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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田喜凡 于 2017-11-30 12:55 编辑
每逢盛夏季节,看见街头各种上市的新鲜水果,我便想起来故乡的杏儿。
我的故乡位于陇西的渭河北岸山区,这儿土地肥沃,雨水适中,果树茂盛,品种繁多。在这众多的果树中,杏树最常见,房前屋后,田间地畔到处都长有杏树。小孩吃剩的杏核掉在地上,来年春天就可以长出小苗,不知不觉就长成一颗小树,开始结杏儿。
春天的陇西,几乎是杏树的世界,当苏醒的小草刚刚顶破地皮,柳枝儿刚刚冒出鹅黄色的嫩芽时,杏树已挂满粉红色的花蕾,这时如果遇有一场春雨,清晨起来可以看到一夜之间盛开的杏花,房屋前后、院落周围、小道两旁、田埂上下、山坡上、沟垴里,一簇簇、一排排、到处红艳艳、粉扑扑的一片。这时,我们这帮小孩子也像春天的小燕子,打开柴门,走出院落,在杏花流香的田野里蹦蹦跳跳。偶尔,也来点穷乐,爬上树折几支杏花插在瓶子里,放置在炕头或案板上,破旧贫寒的小屋也顿时生辉。
当花蒂才退去不久,杏子还只有指头蛋大的时候,我和伙伴们就进入了一年一度的吃杏季节。开始只是隔几天爬上树,摘几个尝尝鲜。随着杏子的长大,我们也由“尝鲜期”逐渐转入“试吃期”。有时青杏儿把牙酸得连软软的面条也嚼不动。其实,这个时期吃酸杏子的岂止我们孩子们。在我们这支队伍中还有为数不少的馋嘴大姑娘和小媳妇呢!在我们家乡,大人们把喜欢吃酸食、吃零食的小媳妇叫做“害娃婆娘”,因此,村里一些大姑娘小媳妇,想吃那青青的、酸酸的小杏子,又怕落个“害娃婆娘”的名声,于是乎,便用一颗水果糖、一个纸剪的小人、或一个铅笔头,“贿赂”我们小孩子去为她们摘那酸杏子。
到了杏子成熟的季节,长满杏树的墙壕畔和门前的打麦场,便成了我和伙伴们的乐园。我们在树下捉迷藏、骑大马、捏泥娃娃。有时爬上数大半天都不下来。饿了吃杏子,渴了也吃杏子。甚至撒尿也不下树,两腿向树杈上一跨就开始“人工降雨”了。有时候妈妈做好长长的面条,端到树下才将我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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