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前的父亲母亲 作者:王错 农村的清晨是最热闹非凡的,但凡有一户庄户人家灯亮,所有的人都不得安宁了。雄鸡一唱天下白更不用说了,一有灯火,随着就热闹起来,首先是看了一夜家门的狗儿最乖,如果,在深夜只要主人稍微有点动静,它便汪汪汪两声来回应主人,更不用说清晨,灯光一亮,它便嗯的一声,随机起身,嗯吱着伸着长长的懒腰,然后又弓着身子,拿样做怪地几个动作,便抖动着身体,开始活跃起来。先是向主人问安,然后朝着空中嚎叫几声,农村这一下子就沸腾了。 四下里传来同伴相应的呼叫声,公鸡母鸡都报怨地由树枝上扑扑飞下,咯咯咯地在地上寻找着可以填充的东西,呱呱呱的鸭叫声里夹杂着粗广的笨鹅声,羊一边嚼着嘴里的干草,一边咩咩地叫着,懒笨的猪,抬头摇了几下耳朵,轻哼几声,便没了动作,只有用尾巴悠闲地,拍打着屁股下面被自已濑湿的地面。 农家的早晨活跃起来了。 父母起床的时间是雷打不变的,寒来暑往一年四季,只要听见一声夜鸡无聊的叫声,都会打灯看下时间,然后便熄了灯埋怨地说:这该死的鸡,我以为天亮了呢,三更半夜就叫。便不理会了。但很快又把灯拉亮。因为过了没多久,几只早已商量好的公鸡,都是不约而同此起彼伏,相互呼应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唱歌起来。 父母便一边报怨着一边开灯起床,零晨五点,天蒙蒙亮,春夏秋冬,一成不变。 父亲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踢几脚装睡的猪,这头猪也习以为常了,只哼哼几下,就是不动,被踢急了可能会抬头朝父亲愤吼几下,仍是不动,仿佛在说今年年过了,我是老大我怕谁,因为今年猪旺之年。 父亲把咩咩反抗的羊往外拽,羊靠近猪前时用羊角猛顶一下猪,仿佛在说:妈的蛋,你早起一会不行。猪只轻哼一声,仍在享福。母亲在打水,总是千篇一律地报怨着几只到屋里找食吃的鸡,该杀的,大过年也不安宁,叫这么早干什么,来亲戚非把你你你杀了吃不可,不只是在说那一只,几只鸡听惯了,不理不采地各自找着可以吃的东西。 父亲把羊拴在树上,撂了把干草给羊面前,羊咩咩地谢了几声,开心地吃了起来。 父亲更又到外面把柴火抱到到锅门前,便坐了下来,小狗叫着跑过来,扒在一边,朝着懒猪汪汪汪叫了几下。母亲打水进来,狗儿忙跑过去,围着母亲脚边来回乱转。 父亲往锅膛里填了把干柴,拿起打火机,啪地打着火,往锅膛里放着柴火。 引把火烧点开水,涮下锅。母亲一边说。 于是,小锅底便也同时明亮起来。 父亲咳嗽一声吐了口痰。 几十年不改的老毛病。 母亲怪父亲早起咳嗽,与吐痰和抽烟的毛病,一直伴随着父亲,一边涮着锅一边说。 火光忽一下照亮锅底,通红通红的映着父亲,饱经风霜而黑瘦着一脸胡渣的脸,皱纹里隐藏着父辈这一生的往事,由于帽子的遮挡,满首白发也无法体显。苍苍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个农民,一生的时间与语言。 父亲由锅膛里抽出一根带着火苗的柴火,点着叼在嘴里的香烟。哪火苗更加明亮,明亮地把父亲脸上的时间看的一清二楚。 香烟写满所有年轮,被温柔的火苗拥抱着,一圈圈退去考验的阅历。满头花甲的母亲,脸上的慈祥仍透视着昔日的容光。 不知是共和国脊梁奖章,和走过泥土的坎坷,过去他们都年轻美貌和英俊过,只是在哪个不起眼的年月,一切都交给了敬爱的党。交给了伟大的祖国。 世界就这样。善良永远被农村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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