，只能趴下，爬过去的低矮得长形空障碍网。  
叶连长注意到林大顺一走近障碍网，就身子发憷。  
他就把右手往左手手腕上的白衬衣绿色军衣袖卷起到手肘上，把紧系在他肚皮正中的朱红色皮带理了理，就说：  
“林大顺，你怕吗？”  
“是，连长，我害怕上面的刺。”  
叶连长说：“不要怕，你跟着我爬。你必须明白：你这样做，是在过“敌人”的封锁线，不跟战士们一起过去，你是有危险的。一定要做，跟我上！”  
林大顺听到叶连长非常振奋的话，马上看到自己连长非常干净的军衣，这时，叶连长非常干脆地趴下，根本不管自己衣服弄脏，整个人一下趴在有土渣的地上；在这一情绪的影响下，林大顺就看到自己连长朝带有刺的铁网桩，几乎就要挨近自己背如吊在头上的一根根带铁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铁网下。  
林大顺看到：自己连长紧系着朱红色皮带的背在低矮的铁丝网下，两腿在迅速地一伸一屈，身子在积极地往前伸进，一如既往地往前爬，好像前面真得有“敌情”  
叶连长爬过了，就起来。过了一会，才看见林大顺爬出来，他没有马上说什么，而是把沾有紧系在林大顺肚皮上的皮带灰渣拍掉，然后，才拍掉自己身上的灰。  
“林大顺，你感觉到怎么样？”叶连长问。  
“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要好点。”  
“他们呢？”叶连长问。因为，他知道林大顺主要是和战士们、成班长等训练得多。  
“一排长不理我；班长在嫌我。”林大顺闷闷地咕噜道。  
“他们不会再嫌你了。”仗义的叶连长一下就说。  
“连长，你骂了他们？”  
叶连长点点头。  
“你骂他们，我日子不好过了！”  
“你不要担心。”然后，叶连长看到天气黑了。  
“连长，我们回去吧，伙房要开晚饭了。”林大顺说。  
“继续练。你要跟着我做。”叶连长就没有要吃饭的意思，而是要带着林大顺练下去。  
林大顺看到：连长在单独训练自己。心里觉得自己再笨也要练。  
而这时，在营房里，只要站在窗口旁就能看见在暗淡的天色下，在操场上的情景。  
站在窗口旁的一排长张田对坐在挂有在白色墙上的桃红色立功锦旗下的凳子上在抽烟的成大成班长说：“天都黑了，连长还要带着林大顺训练。”  
“应该是。”  
“他不吃饭了！”张排长说。觉得这是连长在白费精力。  
“这样吧，等会吃饭了，我跟连长和林大顺端去。”  
“你还要跟他端去，”张排长奇怪，他这话指得是林大顺。又说，“他不会吃你端去的饭。”  
“为什么？”  
“我想李安和跟他讲了我们两个不要他的事。”  
“你怎么知道？”  
“我们两个在说不要林大顺时，李安和就在我们的身边。他应该和林大顺说了。”张排长说，应该是肯定的。  
“他林大顺就是恨我，我也要跟他端去，”成大成说，“他就是恨死我了，我也要跟他送饭，我还是他的班长。”耿直、脾气暴躁、仗义25岁的成大成班长嘟嚷着说。两只大眼睛充满是非分明的光芒  
“我看你是找不到事做。”张排长瞟了他一眼说他。  
“别说了！”成大成粗鲁地打断张排长的话，好像嫌他拨弄是非。张排长一下就不高兴就说：“哦，你对我使劲还得行！”成大成班长就觉得自己话重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用这样态度对阴柔的张田，  
就说：“一排长，对不起。”  
两人就没有再说。  
过了一会，炊事班长在营房外喊道：“开饭了！开饭了！”  
张排长和战士们就去吃饭了。成大成班长就喊炊事班长打了两盘饭菜，就端在靠近大礼堂这面的、被林荫道的路灯斜照到黑黑的操场上，在微弱灯光下的操场黄黑黑的，又静又空荡荡的。叶连长在教林大顺做前倒（俯和撑)……  
解放军一班长25的成大成，长得棒实，一米73，苹果形的脸，方正的鼻子，剪得平短的绿腮胡子，通常都红着脸；由于他抽烟喝酒厉害，一双圆眼睛有些浑浊而看来含有仗义的眼神。他就双手端着两盘饭菜，走近他俩；“连长！林大顺！吃饭了。”  
叶连长就从地上爬起来；他转过身，你能看见非常英武的他军帽上微黑亮的五角星，和他紧系着皮带的肚皮正中的皮带带扣环就闪亮一下。叶连长对身边地上的林大顺说:  
“一班长把饭端来了。咱们吃饭吧。”  
“来，连长，吃饭。”成班长就把左手一盘饭菜拿跟叶连长；然后走到刚起身的林大顺面前，对他说：  
“林大顺，吃饭。”  
林大顺是听李安和说了班长不要他在一班的事，自尊心受到伤害的他，就转身走开一步，不理成大成班长；而成大成班长从这一行动里，明白张排长的判断，自感不应该伤害林大顺。可是要脸皮的他又下不得小（低声下气）他立刻一喊：  
“林大顺，你跟老子站住！”  
然后，林大顺就只得站住。“哦，你训练成绩不行，脾气还怪！”  
成班长就走上去到林大顺的身旁。  
林大顺转过脸来问：“我什么时候走？”  
“你现在就走。是呀，就是老子干的，怎么样，是老子在连长面前说不要你的，不关一排长的事，是我喊连长把你下放到炊事班，你一定恨老子吧！”成大成班长继续承认般喊道。他心里也恨自己不应该这样对待林大顺，叶连长说得对。可是，暴躁的脾气只有使他这样喊道。  
叶连长走过来，就对成班长说：“你怎么又说这话？”  
“就是让他知道，是老子不要他的！”成班长喊道。两眼却没有凶气！  
叶连长说：“你这样就不对。这事不谈了，你怎么又提？”  
“老子就是这个脾气，不喜欢在背后来。”成班长还满脸红说。  
“好了，别说了！”叶连长喊道。  
然后，成班长对侧对他的林大顺喊道：“老子是你的班长，我命令你吃饭！”  
林大顺把自卑的脸侧过去不理把一盘饭菜已经端在他跟前的成班长。  
叶连长就走上一步说：“林大顺，快吃饭。你没有看见，成班长跟你认错了。”  
然后，林大顺，就接饭…………  
成大成班长本来就是直统统的汉子。他直接说：“林大顺，是我跟一排长说的，不要你，又是我在连长面前说，要把你打发到炊事班的。你恨死我了吧！”  
停一会，成大成班长对林大顺又说，好像这一切就是他的罪过似的。“林大顺，你恨我就是了，不要恨一排长，他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成班长是那种有错就任你打骂，绝不胡乱咬人的解放军班长。  
林大顺没有说话。听了班长的话，他感到班长是激将自己，他觉得自己就是不得行。  
叶连长说：“军事训练，要耐心教，没有学不会的。我们不能都想拿好成绩。全军的比赛重要，那仅仅是一个名气，一张奖状。我们要让每一个落后战士都苦练军事技术，这样，他们就会掌握过硬的军事本领，有一天上了真正战场，他们就会机敏地应付敌人。从目前看来，中国和越南可能有一仗。只有多练习，对战士们才有好处。”  
成班长知道这是连长对自己说的。就和一直不语的林大顺觉得连长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