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耳朵”伟大的“嘴巴”

梦诗音

                    亲爱的“耳朵”伟大的“嘴巴”

    如果对别人说；我有耳朵与嘴巴，大多数人可能会笑的岔气。认为说这话的人，不是差心眼，就是二百五。因为这是废话，每一个正常人都有耳朵与嘴巴 。但无我们来说，拥有一个正常的耳朵与嘴巴，那是一种奢侈，甚至是一种妄想！因为我的耳朵原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天生的虚摆设。我的嘴巴也只有填饱肚子的功能。如果说还有另外的功能的话，那就是在鼻子堵塞时，做临时呼气工罢啦！大家觉得很好笑，但对我来说那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因为我是一个车头车尾的先天性聋哑人。现在能站在这儿演讲，我必须感谢我的父母与老师，他们是我亲爱的“耳朵”伟大的“嘴巴！”

我的父母与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当我挂挂坠地的时候，内里同样充满欢乐与激动，脸上荡漾着幸福与笑容。精心的抚养，细心的呵护。几个月后我吃的又白又胖，他们开始喊我、叫我、诱我、逗我。可是我让他们失望啦，我的反应是充耳不闻，麻木无情。只有看到他们在笑的时候，才会裂开小嘴，展现出天真茫然为微笑。他们就会高兴的抱着我跳起来，嘴里喊着：“咱家宝宝会笑啦！”日子一天天过去啦，日出月落，春华秋实。与我同龄的孩子，都会叫爸爸、妈妈啦！我依然停留在咿咿呀呀的阶段。脸上表情默然，目光也显得呆滞。爸爸妈妈在不断地教我说话，可是我只能呆呆傻看，一个音节也发不出。这时妈妈发出一声惊呼，不好啦!:“咱们的宝宝听不见声音，是先天性聋哑！”“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爸爸不以为然的说，奶奶爷爷也一起围拢过来。四双眼睛盯着我的小脸蛋。你也喊，他也叫，他们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脸孔越来越扭曲。不一会泪水在他们的脸上纵横泛滥啦！我不知到发生了什么，依旧麻木不仁，熟视无睹，现在想来，那一刻他们肯定是如同晴天霹雳，万箭穿心。

    俗话说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哪个父亲不望子成龙，那个母亲不盼女成风？当发现我是一个聋哑孩子的时候，那种震惊，那种痛苦！会达到何种地步，是不言而喻的。有的父母看到这种情况，会产生一种放弃的想法。完啦！这孩子是没指望啦！当只小狗养着，让他自生自灭去吧！可是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他们是伟大的！他们不仅没有放弃我，反对我更加关心，更加呵护！爸爸说“咱就来个笨鸟先飞，赖蛤蟆早眺。我不信看不好这病！”于是我从七八个月就开始了，走南闯北，求医问药的治疗生涯。我的治疗过程可谓：“路漫漫其修远兮，父母上下而求索！”现在才知道，为了给我治疗，父母带着跑遍了北京上海，哈尔滨烟台，两湖两广两河山，云贵川藏陕青甘。拜访了全国各地著名的医院与民间名医。先后卖掉了家中的汽车，楼房。最后回到老家的农村住土坯房。可是付出与回报并不成正比。我的听力虽然有些改观，但实在不容乐观。即使是鞭炮、雷声，到我耳中恐怕也只剩下低声细语啦。普通人的对话，依旧充耳不闻。即使是这微小的进步，却给爸爸妈妈极大的希望，坚强的信心与无穷的力量。他们不仅把我养大，还给我配备了最高档的助听器，用强大的震撼唤醒我残余的听力。在我不满周岁的时候，妈妈就买来特殊教育书籍，挂图资料，每天下班之后她加班学习。边学便教，学以致用。妈妈的教学是从听音开始的。

       每天妈妈都要给我清洗耳道，清理听觉障碍。检查助听器。她按照医生的嘱托，把从医院买来的双氧水、棉签、酒精、脱脂棉、聚光耳道窥探镜准备就绪。她向医生一样，先带上耳道窥探镜，观察一下耳道，再用眼药水瓶向我耳中滴入双氧水。然后用棉签将双氧水吸净。在用酒精棉球消毒，最后用脱脂棉将水全部吸干。在做完听觉障碍清理工作之后，再给我带上助听器。打开专门为我买的录放机，给我放音乐。声音有小到大，开始我没有反应，他就加大音量，看我有了反应，就不断地进行调谐，让音量时大时小，刺激我的听觉神经。有时候给我听的是诗歌散文朗诵。又是也播放歌曲、戏剧。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长期坚持，从不间断。我的听力渐渐地好转，在她播放音乐与戏剧时，我虽然不知道含义，但小手会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在三四岁之后，我看到电视上的小朋友在音乐伴奏下跳舞。我带上助听器看的时候，小屁股也会跟着节奏妞来扭去。这说明我的听障，在助听器的帮助下，在妈妈的辛苦下，已经被攻克。这要归功于我亲爱的妈妈。在这里我要说：妈妈！你就是我的耳朵，我亲爱的妈妈，你用身体赐予我无声的耳朵。你用心灵给我装上有声的耳朵。现在我可以自豪的说：妈妈是我亲爱的耳朵！妈妈您的孩子永远热爱你！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时针及转，日历飘飞，韶华流水，光阴荏苒。我不再小啦！眼看着同龄的小朋友，一个个进入幼儿园，进入小学。爸爸妈妈心急如焚，他们多么想让我与其他儿童一样接受正常的教育。可是我的听力，我的发音依然困惑着我，制约着我不能踏入正常儿童的校园。父母只能把我送进市特殊教育学校——聋哑班学习。我穿上新衣服，背上新书包，来到了一个新的天地。这是一所寄宿学校，吃住在学校，过去一直在父母的卵翼下生活的我。现在尤如一只刚出巢的小鸟。这个树林好大啊！乔木参天，灌木遍地，杂鸟群居，可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听不到声音如何传递信息？说不出话，。怎样交流感想？爸爸妈妈走后，我孤独的哭啦！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就是我终生难忘的杨老师，我伟大的“嘴巴”！杨老师掏出手帕，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把我抱起来说：“宝宝是个听话的孩子，是个坚强的孩子，是个好同学！妈妈说只要你听老师的话，学习好！他会常来看你，如果你要经常哭鼻子，妈妈就会伤心，你一定不希望看到妈妈为你伤心的样子！”我点点头。杨老师待我向妈妈一样亲，不仅耐心细致的叫我学说话。还在生活上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

       有一次我去次所大便，一脚踏偏摔在粪池中，蘸了一身的粪便。学校又没有洗澡间。我也没有洗衣服的工具。穿着一身骚臭的衣服，同学们看到，捂着鼻子跑开，然后多到远处指指点点的嘲笑。我也不干进教室，只能站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看着同学们在教室内玩耍学习。杨老师看到啦，急忙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把我领到她家。让我在她家卫生间洗了澡，又拿出她孩子的衣服给我换上。把我的衣服给我洗干净，晾晒起来。在学校的几年里，我已经记不清老师给我洗过多少次衣服？送过多少次饭？带我看过多少次医生？

    杨老师在教学上既科学又严谨。为了让我们能发声，学说话。她真是挖空了心思，想尽了办法。她在教我们发声时。一开始她一次次在前面大声的示范。把口型做得特别夸张。我们可以从助听器里听到她发出的声音，看到她的口形，牙齿、舌位。也跟着模仿，可就是发不出声音。一堂课过去啦，她嗓子哑啦，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真可谓：“汗流粉面花含露，口干舌燥人疲惫。”啊！可是这堂课的教学效果，不夸张的说，几乎为零。老师回到办公室，趴在办公桌上，止不住的泪水夺匡而出，她哭得如同雨打芭蕉，泪流满面。她不是累哭地，也不是被我们这群小呆瓜给气哭地。她是急哭的，她焦急啊！如果这样教下去，何年何月？我们这群呆若木鸡的学生，才能开口说话？校长走过来劝导说：“再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同学们对你如此尊重，学习如此认真，这就是你的成绩。良好的开端等于成功的一半。失败是成功之母。周围有不少老教师，你要向他们请教，向他们取精，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道路是坎坷的，前途是光的！”校长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我们的老师醒悟啦！她一边用水壶泡上治疗嗓子的中药，麦冬与蒡大海。一边向老教师，我们学校的姜老师求教。她的真诚与敬业精神，感动了姜老师。他对我们老师说：“学生现在只是模仿口形，声带没有震动，所以不会发出声来，你要想办法，让他们的声带震动起来，物理课上我们学习过振动才能发声的道理，现在就必须让学生明白这一道理。”这使我们的老师恍然大悟。第二天上课时，她从其他学校借来了、锣、鼓、笛子、音叉等发生的设备。她先是再将桌上敲鼓，让我们听到声音。再将一把碎纸屑洒在鼓膜上，用鼓椎敲鼓。我们就看到纸屑在鼓膜上跳荡。然后她将我们依次叫上讲台，敲击一下锣鼓，再让我们用手去感触一下鼓锣的震动。她做打击音叉实验时；在音叉旁边用细线上一颗塑料小球，让话筒靠近音叉，用音箱将声音放大，使我们这些有听障的学生，都能听到音叉的声音。然后用手提着小球靠近震动的音叉，小球被音叉弹出好远。通过直观的教学，使我们明白了，只有振动才能发声的深刻道理。做完实验后，让同学们安静下来，她走到每一位同学面前弓下身来，然后让我们脏兮兮的小手，一只放到她的喉头的声带处，一只手放到她的口中。对着我们耳朵上的助听器，她开始大声的发声。使我们不仅感觉到她口中有气流发出。同时感触到她的声带在震动。这使我们恍然大悟，原来要发出声音，不仅要口形正确。更重要的是吐气，让声带随之震动起来。下课的时候，我们虽然还不会说话，但都可以咿咿呀呀，呜呜哇哇的发声啦！这真是一个质的飞跃，是一个里程碑式地进步！就是这样老师日以继夜，夜以继日的对我们采取一对一的教学，真可谓言传身教，耳闻目染。一个学期下来，我们不仅能叫出憋在心里多年的声音：妈妈、爸爸、奶奶、爷爷、外公、外婆、叔叔、婶子、阿姨、伯父。还能说出那句最感激的话：“老师我爱你！”好多字、词、句子我们都能清晰的表达出来。当妈妈来学校接我时，我喊了一声妈妈——，妈妈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激动的泪水夺匡而出。然后把我拉到老师面前对我说；“孩子，要感谢你的老师，她们就是你的嘴巴！”我给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一下扑在老师的怀中，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有泪水簌簌而下。

       老师啊！老师！你就是我们这些聋哑孩子的嘴巴！是世界上最神圣的嘴巴！是太阳底下最伟大的嘴巴！妈妈是我的耳朵，老师是我的嘴巴！我要面对地球大声地宣布，我已经十一个完善的人！完上到美玉无瑕！没有父母，我们不会成人长大，没有老师我们不能开口说话。是他们托起了我们，我对他们的激动与感恩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就用郑板桥的一首诗作为结束语吧！

                                                                            新竹高出旧竹枝，

                                                                            全凭老干为扶持。

                                                                            来年更有新竹生，

                                                                            十万龙孙绕风驰！

                                                                                                                                  2018年4月29日

注：这是本人为一个聋哑学校的学生写的演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