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蜿蜒的小河,自西而来,紧贴着村边流过。潺潺的河水,四季清澈见厎,掬手可喝 。每到春天,暖暖的阳光照在河边上,垂柳吐着长长的丝条,微风吹来轻轻的摇曳着。细细低垂的柳丝快要拂到水面上了。河对岸是一片大沙滩,还有许多鹅卵石。细软的沙滩上正是儿时好玩的地方。夏天,小伙伴们光着屁股在沙滩上滚爬打逗,在河水里戏耍,玩得好开心。 母亲常带我到河边上来浣洗衣物 。那时候庄里人洗衣服谁也用不起肥皂。皂角树上结的皂角,黑黑的,弯弯的象个月亮。摘些来用它洗衣服,那是天然肥皂。拿棒槌将皂角砸碎,在衣服上揉搓,即出大量泡沫,效果尚佳。母亲边洗衣服边看护着我。我光脚丫挽起裤腿,在水里在沙滩上跑着玩。不时传来母亲的喊声,别把衣服溅湿了。岸边两棵弯腰柳,整个树杆伸向水面上,我两只小脚丫踩在发软的柳枝上,两手扶住上边柳枝,两腿不停地上下晃动,柳稍拍打在水面上。嘴里唱着儿歌;咯呀哟!咯噔噔!我给张家放老鹰,张家不给杀鸡吃,我找张家小妮子。小鸟在空中飞來飞去,旋落在树枝上喳喳的叫着。种庄稼的车老板赶着老牛车,淌过小河,轧过沙滩,沙滩上留下两道辙。 小河的水年复一年地东流去。儿时的光景也渐渐的远去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的东风吹进这偏敝的赵庄, 庄稼人一改传统的生存模式,不再斯守这黄土地。许多人到外地或打工或经商挣钱去了。铁轱辘老牛车早已无影无踪。河面上建起水泥板大桥。拖拉机农用车往返经过,隆隆地马达声,打破了小河边的寂静。大沙滩荡然无存,被人们盖房子卖沙子变成了财富。所不同的是沙滩变成了杨树林,两岸的杨柳连成一片。河水少而浑浊。 是啊!村 庄河流都变了。可在我的记忆里,那清澈的河水,垂在水面上的柳丝,细软的大沙滩,老牛车过后的两道辙。犹为难忘的是母亲轻轻有节奏地捶衣声,她那因劳累而憔悴的面容,成了我永远永远抹之不去记忆。多少次在梦里,回到了小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