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大家都在霍皮村寨暂时扎营,防止白民族再来侵犯。第二天上午,几个霍皮人惊慌失措的前来报信,说是他们的村子被侵占了。霍伯尔和我吃惊的发现,来报信的居然是他们村子的人。难道白民族昨天兵败之后,洗劫了霍伯尔他们的村子?我来不及找人商议,匆忙带上风虎、风鸡和霍伯尔赶了回去。
等我们赶到时,看到屋顶上到处都在冒烟,显然是有人放的火,然而整个村寨已经空无一人。他们都去哪里了?
霍伯尔大声呼喊着,半天从村旁的丛林中钻出来七八个霍皮战士。我还记得那个领头的叫霍伯特①,是霍伯尔的哥哥,同时也是这个村子里最勇敢的战士。他跟霍伯尔二人都在天使口呆过一段时间,所以他也会说几句中土话,只是没有霍伯尔那样熟练罢了。
这时麻姑也带着天使口的其他战士都赶了过来,霍伯特给大家讲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原来村子确实是被白民族的败兵洗劫的。他们不仅抢走了霍皮人的财物,还将合村老幼都押走了。霍伯特等人正好在附近打猎,由于人数太少,他们只能躲在丛林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抓走了。
夙天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霍伯特指着正东方向道:“应该是回他的老巢了。”
众人一齐望向麻姑仙子,想请她的示下。
麻姑断然道:“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人被抓。战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追上白民人,将我们的族人救回来!”
这简短清脆的声音立刻唤起了大家的士气,众人一齐向东方追去。我没有急着上路,对霍伯儿说道:“将你们头人的衣物找一件给我,,最好是她近期穿过的。”霍伯儿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我接过衣服,唤过黑虎来,放在它鼻子上嗅了嗅,拍着它的脖子说道:“记住这个味道,帮我找到她。”黑虎果然是头灵犬,低头一路嗅着,带着我们往东面走去。
包括风虎和风鸡在内的众人都不明所以。原来盘古氏虽然将狗驯化了,但是目前对它的一些特长还不是很了解,其他族的人更是觉得我疯了。我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跟在黑虎的后面。果然没多久,比我们早出发的人停在了一个岔路口,大家不知道该往哪边去了,似乎要等麻姑做决定。
我看着黑虎往偏北面的一个岔口走去,哈哈一笑道:“都别乱猜了,跟在我家黑虎后面就是。”
麻姑的眼中闪现出异彩,她没有说话,径直跟在了我的后面,其他人也只好都跟了过来。不久之后,有人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只兽皮做的鞋子。霍伯特接过后脸上一变道:“是我们族人的鞋子。”众人大喜,知道走对了方向,连忙加快脚步追去。傍晚时分,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丢弃的东西。这时人们对黑虎的信心大增,觉得这家伙某些时候确实比人有用。
接下来,我们经常发现白民族行军的踪迹。追到第三日上午,在一片乱石中发现了白民族扎营的痕迹,似乎他们刚刚过去不久。众人信心大增,知道与敌人越来越近了。此时虽然已是初秋时节,这里的天气依然炎热干旱,地面上的植物也逐渐变得稀少,似乎到了沙漠地带。大家这时已是饥渴难忍,一时苦于无法找到水源。
麻姑命令大家暂时停下来休息。她的体质很好,并没有表现出口渴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在我认识的三位梵天中,她们似乎从来没有吃过食物。或者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她们吃饭或者喝水,那么她们体内的能量来自哪里?
我很想问问麻姑,可是这时候口渴的已经不想说话了。我忽然想起来曾经看过的一个荒漠求生的电视节目,登时精神大振。四下望去,发现不远处有几个圆桶形的仙人掌,当即走向前去,砍下一颗,然后将它翻过来,挖出一块果肉嚼起来,感觉就像马铃薯的味道一样。
风虎也走了过来,我挖给他一块,说道:“嚼出里面的水就行了,嚼完了就吐出来,别咽下去,那样你会更渴。”他一边嚼着,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可是我已经饿了,真想就这样吃下去。”
就这样,我们一边寻找着可以获取水分的仙人掌,一边缓慢的前行,几日后来的一条大河边。据麻姑说道,此河名杨水,春夏水丰,秋冬水少。我见河水浑浊,就似铁锈一般颜色,不禁摇头道:“这水无法直接饮用,还是舀出来澄清一下再喝吧。”大家都在河边休息,然后有人去寻找食物,我坐在河边发起愣来。
夙天走到我身旁坐下,问道:“你在想什么?”我默然半晌,回道:“不知怎么的,我这两天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来。”他“噢”了一声说道:“何妨说来听听。”我说道:“自从我们追击白民族以来,似乎每天都能发现他们遗弃的东西,好像生怕我们追丢了一样。然而几天下来,偏偏连他们的影子也没摸到,不是很怪吗?”夙天思考了一下说道:“或许他们携带的食物和水很充足,体力补充及时,所以我们才没有追上他们。”我摇头道:“除非是他们事先准备好了撤军的路线和补给,才有这种可能性。不然,一个人身上怎么会带这么多的饮水?还有一个疑点,白民族走了几天的路程,包括穿越这片荒漠,却是为了征服一个没有多少油水的霍皮族部落,不是也很奇怪吗?难道白头鹰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除非他另有所图,不然这一趟走的可真不值。”夙天点头道:“有道理。可是他究竟图的是什么呢?”我苦笑道:“我就是想不出来,所以在这里头疼。”
只听身后有人说道:“白头鹰一向妄自尊大,野心勃勃。这次肯定是因为收了狼人的好处,做了他们的奴才,所以才来西部捣乱。他的目的自然是想搅乱凤凰城的后方。”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麻姑。她继续说道:“凤凰城是我们梵天在大荒东洲的驻地,狼人一直想攻占它;却因为距离他们东方的大本营太远,所以一直没有成行。闻说他们最近在狼堡集结兵力,准备西犯。但是前一段日子,他们发现了我们也从中土招来了部分兵力。所以这次派白民族前来捣乱,无非是想试探一下天使口的兵力吧。”我皱着眉问道:“狼人是怎么发现我们调兵的?”麻姑说道:“当然是乘着浮槎发现的。”
我这才想起来害死风铃的那个狼人的飞行器,连忙问道:“我们现在对浮槎了解多少?”麻姑叹道:“说实话,知道的并不多。我们只是在凤凰城见过几次,但是包括它的构造,飞行原理,以及数量,我们都不了解。”
我不由的苦笑。敌人有个这么厉害的武器,这仗该怎么打?
我们在河边短暂休息之后,跟着敌人的踪迹沿河北上。走不太远,对岸居然发现了一些渡河用的木筏。夙天的手下多是南方人,水性好,几个勇敢的战士游过去,将木筏撑了过来。众人纷纷上去,来到了河的对岸。
风虎笑道:“白头鹰也会做好事,还给我们留了木筏渡河。”我心头一沉,说道:“白头鹰怎会如此大意,好像怕我们追不上一样?前几天我们发现的一些踪迹,肯定是他故意留下的。他一定是有把握吃定了我们这些追兵,所以才毫无顾忌。我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只怕敌人有诈。”
麻姑一旁问道:“你认为他会杀个回马枪?”我点头称是,问道:“这里离他的老巢还有多远?”麻姑回答道:“应该不是太远。”她指着河东岸的山峦说道:“以前霍皮人有一些村寨就在这山里,往东一点就是白民族的村寨。白头鹰的老巢还要再往东一两日的路程。然而现今这里已经全部是他的地盘了,如果说附近就有他的队伍,我也不奇怪。”
我站在一个高坡上,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南边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汇入了杨水,连忙叫麻姑和夙天来看。两人看了半日,不明所以。
我分析道:“我如果是白头鹰,就会等咱们渡河之后,突然发动袭击。他们只要将队伍集结到附近,从东面和北面包抄过来,就会将我们赶到两河会流的死角上,到时候我们想跑都跑不掉。”夙天吸了口冷气,问道:“既然如此,那他现在怎么还不进攻?”我回道:“自然是想等我们离开河岸之后,他们先派人偷偷的将木筏抢走,然后再发动攻击。”
风鸡在我身后插嘴道:“不如我们还上了木筏,回到河西岸去吧。”风虎怒道:“胆小鬼,怕他个球。等那些白民人来了,虎大爷正好杀他个痛快!”风鸡脸色一变,正要出口反击,我连忙制止道:“风鸡当然不是想逃跑,我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环顾了一下,发现大家的眼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才缓缓的说道:“我们乘上木筏,顺流而下,在小河的南岸登陆,然后再沿小河东进,看那白民族拿我们怎么样。”夙天拍手道:“此计甚妙。如果白头鹰确有埋伏,他只能在小河北岸干瞪眼。如果没有埋伏,我们可以照样东进,真是一举两得。”
果然我们重新登上木筏南下时,白民族负责抢夺木筏的几十个战士立马现身追了上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来到小河的南边再一次登岸,将木筏推入水中,任它向南顺水漂下。白民族的战士这时已经赶到了小河的北岸,只是苦于无法渡河,一个个只能大声鼓噪,还有几个隔河射起箭来。过了一杯茶的功夫,白头鹰的主力部队也来到了河边,他们声势浩大,足有两三千人之众。我暗自庆幸自己见机的早,不然今番肯定被他们包了饺子。当然这个年代的人还都没吃过饺子,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白头鹰也在河对岸用中土语言破口大骂起来,看来这家伙还有点学问。
我见身旁的一个战士手里拿着长矛,顺手借了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虽然矛头是石头磨制的,却也比较锋利,轻重似乎也正合适。我举起长矛,运足气力向白头鹰掷去。说实话,这种投掷标枪的动作我练习了没几天,准星也不是太好,然而动作要领我还是掌握的不错的,不然肯定会被雷刚叔叔训斥一顿。
长矛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白头鹰飞去,感觉上我这次的准星还不错。不过白头鹰也不是吃素的,他见我助跑投掷,就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等长矛过来的时候,他一闪身就躲过去了。可是他身后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名战士当场被长矛透胸而过,死于非命。
天使口的众人见我动作刚健优美,并且当场建功,不由得齐声喝彩。白民族的战士自然是义愤填膺,一个个的也将长矛往这边掷来,只不过力气既小,准星又差,甚至有人直接将长矛扔到了河里。
大家兴高采烈的沿河东去,我甚至没忘记跟白头鹰客气的挥手告别,估计他的肚皮都气破了。
麻姑走在了队伍的后面,一边向我靠拢,一边说道:“很开心是不是?”我立时旧病复发,逗她道:“你要是肯摘下面纱来给我看看,那就更开心了。”她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摘下伊娃面纱的?”我奇道:“她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你了?”她停下了脚步,站在我对面说道:“人人见了我们梵天都毕恭毕敬,你为何一点也不怕?”我继续打趣她道:“你很可怕吗?我怎么觉得你很可亲呢?”她横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
我连忙追上去,小心的问道:“生气了?”她没有说话,自顾赶路。我没话找话的说道:“你知道那白头鹰接下来会怎么样?”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冷哼道:“这么说,你知道?”我笑道:“当然知道。”她不觉放缓了脚步,对我道:“不妨说说看。”我煞有其事的说道:“他会令人重新做几个木筏子,然后渡过小河来抓我们。”她气道:“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语重心长的说道:“关键是我们该怎么办。”她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问道:“你说该怎么办?”我低声说道:“我们往上游走,找个合适的地方重新回到小河对岸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她沉思了一下,说道:“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就怕我们不小心被他包围了。”我笑道:“只要你认得附近的道路,他就抓不到我们。我们人少,便于统一指挥和行动,可以在这山里跟他绕来绕去,只怕他连影子都摸不到我们的。然后我们找准机会就给他一下子,打完就跑。直到将他的队伍完全拖垮,我们再回过身来打他。”她问道:“你有把握?”我回答道:“当然。不过队伍必须由我指挥。”心中暗想: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解放军都是打游击战的专家?
她笑道:“你要是保全了这支队伍,我回到凤凰城给你请功。”我笑嘻嘻的说道:“我不要你请什么功,只要你······”她打断我的话道:“可以!到时我一定摘下面纱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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