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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柳泉铺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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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8 10:58: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柳泉铺沽名柳荫下泉水涓涓流淌之意。早些年间,镇子以南的山岗下,确实有山泉自地下汩汩流出,形成一条小河,沿着镇子边上流过。镇里只有几百户人家,多为农家户。镇的位置恰好是在南阳至镇平远至西峡的官道上,民国时期修公路,公路穿街而过,交通带来商机,街上有了商铺和饭店。柳泉铺东门外有一座教堂,占地几十亩,此处柳树成荫,有果园有苗圃。因灌溉方便,还有蔬菜地。右侧是一条小河。越过小河进入中心街道,约有两华里。西门外是颇具规模的大榆树区中心小学校。
记得第一次到柳泉铺,那时我六岁,母亲带我到大姨家串亲,大姨家住在柳泉铺以北的水沟村,恰好从柳泉铺经过。那时候镇子里略显消条,有钉马掌的,骟小猪的,修自行车拉力车的。几间草房子饭店,铺面也不大。经过中心小学时,学校里传来朗朗读书声。随着年龄增长,去柳泉铺的机会越来越多。新中国成立后,柳泉铺有了供销社。原来南山坡上的簸箕庙庙会,迁至柳泉铺街上。每年春季,庙会热闹非凡,各种山货百货,当地土特产,一应尽有,打把式练武卖艺的,卖小吃的高声吆喝着。两台戏两个剧团对着唱,暗里叫真,看谁台下观众多。唱到热闹处,台下一阵一阵的鼓掌喝彩声。
1958年,镇上盖起了公社大院,四排八栋砖瓦平房,十字型花砖院墙。又盖起粮库棉花库,公社礼堂。公路南侧盖起了公社卫生院,还建起镇平县第六中学。有一年秋天,寒露将至。“寒露至霜降,种麦不商量”。是千百年来祖上留下的经验,是种麦的最佳时机。公社领导出于对农业的重视,召开全公社播种冬小麦总动员大会。所属各大队生产小队干部数千人,到柳泉铺参加总动员大会。那时候,生产队迫于经济拮据,只好自带伙食。我们村共六人,有人扛一捆高粱秸,有人用扁担担两筐红薯,有人背一袋玉米糁子,赶往柳泉铺开会。到镇上自找人家借锅做饭吃。动员大会上,公社领导大讲特讲播种冬小麦的重要意义:什么娶不上好婆娘是一辈子,种不好冬小麦是一季子,粮是宝中宝,断粮不得了。足有三小时的长篇报告,要求各大队务必重视,认真负责抓好小麦播种工作。下午,各大队分组讨论,加深认识。傍晚,本该散会回家了,情况有变,公社领导听了讨论汇报后,觉得大家思想认识还没有提高。讨论走过场。这怎么能行,本来农村人文化不高,谁能讲出个条条事理来?真是逼着哑巴说话。会不能散,接茬讨论,啥时候提高了啥时候散。得!领导一句话,谁也甭想回家。幸亏我们带的玉米糁红薯有富余,无奈又做了一顿晚饭。本来通知是带一顿饭,邻村生产队傻眼了,得知他们没饭吃,叫他们过来,尽管是一碗玉米粥,以解腹中饥,以尽乡亲义。至到定更天方才散会回家。
公社礼堂是文化娱乐中心,县剧团县电影队常来演出。1962年,电影“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在柳泉铺售票公演,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纷纷前来购票。从早上八点一直卖了一整天的门票。下午,我和同伴早早吃完晚饭,赶十二里路来看电影,凭票入场后,礼堂里人山人海,拥挤不动,票仍然继续卖,观众不断拥入。礼堂里并没有一排一排地座椅,大敞园。人们来回拥挤,嘴里嗷嗷乱嚷,16毫米小电影机,需放一张桌子,放映员大声嚷;别挤啦!别挤啦!谁听他的,在人们来回晃动拥挤中,只听“咔嚓“一声,放电影机的桌子四条腿全被挤断。但也不会马上倒地,因两边全是人。放映员急忙抱住电影机,电影队共四人,有人捡起其他物品,幸亏没有被踩坏。一人举起那张坏桌子,挤出人群走了。好容易换了一张桌子,外边还有人拥入礼堂,拥挤白热化。这时不知是谁出了个馊主义,有一人跳上舞台,说了些什么,根本听不清,他摘走了银幕。原来礼堂里实在无法放映,要到外边广场上放。经一段忙乱,大家出了礼堂,绕到北街广场上等电影。人们实在拥挤累了,坐在地上喘口气。一个个后悔不及,早知公演,何必买票,白白花了贰毛钱。等挂好银幕,一切就绪,放映员喇叭里讲;现在片子还没有到,今晚一部片子两地放,现正在晁陂放映,我们先放另一部片子,边看边等。晁陂距此四十里开外,真不容易,电影总算开映了。单台小电影机,每次换片子都要亮灯稍停。等第一部片子放完,三打白骨精的片子也到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确实是一部艺术片,它创造了当年最高票房价值,人们普遍称好称快。
1962年民兵冬训,我被集中到苏庄大队,民兵营长讲话说;这次训练非同小可,我们要到公社去打靶,搞实弹射击,每人三发子弹,我们要打出好成积,为苏庄大队争光。要求大家当回事,认真练。从那时候起,我便知道了三点成一线,缺口对准星。我当年二十岁,正是毛头小伙子,也不怕天冷,天天在野外,爬在地上练射击。经十多天的描准训练,都认为差不多了,公社也通知了打靶日期。去公社的头一天,又安排我们四人推了一下午碾子。次日,在民兵营长带领下,大家背上新碾好的小米、白面、和秫秸,赶到柳泉铺公社。靶场设在公路以南的山洼里。县武装部来了一位中尉军官,简短讲话之后,打靶开始,民兵营长选了一位自认为练得不错的人首先打靶。他上前卧倒,推子弹上堂,描准射击。三声枪响过后,信号旗举起,那边报靶人跑步上前看靶,回头摇旗报知,三发子弹均没中靶。县武装部那位中尉军官说话了;这不行,三发子弹全打飞啦,这岂能当儿戏,战场上你打不死敌人,敌人就会一枪打死你。今天不打啦,回去重新练,练好了再来打。中尉军官一番话,使得一旁的公社武装部长很没有面子,他很无奈,示意我们走。民兵营长更是大窝火,脸上挂不住,他集合队伍,喊着向右转,起步走。那个‘走’字喊得很有气,是绷着脸喊出来的。回到镇上,好呆还没有点火做饭,收拾东西往回走,我们不得不重新扛上小米白面秫秸,十二里地来回一般沉。可是我们这些年轻人,一点也不感到难看,照样乐呵呵地往回走,
回到苏庄大队,公社派来一位转业兵,名叫肖志强,他穿着一身黄军装,他曾是步兵连的上士班长。他带领我们训练,你还别说,大有进步。后来到公社去打靶,成积都非常好。我本人第一次实弹射击,三发子弹全部命中,得了个优秀。那天中午,从靶场回到柳泉铺镇上,大个白面馒头猛吃,小米粥喝着香,一个个兴高采烈。你别笑我们农村娃没样子,刚熬过挨饿年代,那时候谁吃公饭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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