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连长欧阳小雄（三十六）

清林边

       要到黄昏了，欧阳雄才睡醒。他就起来，下了连部楼到战士们的营房去，这时，战士们就要吃晚饭了。  
看到自己和蔼可亲的欧阳副连长来吃晚饭，战士们都喜欢他。在吃饭中，他们谈论很多的话。  
“我今天在图书室看报纸，又看到了一个报道：一个40多岁的边民在自己的地里挖地，被几个越军打死了。”一个坐在武连长、欧阳副连长对面的战士这样说，脸上多愤慨的！  
一个战士听了，气得把饭碗嘭的一声放下在桌上：“越南人也太猖狂了！你看，从副连长走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很多这样的事，现在就没完了！”  
“连长！副连长！我真不明白，我们中国什么时候打这些可恶的越南鬼子！”赵立春一班长说。  
“是呀，连长！副连长！”战士们说。  
看到战士们义愤正义的脸庞，武连长、欧阳副连长更感愤怒。想到这里，听到这里，欧阳雄觉得照这样下去会有仗打了。就想道：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只要有人敢侵略我的祖国，打死我人民，我绝饶不了他，不管敌人多厉害！  
他在想时，就听到坐在身旁吃饭的武连长说：“……我们一定要跟被打死的人民报仇。不过，这是上面的事，我们只有等上面的命令。当前，我们要做的是：在一个月后，即8月1日，全军比赛中争取拿个好成绩，好为我们五连和全团争光。”  
然后，他喊道：“同志们，别光顾说，饭都冷了。快把饭吃了。”  
“是，连长！副连长！”  
.......  
战士们吃过饭后，就回营房去了，武连长也走了。欧阳副连长还是跟以往一样，看到炊事班长过来收拾碗筷，就帮助自己的炊事班长做。  
炊事班长很是过意不去。就说：“副连长，你就和战士们回营房去。”  
“没关系。”欧阳副连长说。就伸出手把桌上的战士们吃完时剩下的肉骨头、细碎的菜渣、碗里剩几颗饭，或有几点在空盆里金黄肉油汤浮着的肥肉，欧阳副连长就马上把它吃了。  
看见自己的欧阳副连长吃了，炊事班长说：“副连长，这你要吃？”  
“我们一个农民喂养一条猪要花费大半年。我们解放军不应该不知好歹，这是不行的！”  
炊事班长看到欧阳副连长这样说，他也清楚：自己的副连长是不会对自己的战士用脸色的。在他这样想时，欧阳副连长就帮他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完了，端进伙房里去，帮他干完了活，才回到营房。欧阳副连长知道坐在这一桌的是三班刘班长和他9个战士。他本可以直接批评。进入三班营房，看见多个战士在里面谈时事。  
“这都很久了，越南鬼子打死了我们多少的边民……”欧阳副连长走进三班营房，就听到了三班战士谭强的带正义感的声音，也具爱发牢骚的多大声的声音。  
“你想马上去教训越军吗？”一个战士问。欧阳副连长看到是战士李少权。两人是三班说话又随便、又大声，站在任何一个地势都说得起劲的战士。  
“我当然想。”  
欧阳雄走进了营房，两个中等身材一样高的战士竟然站在门口边。谭强左手插在军裤兜里，右手拿烟，刚吸了一口；而李少权却左手拿烟，好像顾着谈话了。他刚问了谭强，就看见1米81的、比他俩高的副连长缓步走进房来，两战士就没有说话了，好像欧阳雄有多严肃似的，都招呼自己的副连长。  
而这时，有战士背依红色床栏和坐在身旁的战士在聊天，有躺在被床栏等遮住些的呈暗色的床上休息,有四五个战士站在床边下的地上，围着看:两侧坐在床边老兵下象棋，还有一些身子趴在上铺上和站在下床的战士在聊性不止地说着什么，感觉这一情景如上下铺位都有人睡着、躺着、坐着的像火车上的嘈杂情形一样，又像工棚里的民工一样。  
欧阳副连长走进来，在看战士下棋的三班班长刘恒河就马上起身，还有在场的每一个战士都马上站来。  
“副连长！”他们都招呼道。  
然后，欧阳副连长非常平和地说：  
“刚才，我在你们三班吃过饭的桌子上，看见在吃完的盆子里有几点肥肉。这虽然是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可它说明：我们在浪费粮食。”  
说到这里，欧阳雄看了看他们一眼。他看到：大家听了他的话都严肃地略低脸，刚才的愉悦模样没有了。  
然后，脸瘦、较高个子、显得彪悍的三班长刘恒河大感这事丢他脸面。就马上喊道：  
“谁留下的！谁浪费的！咹一一”他在说到这最后一个字时，嘴巴出现口沫，非常的凶！并几步走到战士们的跟前，挨个看，挨个问，好像在查小偷。  
因为，三班就只有9个战士，其他的都是别班的。  
然后，刘班长又对其他班来耍的战士一喊：“别班的，走开！”  
然后，有五六个其他班的战士就马上走出三班营房。  
“我都跟你们说了几次，一定不要浪费粮食。目前，我们国家的经济也不好，你们竟然把老子的话不当回事，还浪费粮食！”三班长刘恒河喊道。然后，他直接指着面前一个高个战士的鼻子逼问：  
“王志兴，是不是你？”  
“我没有。”  
然后，他走到下一个战士，又问：“李永强，是你干掉的？”还用套供的口气。  
“不是的。”  
然后，他像查案似的，一个不放过往下挨着问，张口就问："苏路明……”  
“我更没有。”  

清林边

      “三班长！”欧阳雄喊了一声。看到刘班长几乎在逼问小偷般这样问战士。  
听到欧阳喊自己，已经把右手食指凶悍地指着跟前站着的战士丰满胸部的刘班长就转过脸。欧阳副连长当然认为这样是不尊重士兵的。就制止刘班长。才心平气和地说：  
“同志们，我们是人民的解放军，要尊重劳动人民的成果。他们喂一条猪，要用大半年的时间，这会花去他们多少心血！我们不能浪费一块肉和粮食，必须都吃了。目前，我们的国民经济就不好，我们是革命军人，大家要节约闹革命，做一个人民的好战士。”  
“是，副连长！”战士们说。  
然后，欧阳雄就走出营房，到了非常热的营房外面。他相信只要经过这一教育，战士们会改正自己缺点。欧阳雄向浩冗夜色里的营房地坝外的林荫道走去。自从成了五连副连长，就住在我们本文开头说的，在一横排军营房子西侧过来，在林阴道路边，呈竖状的“1”形的两层白墙灰顶的楼房。  
欧阳副连长走了一小会，听到身后有声音：“副连长！”  
欧阳就站住，他从声音上听是刘班长。  
刘班长较快走到副连长侧边站住。他出来想单独跟自己副连长承认错误，可是，就不愿意当着这多战士说，是面子的缘故。  
他走到欧阳雄侧面，习惯性敬了一个军礼说：  
“副连长，我的战士违反了纪律，不应该浪费肉。我错了。”  
然后，他又说：“我刚才没有清理出是谁干的，我回去，一定要把这个人楸出来，让你处罚他，让他记住这次教训。”他不太了解欧阳雄，用有点信誓旦旦的口气说。  
“算了。”这不是欧阳雄希望的。  
“为什么？”  
“我们要教育战士们节约粮食。我们革命军人，要节约闹革命，要尊重人民的劳动成果，坚决改掉自己的个人自由主义的不良习惯。你这样，跟查案似的，把战士们搞得很紧张，这是不可以的。还有你要尊重自己的士兵，不要拿山头大王那一套管理他们。明白吗？”  
“副连长，我明白了。”  
然后，欧阳雄就走开了，向营房西侧边的五连连部缓慢走去。  
在非常热的七月广西山区的解放军部队驻地，从远处看去：在一抹凝黑看不清的山脚下，有些忽高忽低的解放军营房门窗里投射出淡黄色的灯光，在带有山区温存般和清雅夜色里，在静如平和的夜色下，那一动不动的如星星和块状的浑黄灯火如浮在银黑空中似的，充满情意地如向你致意似的。  
“副连长，你怎么才回来？”已经33岁的武大文连长，看上去又老气多了，有40多岁的相貌的军人了，这是解放军的紧张训练和生活和管理手下官兵使得他（他们）过于亏损精力的缘故，欧阳雄也是。他们不只是来训练和当兵的，他们是来为中国解放军的建设作出自己无私奉献的在全世界的军队中一一一最崇高的中国军人！武连长没有戴军帽，他黑发都有点白头发了，但是他那双显得凶的眼睛没有变，还是一副彪悍的模样。他现在的精力都在还有一个月就要搞全军射击比赛的大事上。欧阳副连长回来了，就想跟他讨论。  
  
“我到三班去了。”一进门走近武连长身边的欧阳雄回答。  
“你怎么去那里了？”  
“我在吃过饭，看见三班吃过的桌子上的盆里还有几点肥肉没有吃，我就吃了，然后，去说说他们。”  
“他们这是浪费。这猪肉多宝贵！我明天还要去狠狠教训一下。”武大文连长一下就冒火。他当连长以来，对这些战士的缺点是不会容忍的。然后，他主要还是要和欧阳雄谈谈怎样再加一把劲，争取在八一全军射击比赛中获得前茅。  
他说：“目前看来，全军都把这次射击比赛看得很重，我知道他们的射击技术都优秀，这名次不好拿，高营长的二连，张营长的四连都是顶尖的。”他说到这里，就是不服，还把他剽悍的红红彤彤的脸一抬，嘟嚷道：“他们的射击再厉害又怎样，我五连也不差，照样和他们比，我就不信，比不过他们。”武连长就像一个大公鸡，脸在发狠，在黄色的灯辉下，一双清亮倔强的眼睛，一副敢打敢上的解放军的气质和特性，就像一只狮子。而欧阳雄尽管会为五连（到1978年，二营有二个连：四连、五连。四连长就是自卫战中，牺牲的非常英勇正直的叶祖权连长，我们将描写他，五连就是武大文连长。这里以解放军连长邓清忠为部分原形。）  
欧阳副连长听武连长说要在全军射击比赛中获得前几名，武连长一向看着一个军人的荣誉，而欧阳是不看重名利，只看中：要从难从严地抓紧训练。他成为班长、排长、副连长，都是武连长主动提的，他从未开口过一次。  
然后，武连长又说：“虽然，大家的射击技术都不错，可还是有些人有差距，我想主要是心理上的。”  
欧阳雄觉得也是。说：“一个人的心里感觉很重要，如遇到正规比赛就紧张，平时训练再打得准，到了这里，就会打不好。”  
“嗯。我们不要单纯只抓射击的各个动作，还要教射击的心理反应，这样，我们的战士就会做好。”  
“对，连长。”  
然后，两人就坐下，继续讨论……  
从第二天起，欧阳雄和武连长就开始了对战士们从两方面抓起：训练射击要领和心理的感应训练。这个时候，五连的全体战士、指挥员都把全部精力，或者为了这一次全军射击比赛全力以赴，而力争获得一个好成绩，如国家运动员临近全国运动会一样在做最后急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