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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四面楚歌凄婉楚军思故乡 忠贞虞姬垓下自刎别霸王（上）
韩信见垓下城连日屡攻不下，虽然表面平静如常，心中却不免有几分焦躁，他明白，自己身为汉军大将军兼左丞相，汉王刘邦和几十万汉军将士都在看着自己如何战胜项羽。但是，靠牺牲士兵性命制胜从来就不是韩信作战的首选，接连几天，韩信一直在苦苦思索破城之法。 这天黄昏，韩信率众将领在军营中巡视，忽然听到有人在低声吟唱楚国歌谣，韩信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循着歌声望去，原来是一名士兵坐在营帐外，一边擦拭兵器一边唱起楚国的民歌，那歌声委婉凄然，让人听了不由得怦然心动，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韩信是楚地人，自然对楚国民歌十分熟悉，他听到歌声突然心生一计，于是便上前与这位士兵攀谈。韩信与这位士兵叙谈中得知，他是楚国大夫屈原的故乡秭归人（今湖北省宜昌市秭归县），会唱不少楚国民谣。 回到中军大营，韩信立刻命下属将领把汉军中所有楚国籍的士兵召集起来，让那位会唱楚歌的士兵带领大家练习演唱楚国歌谣。韩信看看多数士兵基本上掌握了曲调与歌词之后，便在夜深人静之时，将唱楚歌的士兵分成几队，从子时（午夜）至寅时东方发白，让这些楚国籍士兵轮流围坐在垓下城外，高声吟唱起楚国的民谣，不会唱楚歌的汉军士兵则随着节拍敲击兵器以伴奏。 那歌里唱道:“朔风起兮,荒野飞霜。白发老母兮，盼断肝肠。妻儿挂念兮，泪水双行。遥看故乡兮，心中悲怆。路途漫漫兮，归期无望。舍命征战兮,埋骨山岗。期盼团圆兮，祈祝安康！......” 歌声如泣如诉，缠绵悲凉，响彻夜空，在垓下城头久久回荡，表达了远征的楚军士兵在困境中思念久别的家乡，惦念父母、挂念妻儿的无比伤感绝望的情怀。 守在垓下城头上的楚军士兵此刻尚穿着单衣，腹中无食，饥寒交迫，忽然听见熟悉的乡音，不由得更加怀念自己的故乡与亲人，忍不住伤心地流下热泪。有的士兵甚至跟着小声哼唱起来，还有的楚军士兵知道危在旦夕，突围无望，命将不保，再也回不到故乡与亲人相聚了，不禁丢下兵器抱头恸哭，楚军一时军心动荡，士气低落。 这天子时，连日来未卸铠甲的项羽还未歇息，正一边饮酒一边苦思突围之策，忽然耳边传来阵阵凄婉的楚歌声。项羽不由得脸色一变，暗暗吃惊，忙叫来护卫将军问道：“汉军难道已经渡江攻占了江东，为何竟有如此之多的楚人在城外唱起了楚国歌谣？” 护卫将领答道：“禀大王，垓下四面皆是楚歌声，末将也不知这些楚人来自何处。” 此时寒风阵阵袭来，落叶萧索，垓下城外的楚歌断断续续，在夜空里久久飘荡，挥之不去，项羽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他此刻心里十分清楚，楚军连日恶战，伤亡严重，疲惫不堪，粮食已经断绝，楚军士兵听到这四面楚歌，必然失去战斗意志，无心再战，如果明天汉军再次发起进攻，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士兵不知又有多少人将失去性命，再也不能活着见到江东父老亲人了。 “不能于此处滞留了，无论冒多大风险，必须设法突围，否则只能坐以待毙！”项羽在心里对自己说。 思来想去，项羽意识到，垓下被七十余万汉军围得水泄不通，若是数万楚军突围目标太大，难以成功。若强行突围，恐怕大多数士兵无法杀出汉军的层层伏击，必将悉数死于汉军的剑矛之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率自己的八百江东子弟兵突然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汉军的包围继续南逃，如此，城中的楚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仅剩的八百骑兵是项羽当初随叔父项梁于会稽起义时，从江东带出来的八千子弟兵中的一部分，其余战士皆已战死，唯独此八百贴身骑兵人人忠勇善战，个个武艺高强，伴随项羽征战至今。如果带领这八百精兵突围，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杀出重围，返回江东重整旗鼓。 然而，项羽想起了自己心爱的虞姬。即便自己武功盖世，无人可当，乱军血战之中，如何能带着虞姬冲破几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安全突围而去？ 项羽心中实在割舍不下虞姬，把心一横想道：“干脆，就在垓下与刘邦决个雌雄，杀他几万汉军，与虞姬死在一处罢！” 但是，想到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这最后数万楚军将士要陪着自己全部战死，毫无生还的希望，一向刚毅果决的项羽不禁又犹豫不决起来。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项羽在心里反复自问，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长叹一口气，抬起右手重重地拍在膝上。 项羽正在皱眉沉思间，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项羽转身一看，是虞姬从内室款款而出。 看到虞姬的装扮，项羽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虞姬穿一件紫红色镶白狐领的长袍，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漆黑如墨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发髻上横穿一根项羽当年赠与她的那根雕刻着龙凤花纹的金簪，金簪的链上镶着一颗绿色玉珠，晶莹透亮。虞姬每走一步，腰间玉佩相互碰击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之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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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19 13:4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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