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霸王卸甲》（79）沛公无奈冒险赴约鸿门宴

山野村夫

                第四十回：军师范增力劝项羽除刘邦

                      沛公无奈冒险赴约鸿门宴（下）

   

   酒至半酣，刘邦满脸委屈地蹙眉对项伯说道：“项大人，我自加入项家反秦义军以来，一直敬重项羽将军，感激他对我的提携，我处处以项将军马首是瞻，从不敢违背。进入咸阳之后，我丝毫不敢私自享用，特意命人封存库室，造册登记，就等项将军到来交与他过目查收。我派军把守函谷关，岂是为了阻挡项羽将军？只不过是为了防备盗匪流寇趁机进入关中罢了。谁知我派去的那群废物，竟不知项羽上将军的威名，胡言乱语，得罪了将军，已被我严厉责罚。稳定了咸阳城内的治安秩序以后，我便立刻撤出咸阳的军队返回灞上，日夜盼望项羽将军早日入关。再说，我刘季兵微将寡，实力弱小，无甚本事，岂是项将军的对手，哪敢背叛项羽将军，独占关中自立称王呢？”

   见项伯低头啜酒不语，刘邦端起酒杯敬了项伯一杯，接着说道：“既然张良与项大人是好友，那我们就是好兄弟，还请兄长务必在项羽将军面前替我多多美言，我刘季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定当重谢项大人相助之恩！”刘邦说完，命下人拿来金银珠宝送与项伯。

   项伯本来是想通知张良赶紧逃之夭夭，免得受刘邦连累丢了性命，却不料见到刘邦如此热情款待，还送了若干金银珠宝，恳求自己在项羽面前说情，不由得心动。项伯心中暗想，看刘邦此人面目和善，仁义诚恳，说话情真意切，不像心机深重之人，不如看在好友张良的面子上，回去替刘邦说几句好话，免得双方大动干戈，伤了兄弟之情，落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结局。

   于是，项伯便答应刘邦道：“既然沛公如此信任我，我也真心以待，尽力相助，力劝我侄儿项羽不要起兵攻打灞上。不过，军事上的事一向是项羽与军师范增商议决定，我无法保证一定能让项羽回心转意，还请沛公做好最坏的打算，免遭不测！”

   刘邦见项伯答应帮忙说服项羽罢兵和解，大为惊喜，连连向项伯施礼道谢，恭送项伯离去。

   项伯连夜赶回鸿门走入项羽营帐，见项羽正召集联军将领部署进攻刘邦的军事行动，项伯轻咳一声示意，众将见是项羽的叔伯进来，皆向项伯施礼，项伯对众将说道：“你们先退下，我有要事单独与上将军商议。”

   等众人离开军营，项伯便将刘邦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项羽，项羽听了不禁陷入沉思，犹豫不决起来。

   项伯接着对项羽说道：“籍儿你想想，如果不是沛公先攻破武关，拿下峣关，大战蓝田，进入咸阳，驱走把守函谷关的秦军，我们后来入关哪能兵不血刃，如此轻松？如今刘邦主动让出咸阳，还军灞上，封好国库，备好户籍，献出皇帝玉玺、兵符，我们非但不感激反而要出兵消灭他，天下人岂不耻笑我们背信弃义，翻脸无情，恩将仇报？既然刘邦愿意服从于我们，不如与他友好相处，令其听从你的号令，让天下诸侯皆敬服你项羽的大度仗义，岂不比大动干戈、流血杀人更好？”

   项伯见项羽沉默不语，兀自低着头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知道项羽已经心动，于是进一步说道：“你与刘季曾经兄弟相称，舍生忘死，患难与共，并肩作战，才有了今天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依我看，你不如大度宽容一些，明日让刘邦前来向你赔礼道歉，你可设宴招待刘邦，当面问明情况，消除误解，摒弃前嫌，和好如初，避免兄弟相残、剑戈相向，岂不美哉？”

   项羽一向自尊心极强，却讲义气，重情谊，尤其是有浓厚的家族观念，最是敬重项梁、项伯叔父二人，只是因为刘邦对他不敬而发怒，并不完全认同亚父范增对刘邦怀有野心、深藏不露的评价。他依然认为一个负责治安缉盗的沛县泗水亭长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现在听了叔父项伯的这番劝解，项羽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下来，便点头对项伯说道：“叔叔说得是。那刘季虽然比我年长二十余岁，论年纪可做我的长辈，却对我一向恭敬谦和，礼让有加，我并不想与他撕破情面，兵戈相见，与自家人流血拼命。我欲出兵打他，只不过是出于一时义愤罢了，既然叔叔出面为刘季求情，那就取消这次军事行动便了！”

   项伯见侄儿项羽答应放弃对灞上的军事行动，大喜，夸奖项羽道：“籍儿这样做就对了，这才是堂堂大丈夫慷慨大度之所为！”项伯遂自报奋勇道：“那我就连夜赶往灞上，告知刘邦，让他明日来鸿门向你赔罪！”

   项羽向项伯施礼道：“好，那就有劳叔叔辛苦一趟了。”

   项伯走后，项羽下令取消对灞上的进攻计划，并吩咐下去在鸿门大营设宴款待刘邦，重叙兄弟之谊。

   项伯不辞辛苦，连夜再次来到灞上，与刘邦、张良约定，第二天上午刘邦亲往鸿门楚军大营，为增兵函谷关阻挡联军入关之事当面向项羽赔礼道歉，做出解释，化解矛盾。

   刘邦听了喜不自禁，感激得一再向项伯躬身施礼道谢，连连点头答应明日一定赴约。黎明将至，项伯起身告辞，刘邦与张良送出项伯数里，刘邦亲手搀扶项伯上马离去，口中还不忘说道：“先生走好，恕不远送！”方才止步。

   目送项伯消失于沉沉夜色之后，张良对刘邦说道：“明日鸿门之宴必是险恶之约，沛公切勿大意，不可饮酒过多。我已有所筹划，到时候沛公务须机变，看我眼色行事，可保无虞矣！”

   刘邦虽然心中惴惴，但是他深信张良运筹已定，必能化险为夷，遂手抚胡须颔首答道：“鸿门赴宴虽有些风险，有子房在身边，我有何惧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