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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用枪解决不了这么多鬼子,那就用手榴弹。他立刻想道。并立刻说:“快用手溜弹!”
“明白了,计大哥。”战士们回答。都把手里的步枪用左手拿住,腾出右手伸向吊在自己腰后宽皮带下的手榴弹摸出,立刻拉燃,过了几秒钟,扔向往桥头跑来的50多个鬼子。
计又平也立刻把右手伸向腰间紧系宽皮带下的弹袋,摸出一个手榴弹,拉燃,就狠狠地扔出去,他感到这该是目前有效的方法。
于是,就要跑上桥来(右侧)有20多个鬼子,左侧也有三十多个鬼子,分两边跑。
看到从灰白色低空里,有多颗呈短条状灰黑色在有些炫目的天光里,在上下翻舞的手榴弹朝他们(鬼子)奔来,越来越急,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小队长家纳看到有几颗黑点般的手榴弹,仿佛扑向他似的,不禁先是呆了!这个时候,他本想跟跑过来的八路军致命的一击,获得主动,还在他带着这个凶狠主意时,他还是心里发虚,因为,对方是十分厉害的八路军,不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一向擅长对中国人进行享乐般肆无忌惮的、喜欢追杀弱势群体起瘾的日本侵略者对这样的情形就不适应。
于是,在他发愣的这几秒钟,他还呆呆地瞪着手榴弹如石块般飞来的、像散乱雨点朝自己打来。这时,有几颗从他头上飞过去。他眨了下眼睛,一枚手榴弹朝他飞来,好像就是对着他来。手榴弹近了,仿佛向他撞来。他吓得立刻转身,却被后面的鬼子挡住了。他紧急感到了恐怖死亡的来临,自己被像一个黑洞的不可阻挡它魔力而迅速向里面吸的感觉更强烈;他拼命跑,想立刻逃离死神的光顾。于是,一声爆炸,他看到了一团火光,在背后一亮;他感到一股推力,在他后背把他抬起。这一瞬间,他最后感到几块弹片剧烈地掼进他的后背,把他往前面推,就像有一只手在推他起来,抛向天空,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八路军班长尹志刚尽管看见了自己连长的肚皮被打中,他知道,那边有计又平他们;还有现在情势十分危急,因为,他看见 鬼子分两拨朝他们跑来,他们是直接的攻击目标。
而在他这样想时,八路军战士吴梁有就抱住机枪跑上前了。这一时间,尹班长感到在自己身边的吴梁有在脱离自己的感觉,觉得他是那种见敌就打就杀的八路军战士。
尹班长觉得这样危险,就往前跑去,然后一些战士也往前跑。这时,在充满惊恐的枪声和带着尖利弹影飞速来回对射的情势下,尹班长看到吴梁有 的身子,顿时在抖动,是一种被什么东西,一齐直插进他身体里的痛苦状况。八路军机枪手吴梁有就重重倒在地上。
尹班长立刻弯下身子,从已经被打烂、灰白色军衣上的五六个红殷殷的小弹孔里流出血来的吴梁有手里抱起机枪;他没有问,也没有说,他前边有在急急跑近八路军的恶毒鬼子,离他们仅有八九步远了。这一切在非常清楚地表明:近距离的战斗即刻来临,就像两列火车对着各自奔来。
而如果一旦双方接近,就是混战。尹班长知道八路军在拼刺技术上,是稍逊一筹的,他想:不能跟鬼子机会。
于是,尹班长立刻射击,马上扑在地上,滚了一下,稍后,起身,身子向跑近鬼子迎上去。跑在前面鬼子被尹班长这一奇怪的动作,怔了一下,就被尹班长打倒。然后一个鬼子被身前的同伴挡了下,就是说,子弹没有射中他,他就立刻把步枪斜起,倒在地上什么都不想,也不向尹班长射击,想保命。一个战士看见前去的班长危险。就从后面把自己班长扑倒,子弹就打在他的背上;在他身下的尹班长立刻从他肚皮下爬出,一起身,尹班长手里的机枪就响了,因为这个时候,鬼子已经很近一一一八九米距离,不用瞄准开枪就是。
尹班长在抓紧时间,而一秒也不能放过的。他不站起来,就卧姿射击。这样,他打倒了多个鬼子。原来近26、7个鬼子就剩下十多个。有鬼子看到了危险。就大喊:
“撤。”
于是,剩下的鬼子就回身向桥过来的大路跑去,因为,他们的优势被打得来成颓势。
“追上去!”尹班长一喊,就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战士们追上去……这是在桥东侧的战况。让我们回到西侧徐连长这边来。
就在尹班长、计又平和战士们与鬼子战斗时,多声的爆炸把昏死在桥面地上的徐连长震醒。他立刻睁开眼,看见:蹲在自己身旁的小曾还在用纱布捂着自己流血的小肚皮。他明白自己责任重大,鬼子还没被消灭,而这一侧,基本上以他为主。
他立刻喊道:“小曾,快把我扶起来!”
“连长,你受伤了。不要动!”
“快,把我扶起来。”徐连长紧急说。因为这个时候,应该是加紧打掉敌人的时间。时间也不能长,否则,鬼子会急求援兵。由于小曾为他止血,他脸上没有这么白了。
看到自己连长焦急难受的脸,小曾明白自己的连长还要起身打鬼子。他感到连长从未像现在这样急迫,就是哪怕死,哪怕把他全身四分五裂,他都要坚决杀灭日本侵略者。
“连长,你受了重伤,不能去。”
徐连长明白,再这样和小曾多说几句,也许他就要耽误这打击鬼子很关键的时机。他左手立刻撑在地上,一起身,就觉得小肚皮胀鼓鼓得痛。他立刻闭了一下眼睛,咬牙,抬起脸才看见:紧系在他宽皮带下的小肚皮上,二根粘着些血的白花花的肠子,从被血浸红发皱的打烂的军衣和交叠一起多个弹孔的血红小肚皮里脱落到他胯下。他顾不了这些,只要还活着,还有鬼子,就是杀灭鬼子要紧。
徐连长立刻忍住来自他小肚皮里的一阵剧痛,坚决爬起来;而他就起身时,多股细细的血立刻从疼痛难忍的小肚皮里涌出来,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强力按压了他的肚皮一样。
徐连长左手立刻紧紧捂着两根白花花而滑腻、吊在他紧系着宽皮带下血糊糊的小肚皮上的肠子,忍着尖刺般的肚皮痛往前跌跌撞撞地跑去。
这时,徐连长本来就离桥尾较近,立刻一看:左边的尹班长他们已经攻过桥尾去了,战士们和鬼子在过来的桥的较宽路面和路面下斜斜一大块地面在近距离搏杀,其中,还有枪声、刺杀声、惨叫声混合一起,气氛瞬间令人惊恐压抑!
同时,他听到了枪声和时不时出现的惨叫声、呻吟声。他快步跑着。跑一次,或一步,肚皮就发出硬生生的疼痛;他每一次都紧闭一下眼睛,紧咬牙齿,让自己坚持住;过后,他干脆不咬牙齿了,不管一直在折磨他的没完没了的肚皮伤痛,随便咋样不管了。他跑近了一个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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