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总将初恋藏心底

保府清翁

人到晚年总有怀旧之心，每每回想起少年时代的人和事，总有一种甜蜜蜜的感受。我在照相馆工作期间，韩启昌大哥常到这里来串门，他和王老师是好朋友，两人非常说得来，工作不忙的时候，两人沏上一壶茶，一唠叨就是老半天。有一天，韩大哥问起我来，小赵你今年多大啦？我说已经十九岁了，还没有对象吧？我给你介绍一个。韩大哥在石佛寺熟人很多，真就有一位姑娘，名字叫春兰，韩冲村人。她原来在公社鞋厂上班，后来鞋厂下马，她只好回村参加农业劳动。韩大哥向她说起我这个人时，春兰姑娘似曾见过我。两年前，我在老毕庄供销店，她回家经过店门前，也常进店里买东西，所以她对我并不陌生。幸许我给她的印象不坏吧，经韩大哥介绍，我们两人很快就见面了。她！一米六左右的个头，方脸型，浓眉大眼，面容白嫩透红，身段匀称。刚见面时，她那红润的脸庞又多了一层红云。她当年二十虚岁，大我一岁。我两个刚见面说话都很拘谨，相对无语，不知说啥好，她那双眼睛不停地闪动着，似乎是用眼神在说明着什么。印象中，她不属于那些风流女孩，举止端庄，确实是我理想中的姑娘。满配得上我。我和春兰都说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平生第一次接触女孩，心里非常懵懂，许多人情世礼我很茫然。面对眼前的事，我不知所措。送走了春兰姑娘，心里当然一阵高兴，但冷静下来一想，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那时候的工作处境，不允许我去编织美好的未来，不可能步入婚姻殿堂，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所以只见了一次面，再也没有接触，一切化为泡影。

过了一段时间，那天石佛寺逢集，来照相的人很多，王老师不停的挪动着三角架相机，为顾客拍照，我坐在前台迎接顾客，负责开票收款，交付相片等。正是迎接不暇的时候，春兰来了，我站起身来跟她说话，你照相来啦，稍等一下，一旁有坐椅，我示意她先坐下，正是人多的时候，只好应酬顾客，忙我的事。春兰站起身看王老师照相去了。不经意间，我抬头看春兰一眼，她正用炽热的目光看着我，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我心里又一次激起浪花。在封建意识残存的年代，无论是男孩或是女孩，稍为风流是要遭人议论的，尤其是女孩，名声比生命都重要。当我再次抬头看她时，不知啥时候，她已经走了，这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悔恨自己不该冷淡了她。缘份不成情意在吗。

1960年秋，随着形势发展，我预感到这里恐怕是呆不下去啦，正当我一筹莫展深感狼藉的时候，偏巧在街上和春兰正走个面对面。她和往日一样腼腆，抬头看我一眼，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她，此情此景，我不再是数月前的我了。可能同她一样，回家修地球。那场天堂梦彻底破灭。既然无颜面对，只好头一低走过去了。多少年过去了，石佛寺唯一没有忘掉的，就是春兰。她一双大眼睛，一直闪烁在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