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槐祭

晗蕤（王金龙）

庚子年的春月

那棵载入史册的老香槐

在轰隆隆的吊机声中

含着血泪离开了大地母亲

二百年的光景，尽了，也没了

挪了窝的那对喜鹊

托诗人只留下了一首《念香槐》



本该指望着小香槐

把悲残的故事传说

谁知道春天的影子

竟带着小香槐的魂

去往一个永远冰凉的世界

不甘心的槐叶

泛着一丝丝的绿

乎啦啦地落在地上

很不情愿地贿赂着初秋



燕子飞过

喜鹊叫过

麻雀落过

都没能唤醒

小香槐挣扎过的心脏



燕子的叽叽声

告诉着人们

地面上新铺的青石板

夺去了小香槐的呼吸

夜里的唦唦声

那是窒息的悲叹



喜鹊的喳喳声

提醒着人们

那几根上了漆的钢管

穿过小香槐的身体

疯狂地折腾着

以至小香槐的眼泪

还没洗净伤口的血渍

便定格在告别的惨象



麻雀起了哄的嚷着

小香槐没有病

请不要给它打针

上七下八的吊瓶

像夺命的毒素

一点一点地把小香槐的命

推向遥远的天边



诗人啊！诗人

你肯定听懂了

鸟儿们的语言

为何不摘了吊瓶

为何不锯掉钢管

为何不挖掉地上的青石板



龌龊的诗人

心如刀割

想在来年的春天

栽一株香槐苗

怕又随了你去

只好用软弱的笔

即时草草几句

祭你永安！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