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霸王卸甲》（89）战神寻明主汉中投奔刘邦

山野村夫

            第四十五回：韩信落魄甘愿受胯下之辱

                  战神寻明主汉中投奔刘邦（下）

   

    项羽看到韩信虽然有点木讷，但说起兵法谋略却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思路敏捷，然而，作为“兵形势”杰出代表和战术大师的项羽对韩信的“兵权谋”（1）军事理论却并不感兴趣。但是项羽看韩信是个人才，便让韩信做了帐前执戟郎中（2），负责参谋、护卫、接待等事项，随时听从差遣。

   郎中是军队下级军官，没有资格参加军事会议，但是耿直的韩信不顾这些，他只要一听到有军事行动，就主动给项羽出谋划策。项羽以勇战著称，主张军队以勇猛彪悍、变化无常、迅猛果决而取胜，不屑于搞偷袭欺诈、阴谋诡计之类。而韩信却主张“谋战”，认为在战争中应当充分运用计谋，声东击西，以假乱真，虚实结合以克敌制胜。

   一向高傲且出身将门世家的项羽原本就不重视市井平民出身的韩信，所以，韩信提出的计策谋略项羽从不采纳，皆一笑置之，只让韩信干些琐碎差事，这让韩信深感失望。韩信逐渐感到项羽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且独断专行，不愿听取别人的建议，自己在这里不可能得到施展才华的机会，心里暗暗思忖道：“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这项羽虽一时勇猛盖世，所向无敌，但终难长胜不衰，成就大业，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项羽在鸿门分封诸侯之后，其权势达到了巅峰，然而，韩信经过反复分析考虑认为，巴蜀之地虽偏远但地理位置十分有利，汉军实力弱小，正可以施展自己平生所学，辅助汉王刘邦干一番事业，韩信又听说刘邦宽厚仗义，善纳众言，爱惜人才，于是，于汉元年（公元前206年）五月间，韩信不辞而别离开项羽，在汉军西去蜀地的路上投奔了汉王刘邦。

   由于韩信既无军功又无名气，在楚军中只不过担任一名持戟郎中，而刘邦麾下已经拥有樊哙、周勃、曹参、灌婴、夏侯婴、卢绾、靳歙等能征惯战的勇将数十人，所以，韩信的到来并未引起刘邦的注意。刘邦见韩信有些斯文木讷，便随意把韩信派到夏侯婴手下，做了个管理仓库的小官。

   韩信看到自己仍然不被刘邦所重用，只是看管库房，清理物资，感觉十分无聊，认为刘邦也不过徒有虚名，与项羽一样不识俊杰，在刘邦这里照样无法实现自己的雄心抱负，便不打算久留于汉中，想继续到各诸侯国游荡，寻找能够赏识自己得以施展军事才能的明主。

   这天晚上，韩信邀约十几个汉军士兵，偷偷打开库房，拿出酒肉与这些士兵聚餐，大吃一顿，不料事情很快泄露。事发后，夏侯婴大怒。因为偷盗军事物资触犯了军规，按律当斩，于是夏侯婴下令将窃取军中物资的韩信与聚餐士兵全部斩首。

   行刑队连斩十三人之后，最后轮到了韩信，夏侯婴命士兵将韩信带上来验明正身。夏侯婴喝问韩信道：“你前来投靠汉王，却不知自律，如今违反军令犯下死罪，严惩不贷，临死之前还有何话所说？”

   韩信被五花大绑，却毫无惧色，看着夏侯婴大声说道：“汉王不是打算称霸天下吗？为什么要杀忠心耿耿、胸怀大志的壮士？”

   夏侯婴听了韩信这话，不觉一怔，仔细打量韩信，感觉这韩信相貌堂堂，不怒自威，非同凡人，有些喜欢，而且已经斩了十三名汉军士兵，足以震慑全军，而韩信又是汉王刘邦派给自己的军官，夏侯婴也不忍将其杀之，于是命士兵给韩信松绑，赐座交谈。

   交谈之中，夏侯婴发现韩信果然深谙用兵之道，谈吐不凡，问起兵法战阵对答如流，从容不迫，不禁心中大为叹服。于是，夏侯婴面见汉王刘邦，说道：“大王，兄弟我前几日与那韩信攀谈，发现此人熟读兵书，问起兵法战术来简直倒背如流，绝非常人可比，兄弟以为大王应该重用此人！”

   刘邦听完夏侯婴的推荐，认为熟读兵法者并不乏其人，夸夸空谈者大有人在，刘邦并未发现韩信有何与众不同之处，既然是自己的同乡弟兄夏侯婴热心举荐，便对夏侯婴说道：“听你说得这个韩信如此有学问，那就提升他担任管理粮饷的都尉（3）罢！”

   韩信见刘邦只不过让自己担任了一名负责粮饷的中级都尉，仍然得不到重视，遂打算离开汉中周游东方各国。

   恰好不久，萧何巡视军中粮草储备情况见到了韩信，萧何一向仁善亲和，他见韩信是个新人，遂与韩信随意攀谈。不料在交谈中，萧何发现韩信沉稳睿智，不但对于战略战术、排兵布阵十分精通，而且对天下大势的分析也颇有见地，不禁心中暗喜。萧何认定韩信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在这里担任一名粮饷官员实在是大材小用，便向韩信承诺一定在汉王面前再次举荐他，请刘邦委以韩信重任。

   其时，因为汉军将士大多是东方人，都想返回家乡与家人团聚，不愿跟随刘邦跑到偏远荒僻的巴蜀之地常年驻扎，在来汉中的路上便纷纷逃离。汉军到达南郑后，经过清点，跑掉的下级将领竟多达数十人，这让刘邦十分恼怒却也无可奈何，连声大骂道：“这些临阵脱逃的军官简直是背信弃义，不知羞耻，没有良心，若是落在我的手里，我一个不饶全部杀掉！”

   这时的韩信满怀希望，他想到自己多次与萧何谋面，相谈甚欢，想必萧何已经在汉王面前举荐了自己，不久即可得到汉王召见和重用。但是韩信等了多日，既不见汉王召见，也没有见到萧何前来叙谈，感到彻底绝望，于是决定离开汉中，向东赴齐、赵等实力较强的大国寻找出路，施展抱负。

注释：

  （1）汉代班固将用兵者分为兵权谋家、兵形势家，兵阴阳家，兵技巧家。他认为，兵权谋者，即战略家，“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兵形势者，即战术家，“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到今天仍然是极为重要的军事思想理论瑰宝。

  （2）郎中，秦汉官职名称，即君王侍从官的通称。职责为护卫、陪从、随时建议、顾问及差遣。

  （3）都尉，武官名，秦汉时期中级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