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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四年冬天在中国东部之城仓阳
现在是1944年12月24日
在仓阳城往西,离城五公里有一大片广大山林。它并不高,接近山脚下,有一条公路向山林边往里伸进去。公路两边都生长着很多的桉树、柳树。隔一段距离,公路就隐没在一片密集的树林里去了,看不见了,就像通往幽静的树林深处一样。冬日下午的山上、山下都是一片片或高或低的如波浪般的树林。看上去:一大片大片的已经脱落了树叶的树子,稍远看去:树子还是那样林林立立地耸立着,非常的壮观而静雅!尽管是寒气凛凛的冬日,虽然离城不是太远,可这里非常静,静得来绝无一丝的声响,空气里总是洋溢着令人心境舒爽和谐的气氛。
这时,开来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它非常快地驶过垂吊在车顶上方发黑干枯的光秃秃树枝下,半小时后,到了一处路边就停住。从车里出来一个长得非常英气,有1米83,看上去:目光明亮、沉稳、干练,身穿一件灰蓝色呢子毛料大衣,29岁很有身份的青年国军军官,他是中共地下党员叫王飞,是国军仓阳情报处的副官。他神态平和、沉稳下了车,神情还是平淡,可是在平淡的眼神和他润泽的长脸上,能看到他有一种严肃谨慎职业习性的气质,因为,地下党的工作,随时都有被抓被打死的危险,让人担惊受怕! 就是说他那怕想放松自己,都要没有一个日本人十分狡诈的身影和一些暗地里帮助日本人的国民党里的反动派的人了,才可放松自己。王飞把双手插在大衣里,就往路边走下去,前面是一片非常平缓又很大的树林。王飞还是缓慢地走去。
这时,他的身旁、近处、远处是望不到边的树林。在稳定的白明明天上,有些淡淡的灰云,好像可有可无地呆在天上,不肯散去似的,像一块灰布的天平和地挂在天上。看着这凋零荒凉的山林冬日的下午,气温略微和,也没有那么冷了。王飞就双手插在呢子大衣里,朝脚下枯干发黄叶草的林间小道闲逸地走去。他身旁、稍远些、或更远是早已脱落了叶的树子,不过,就算这样,还是有点青黑打卷叶子挂在他身旁、远些的朝白明明天空伸展弯曲的光秃秃的树枝上。王飞,继续在一片片静谧纹丝不动的树子间悠闲地非常慢地散步。他时而看看树子,又若有所思地抬起脸望望在树子上,一些发黑卷曲叶子,凝视着孤零零地挂在伸到他俊逸脸上方的树枝上。有时,王飞被横在自己身子前的树枝挡住,他就抬起右手把树枝轻轻地拨开,让自己过去,然后才放下树枝。他还是这样走着、看着,也看一看天,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到全身心的放松,一切的闭闷,深沉的压抑只有面对着树林和大自然才尽情地释放出来,过后,他才感到轻松,就像他放下了一大重担。
现在是:抗日战争时期,也是国共两党合作的时期。而在中国所有爱国、有良知的中国人正在不同的战线与日本侵略者战斗!不管是战场,还是看不见的战线(这一句:来自朝鲜电影《看不见的战线》。本小说以苏联电影《春天的十七瞬间》、朝鲜电影《看不见的战线》和《原形毕露》侦探和谍战影片的风格,来描写上世纪中共地下党与日本特高课的斗争。)现在,王飞和仓阳城的中共地下党正在与日本驻仓阳的特务机关,就是日本最高特务机关:特高课,进行斗争!
过了近一个小时,他感受了冬日的冷,带有寒气的树林里的自由舒畅的空气,在全身心放松后,王飞觉得自己可以回城了。他就走出这一片树林,到停在路边的黑色小轿车旁,拉打开门,进入车里,然后,就发动油门,开着车向前面一片静静无人的公路开去。车在不断较快地前进,随着车的开动,在前面大路两边的树子迎面而来,仿佛到了他的挡风玻璃上似的,然后,从他黑亮车窗边往后退去。而同时,在他眼前的车的挡风玻璃上,在映着路边两侧的树子,以及垂吊在车顶上方的路两边柳树枝的(剪)影。还有挡风玻璃前面圆圆黑亮的车头不断向前进。过了近四十多钟,车渐渐地接近中国华东最大的城市一一一仓阳。王飞继续驾驶着小轿车往前开去,就好像他要赶回去工作似的。他知道,或者非常清楚地意识道:和日本特高课的斗争,将要再次开始,新的斗争将以更加致命和残酷方式进行,他将一如既往奋斗!
车子就开进了城里。在他车子两侧街边上的各种商店,相邻的灰白色楼房正面,再过去就是平房等,还有在这些商店房子门边过道上来往的身着长衫、旗袍等的男男女女都从他的车子两边街上往后退,过了一会,车子就拐进一条小街;它两边也都是低矮灰旧的平房。平时,人也少,显得要安静些。之后,过了这条小街,就往位于市中心中央路的国军情报大楼开去
……
“王副官,你到哪儿去了?”在上情报部第三楼的石梯上,王飞看见了从梯口下来的情报处的职员小周,他腋下夹着一份蓝色文件袋。看到了王飞走上去,小周就站住问。
“我散心去了。”王飞回答。小周人温和,在情报部里和大家都关系可以。
“刚才成科长喊大家开会,你不在。看来,他心里不高兴。”小周说。
“你们开得是什么会?”王飞问。听了小周的话,他没有去想成科长会对他咋样,而是想问开会的内容。其实,他只是问问而已。这样的会,大家都参加的会,没有什么好关注的。他知道,现在是国共合作,都一起对付日本侵略者,可还是有些国民党的顽固派暗中和日本人勾结,破坏国共合作,加紧对付在仓阳的地下党,总想破坏抗战大局,毁掉中国抗战的成果。而现在的情势是:日本军队在中国战场和国外都处处被打败,看来,日本鬼子的末日不远了。尽管,现在国民党和共产党已经进行了合作,可是,地下党还是被日本人一如既往地加以破坏,这当然是令王飞担忧,以是他要对付的事。
他俩就聊了几句,王飞就上了三楼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他是单独一间,是科长的副官。回来后,他就看桌上,一些内部资料和每日信息简报,这是他工作,大多是针对日本人的一些不疼不痒的情报。他简略看了下就把情报放在靠近白色
墙边的红木光滑的桌子边上。然后,就呆在办公室里。如果没有人来和他聊一些什么或者、有科长的召唤,就这样,一个下午空聊地过去了。他住在国军情报局后面的一栋小楼,这楼是宿舍,大多的职员结婚不在这里住,只有少量单身的人员住在这里,像他这样的。王飞住在二楼最末一间漂亮的宿舍里。他大多数晚上都呆在房间里,看看书,如果没有什么事,他就这样。还有就是有同事来找他看电影,他也去,主要是想高兴愉快些,他不想老是呆在安静的房里,太寂寞了!到了第二天,照常上班。而局里大多的工作目标是冲着日本,显得非常宽松。但是,他知道:在这个情报局里,有人在和日本特高课进行暗地合作,对付地下党,破坏抗战,这就使得他不得不小心!
第二天上午,王飞就去仓阳城边的一个天池公园,在静静的公园里的一处假山旁,见到了为日本最高特务机关特高课课长加藤刚作翻译的地下党员雷向明。
“最近,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王飞问,他指的是日本人。
“没有什么特别关注的事。”雷向明回答。他还是习惯性地看看那竖起如条形般,在自己身边过去一处,忽低忽高的如林立般的假山间的过道上,有些人在悠闲地走来走去,觉得没有什么异常,就把自己脸转回来才对王飞说在日本人身边感觉,表示一切都平常。
“日本人没有什么行动吗?”王飞又问。他想让雷向明再谈谈,因为,特高课有些行动就不露骨,也不明显,可能就是在一个看似非常平常的言谈和举止里。王飞知道:加藤刚课长是一个斯文、对身边的人都很客气和礼貌的特高课长,跟他所了解的日本凶恶的军官不一样。而恰恰是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让对手散失警惕和警觉的。他一再提醒雷向明一定要防备这个日本特务头子一一一加藤刚。
“我注意到,只要我在他们的身边,加藤和松阪、小林副官爱聊他们日本的九州和富士山的情况,都没有听到关于仓阳城地下党的事。”雷向明感到有些不解地说,他眨了眨机智的眼睛,看着王飞。
“这很有可能他们在防备着什么?”王飞觉得是这样。
“你是说,他们在避开我。”雷向明有点惊讶!
“别这样想。”王飞说。
“为什么?”
“我觉得就跟一些人,只能跟关系好的人谈得来是一样的。更别提,我们跟日本是外族人。”
“嗯,我明白了。”雷向明觉得王飞说得应该是这么个理。
“看来,我觉得你应该在一些谈话、和事情上,以别的方式去了解这些人以外的人和事。不能显得太直接,这最有可能被对手盯上,就危险了!”王飞说。
雷向明知道:这是让他如这条路不通,就走另一条路的提示。王飞还是提醒他,日本人异常狡诈的特性和刻意提防中国人的习性。又说:
“你还是尽量不要呆在他们身边,要做起一副对他们的谈话不关心和没有兴致的样子或者就走开。”
“可是这样,我就接触不到对我们有关联的信息。”雷向明还是心有不甘说。
“我想这不是一个事。”王飞认为。
“王飞同志,你指得是什么?”
“我想在一些事情上,他们还需要你。”
“我明白了。”
“就这样吧。”
然后,两人就分开了。王飞就往情报局所在方向的大街走去;雷向明就往宝光街日本特高课的小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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