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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这个年轻战士在他系紧着皮带的肚皮上,三股粗细不一的血已经把他肚皮上蓝灰色军衣浸湿,就像是被谁倒了一些血水在衣服上一样。看见被血染得这小点、那小片的非常凌乱的、还在微微一起一伏的肚皮上发皱而湿红的军衣。
“快!剪子。”白大夫迅速喊道。没有一丝的迟疑,非常熟练果断。
同时,白大夫伸出手把八路军战士系在他肚皮上的皮带解开,然后接过护士递到他手上的剪刀,左手撩起这战士衣摆,从放射状般粗细不一的血迹的军衣衣摆迅速剪开,然后,他把这个战士的军衣用力撕开,看见:这八路军战士被血浸着的不断起伏的肚皮上,在腹部正中有三颗血糊糊的子弹小孔还在冒血。立刻说:
“快准备麻药。”白大夫头也不抬喊道。这一切非常的及时,就像一个工人发现了事故,立刻进行处理一样。
然后,白大夫立刻用棉纱沾上酒精,把这个战士疼得发抖的肚皮上血迹洗干净,马上把一块带小圆孔的白布盖在这个战士的肚皮上,进行手术。
“白大夫,麻药用完了。”向医生说,满脸的焦急而无奈。
“什么?”
“麻药用完了。”
白大夫非常着急:虽然这个战士的伤并不是很重,可是没有麻药,他根本受不了,而且他还很年轻。白大夫闷了会,在心疼八路军战士这么年轻就要受到这样的手术剧痛感到难过,可是不得不做。就往手术台前面走出一步,用温存的就跟对徐连长的亲切面容对这战士说:“孩子,没有麻药,你忍住点。”
这个战士在疼得难忍的情形下,而这个时候,已经身心难受到了极点,还要再次忍受双重的极度痛苦,可是他还是坚毅地说:“白大夫,你做吧!”
于是,白大夫说:“开始!”
这时,向医生拿来了一根小木棍,对战士说:“来,把它含在嘴里,痛苦就会减轻些。”
战士说:“不用。”
“以免你咬破牙龈。”向医生进一步说明。
“医生,你尽管做。”这时,这个战士在痛得脸都发抖的情形下,又坚定地说,“白大夫,你做吧!”
于是手术开始。白大夫,右手拿起手术刀放在这个战士的在起伏的光滑肚皮上,对着红莹莹的子弹孔轻轻的切开一点;突然,听到这个战士“啊!”的叫喊声。
这个战士叫喊了起来,痛得脸都抬起。他整个脸和鼻子、嘴往上抬,两眼挤成一条细缝,仿佛要把极度的疼苦压制住似的。在这一瞬间,他是脸通红如铁。然后,不久,极度的疼痛使他的鼻子和嘴往脸上拼命地挤,张开的嘴几乎在抽搐,脸在这时,白一阵红一阵。
白大夫立刻说:“按住他。”
如果在他做手术的过程,对方会剧烈挣扎,这会影响手术,对他的伤口有震动甚至在夹出子弹时,会再次伤及他的肚皮。
没想到,这个战士坚定说:“不用按。我不会叫的,白大夫。你放心做吧。”
然后,医生们就没有在按住他。
于是,白大夫把他肚皮上的弹孔切开,可是,他尽量把动作放慢些,这样,就会稍微减轻这个战士疼痛。
不过,这战士痛苦得脸发抖,有时嘴里的牙齿咬得格格响,他鼻孔在极力扩张,仿佛要尽力吸进所有空气似的;他两眼不时眨着,仿佛要睡去。
他在极度的痛苦中,身子没有在挣扎,坚绝地强忍着剧痛。他感到:白大夫的手捏住的手术刀,在自己的疼得像有铁尖往肚皮里前进、翻弄一样,手术刀每动一次,他就感到自己的肚皮连带疼往里延伸,
感到自己的胃肝脏都在肚皮里在动在痛。
这时,白大夫在他肚皮里夹出来全是鲜红透亮带血的子弹,并放进了白盘子里。
这战士明白这只是取出了第一颗子弹,还有两颗。这时,他看到了白大夫把他脸侧伸过来,还是亲切说:
“孩子,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战士就在迷糊和痛苦中微微点头。他知道马上要开始取出第二颗子弹,就把嘴唇紧闭,好像不这样,就不能减少痛苦似的。
于是,白大夫又把他肚皮上稍过去四厘米的一个伤口切开;之后,
这个战士感到有一把凉凉的刀片滑进般在自己的肚皮里,然后,有夹子和镊子在往自己肚皮里伸进,后又感到又是刀尖在肚皮里划开什么,他感到钻心的疼,他又赶紧紧闭发抖的红红嘴唇,一脸逼得通红,像心脏病人一样。他脸在痛苦里严重扭曲,仿佛死亡就要来临。他感到自己快要昏过去,完全在无法忍受的极度痛苦中进行,接着,又一处痛,使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动了下,仿佛是从他肚皮里扩散,之后,疼就减弱些了。
这时,白大夫从他肚皮里取出第二颗子弹,以后是第三颗。浸着血的子弹滴一滴血在他搭在他肚皮上的白布上。之后,白大夫敬佩地把脸转过来对痛苦中的八路军战士说:“孩子,你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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