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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我是张天才之上访时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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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19 09:31: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圈内的人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把搂钱;圈外的人却只有流口水,甚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腰包被掏空的份儿……
权力一旦形成圈子,就容易变成一个服务于少数人利益的势力集团。决策的制定,敌友的取舍,是非的判断,都只看小圈子的利益而非民众的福祉,都只会造成对法纪的践踏而非推进社会的法治化。
热衷于圈子文化的人,最终都会成为没有自我的“双面人”:再怎么光鲜靓丽的外表,也包住不他们狼心狗肺一样的肚肠!
应当说,咱们的社会始终还没有从圈子文化中走出来,圈子文化还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生态。
以此,无论是权力场内,还是权力场外,很多人都在“装”:装生活,装工作,装清廉,装慷慨,装亲民,装服务......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以至于我们很多人,很多时候,都只顾着怎样“装”给别人看,却忘了怎样活出一个实实在在的自己。
以此,一些手握权力的大小人物们,原本好比江河湖海中的蛟龙、蓝天白云下的雄鹰、崇山峻岭里的猛虎,可仅仅因为内心头一点点寥若晨星的私欲私念,现实中一点点蝇头蜗角的私利私益,而沦为人家案板上的鱼肉、圈金夺银的爪牙、看家护院的走狗。即使没有最终身败名裂,陷于囹圄,也会活得多么的悲哀:总觉得有人在一直盯着他,所有人都会一直盯着他,直到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所以,尽管左都经眼见着一块肥肉,就这样无缘无故忽而突之地飞了,心里恨得痒痒的,眼屎粑粑都呕出来了,却也终究没有撕破脸皮搅翻天的打算和胆量。
他思前想后,只好吃桃子捡软的捏,死死地把赵德罗拽在手里,不断地折腾:让乡纪委的同志翻来覆去地找他谈话,无非就是要他交代清楚那十二万元教育附加费的真实去向。
然后,以此作为突破口,燕口夺泥,针头削铁,哪怕追回那笔款项的一点儿零头,也不枉轰轰烈烈起了一回科场。何况,还可以充实一下战鼓乡财政。说的直白点,也就是为了他这个当领导的自己手里宽裕一点,出门阔绰一点。
赵德罗是贫农出身,小时候家里经常穷得揭不开锅。二十郎当岁时,还穿得拖一片掉一搭的,成天东游西荡。后来好歹被他靠造反起家当上东风乡政府革委会副主任的二叔赵定欢,念在他小时候读书还勤奋的份上,将他作为工农兵学员,推荐到潼城县立师范学校读书。
赵德罗中师混毕业时,赵定欢却已经因为失势而仍旧回了农村去,脸朝黄土背朝天,背太阳过山。
赵德罗最终被分配到东风乡小学,从一个纯粹的普通教师干起,到校少先大队辅导员,到政教处主任,到东风乡小学校长,一步一步做到东风乡文教办主任......
他为人迂腐古板,算是西游记里白骨精之类的货色:耍把戏还有几分能耐,甚至也有几分真才实学,却无根无蒂,所以终究不过吃混堂锅盔不能长进的角色,最终免不了当炮灰。
牵头调查的人便是张天才。他原本并不负责财政所的事务,也不负责纪检上的事务,而且知道这中间的水太深,不是什么好差事,搞不好会把自己淹死。
但他不过是个听人差派的角色,却也推脱不掉。何况,书记左都经还单独找他谈了话:“你是本地人,熟悉情况。好好干,我们不会亏待干实事的人的!”
尽管张天才从不轻易相信领导的许诺,然而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人赶鸭子上架。
他既不敢当面顶回或者按兵不动,得罪左都经。毕竟人家是现管自己的人,可以随时找小鞋给你穿。也不敢太认真,狗屎堆掀翻了,就会得罪常国朝、戴翠科一帮人。毕竟人家都是些大有来头的动动手指头儿就可以呼风唤雨的人。
于是只好东一天西一天,慢慢吞吞地查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找相关人员做调查笔录。抱着神也不得罪鬼也不得罪的良好愿望,既当巫婆又做鬼,想在两边都当好人。
反正如此这般,前前后后闹腾了大半年,眼看着敷衍不过去了,这才勉强拿出了一个初步的调查结论:那笔十二万元的教育附加费,确实没有一分钱用于新建东风乡教学楼;但除了五万四千三百二十一块钱,勉强可以说得上有凭有据外,其他的支出凭证都是些可以有也可以无的白条之类,上面都有常国朝、戴翠科、赵德罗等人的签字。
虽然他们三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说:“资金全部用于了解决东风乡的历史遗留问题”,但总不过挂在嘴上写在纸上的架势,提供不出任何真凭实据。
最终,经战鼓乡书记左都经拍板,决定暂时把赵德罗列为重点调查对象,报县纪委,请求立案调查。
可是,这边才刚刚决定往县纪委报材料,那边赵德罗他们就知道了消息。
心急火燎的戴翠科甚至直接跑到张天才办公室,与张天才大吵大闹:说是人家上面的领导根本就没有要追查的意思,一切都是张天才在下面兴风作浪斗风扯旗,非要往上报材料,请求查办。
近乎疯狂的戴翠科,还把张天才办公室里的文件、笔和墨水摔得到处都是。要不是围观的其他机关干部都涌过来,看的看笑事儿,解的解围,拉的拉,劝的劝,戴翠科很可能还会把张天才的办公桌椅都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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