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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希冀——童年的故事之二
我童年的大部分时光是在外婆家渡过的。 外婆家在无定河边的一个小山包的半腰，站在硷畔上可以看见三，四里外的无定河从天的一头伸向另一头，在晴天的阳光下闪着光亮。那河的中间喷溅起一片浓浓的雾气，从那里发出很沉重的声响。外婆说，那是龙王爷在吼叫。 我常常站在硷畔上望那河，觉得它很神奇。总有一种不可遏阻的吸引力，使我无数次地萌发想到河边去看看的念头。那河水一定很清罢？我想。
但外婆不许我去。她说河里那个凶恶的龙王爷专爱找小孩子，只要有小孩去了，就会被龙王爷抓去，回不来了！ “那龙王爷会死吗？”我有些不甘心。 外婆说：“要等你长大了，它就会死的。” 从此，我再不敢想去河边了，一想到那龙王爷，心里就发怵。但也就非常急切地期待那龙王爷能早一天死去。 然而，几年过去了，龙王爷没死。那吼叫声一如以往，日夜不停。但我却终于到过了河边。 那天，外婆说要去捋猪草，教我不要乱跑。我知道她一定是去河边，等她一走，我便悄悄地跟了去。直到河边，外婆才发现了我。可她只是温和地嗔怪我不听话，并没有撵我回去。 河边真是个美丽，新奇的地方。一片绿色的草滩上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还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小鸟，来回飞舞，发出阵阵鸣叫。我心里不禁瞒怨起外婆来：“这么好玩的地方，为什么不让来，难道真有龙王爷？在草滩的西边就是那喷着雾气的地方。原来是一个瀑布。河水从很高的石崖上冲下来，发出骇人的巨响，那溅起的水雾随风吹来，扑在脸上凉丝丝的。那下冲的水流看久了，会使人阵阵眩晕。虽然离的较远，却仍能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我往前拽。 “龙王爷就住那里面吗？”我惊恐地问外婆。 外婆笑笑说：“那有什么龙王，是外婆瞎编的，怕你跑来玩掉进去！” 我感到一点受骗上当的委屈，我期待了很久那早死的龙王，原来根本就不存在。这地方多美呵！早知这样，我可以天天到这里来玩。可有一点使我很失望，我一直以为是很清的河水竟是混浊的，是一种褐黄的颜色。我不禁想，这河水要是清澈的该多好呵！ 当我把这想法告诉外婆时，外婆说，在很久以前，这河的两岸长满了大树，河水是很清的。现在只要再种上很多树，到处都碧绿青翠，河水就又会变清的。从此，我心里就又有了一个新的期盼，希望到处都长满大树，让河水变清。 我的外公是个非常勤快的人，一天从早到晚总是忙个不停。他就特喜欢种树，每年春天都要搞来好多树苗，栽在山坡上。我问外公为何种这么多树，外公却问我：“你为什么爱穿新衣服呢？” “好看！”我心想，这还用问。 “这就对了，这小山也穿上花花绿绿的新衣裳，就会变得很好看。”外公风趣地说。我想起外婆说得种树可以让河水变清话，便也跟着外公种树。 那时候，我天天都要去看那些新栽的树，希望它们快点长大，好让山变得好看，河水变得很清。晚上做梦也常常见树长得又大又高，梦见自已跑到河边，欣喜地看到河水已变得很清，很清... .. 但是，几十年过去了，我没有美梦成真，山没绿，水也没清。只有人变得不会再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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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7 10:5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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