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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春天到了,当尘封的大地再次勃发生机的时候,静谧的校园又迎来了新的学期。春天带给人好的心情,也使这座美丽的校园更充满了盎然的气息。 且说本期开学以来,自强与艳梅仍维持了友好的关系,两人依旧时有往来,只因艳梅热情主动,使自强本来已有的打算也就暂时搁置下来。不过情况尽管如此,自强亦是心里明白,艳梅的诚意虽然对他时有感化,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却始终爱着云霞,他觉得云霞无人可及,他恋慕她,对她愈发充满情意。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又是一个多月,当这种三角恋情已经明显暴露的时候,云霞和艳梅彼此的关系也出现了潜在的危机,她们变得相互疏远,互不理睬,内心自是怀有怨气。而云霞对自强同样也是心有余悸,尽管她仍深深爱他,但前一时期发生的事情,却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她不理解自强因何不守信用,久久不向艳梅摊牌,而且对于这个问题,云霞认为,自强应该不需提醒。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表现又给了她极大的安慰,他总是要在闲暇时候和她约会,两人常常花前漫步,小径闲游,蜜语娇音,绵绵情意,的确也有几多浪漫。这样一来,也使云霞感受到了他的深爱。于是,当本期功课又逐渐的紧起来时,两人又约,每晚还去公共教室。接下来又半月有余,至四月上旬,他俩相见早已形成一种习惯,白天彼此各忙各的,生活,学习一切照常,到了晚上就在一起,相处更加融洽惬意。可是,这种情形维持不久,又发生了意外的事情。 就在云霞与自强相约自习的这段日子,有许多天,艳梅几乎没见自强。这原因也非常清楚,艳梅知道,倘若自强没去找她,那他定然已约云霞。她曾经有两个晚上独自去了男生宿舍,结果都是落寞而归。她找不到他,也曾一度想过放弃,但一想到前段时期和他接触,她又觉得他对她也极其关心,他态度和蔼,又能谦让,即便和他使点性子,他也绝对不会生气。她感受到了他的大度,他的宽容,并没看出他有任何拒绝之意。 艳梅真是有心的女孩,到这时候,仍很渴望和他一起,她认为自己必须争取,需要努力。于是,当听说自强果然是在幽会云霞,并已知其去向以后,她竟动了一点心机,她盘算着绝不可以就此退让,她要找他,即使当着云霞的面,她也应该和他亲近。 是在周一的夜晚,约七时左右,自强和云霞照常去了公共教室,他们俩都挎着书包,相见后就找了座位坐在一起。两人坐在教室后排,是个比较显眼的地方,当彼此小声寒暄以后,就取出书来开始复习,只因学的专业不同,他们很少相互打扰。不料就在十分钟后,何艳梅就来了这里,她进门后发现他俩,于是径自走了过去。 艳梅肩上挎着书包,她上前去后没理云霞,就挨自强坐了下来。自强无意掉头去看,两人便就打了照面,他的心中不禁一楞,于是立刻明白过来。只因那时当着云霞,他也不和艳梅说话,于是只就冲她笑笑,便又回头继续看书。可是麻烦终究来了,此时云霞一见艳梅,异常惊讶,内心却已不安起来。她自想着艳梅怎么竟会来此?是碰巧呢?还是自强与她有约?云霞窥瞧艳梅一眼,没有作声,却又掉头继续看书。 公共教室非常安静,这里的同学都在埋头做着功课,谁也不会大声喧哗,而艳梅和自强打招呼后,同样不好多说什么,她从包里取出书来,也埋了头开始学习。这下情况也就变了,气氛突然紧张起来,此刻三人坐在一起,却在各自想着心事。 自强倒是坦然一些,虽然也怕云霞误会,但艳梅来此他却认为是个偶然,他不干涉她的自由,她既来了,他亦愿意友好待她。而云霞与艳梅就不同了,两人都很喜欢自强,必然各自怀有心思。艳梅觉得自强总是偏爱云霞,为此难免有些妒意,而她今日所以要来,也是因为放不下他。她不愿意就此作罢,想要争取,又岂能够坐失良机。此刻既然她已来了,和他相见,她亦感觉心中惬意。 可是云霞却犯愁了,她很纳闷,完全清楚艳梅怀有不良动机,便暗想道:“她可真是有心人呢!这何艳梅啊,她这样做,岂不就是想夺爱吗?”云霞尽管心中不乐,但却仍有宽容之意,她很希望这是巧合,为此尽量保持平静,同时她也注意到了,自强并未顾及艳梅。 于是这晚相安无事,直到自习都已结束,三人仍无多少言语,后又各自回宿舍去。然而到了第二天晚上,当云霞与自强刚进教室,却见艳梅倒先来了。这晚的情况有点变化,当时自强十分惊喜,招呼坐下,态度明显变得热情。即然如此,云霞她又怎好说呢?她的内心难免惆怅,也没多话,于是这样又过一晚。 接下来是连续几天,直至周五,艳梅同样不请自来。那晚云霞再难忍耐,她好疑虑,好不安,可自强却仍全无顾忌。瞧他言行那么随便,他青睐艳梅,把他当初许过的承诺,早已抛去九霄云外。“唉!他呀,”云霞暗叹:“自强他怎要这样呢?他既对我有过保证,怎的还要如此轻薄?”云霞真是越想越气,她不言语,倒听他俩攀谈上了。“嗬!难道他们早有预约?是否这样?艳梅真是别有用心!”于是,当自习过去一小时后,云霞终于愤懑起来,她的宽容已到极限,觉得自强辜负了她。这时她想:“自强每晚和我相约,可他为啥又约艳梅?瞧他两人那么亲密,显而易见,说明他是心里有她。哼!罢罢,罢了。”云霞心里真没好气,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于是,就在他俩说着话时,她一赌气站了起来,她收了课本,挎了书包,径自一人朝外走去。 她茫然地出了教室,刚走几步,自强却就追了出来,她听见他大声呼喊,在她身后,很明显已十分焦急。她不愿理他,开始奔跑,一直跑进小树林里。她已觉得头昏脑涨,愤愤不平,情绪真是坏到极点。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已追到她的面前,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叫她别跑,听他解释,于是两人停下步来。 他们站在一棵树下,她挣脱了他,冲他大喊:“你……你别碰我,以后你就别找我啦!你可尽管去找艳梅,你亲近她,我看咱俩就到此吧。” “哎哎,云霞,”他急促地喊道:“云霞啊,你说啥呀?云霞你咋这样说呢?今晚其实你是误会,你听我说,你还没把情况弄明。” “咳!我……我没弄明?”她接口道:“难道情况还不明吗?既然你要主动约我,怎么你又约了艳梅?你是和她不想分开?可不是吧?那咱还能在一起吗?所以咱也没啥好说,由着你去也就是了。”她很气恼地瞪他一眼,然后把头埋了下去。 “哎!云霞,你……”他忙辩道:“怎么你却不信我呀?其实你是真已弄错,我却哪里约过艳梅?就这几天她来找我,那也是她自己来的,而我事先并不知晓,怎么你就不体谅呢?” “呵呵,你……”她冷笑道:“你还要我体谅啥呀?事情明显就是那样,怎么你还说不知晓?瞧你和她那样亲密,你却怎么还辩解呢?哼!你也不必再有抵赖,我才不信,你对艳梅就没惦记。” “这……这……咳!你……”他更急了,“怎么你偏这样说呀?哎!云霞哪,你倒教我咋解释啊?唉!我……没错,我是偶尔接触艳梅,可是,那……那又算啥?我这心里能爱她吗?我就当她是个朋友,要好的同学,你又何必要猜忌呢?嗨!云霞啊,我……我看你也太不冷静,其实我也早就说过,我只爱你,你就不能信任我吗?” 她抬头看他,见他竟是如此着急,竟又被他诚挚打动。她的心情渐渐好转,情致不禁冲动起来,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忽然倚入了他的怀抱。“噢!罢,罢,罢了,自强,”她娇声道:“这事你就别再说了,既然你已这样解释,那我便就信你这次。可咱不能老是如此,也须考虑如何办吧?你早说过,你已不再交往艳梅,你也决定和她摊牌,可你因何却又失信?你总是在拖,没有行动,我可不想这样下去。” “哦,这,这个……,”当沈云霞那娇柔的躯体倚向自强,他亦很快兴奋起来,他一把将她紧紧搂住,抚摸着秀发,然后向她做了保证。“好啊,云霞,”他沉吟道:“我会尽快去找她的,我找艳梅最后摊牌,把话说清,我会选择适当时机。” “嗯。”她一激动,不觉眼睛就湿润了,她的泪水盈满了睫毛。便低声道:“那好,自强,那就看你如何做了,我希望你别再失言,你要明白,倘若你又对不起我,我就很难原谅你了。” “噢!是是,这我知道。”他的神情明显愧疚,满腹酸楚,内心却已充满柔情。他深深地凝视她的眼睛,和蔼地说道:“那我明日找她谈吧,我会考虑怎样去做,我不失言,我是真的不愿负您。”然后他就见她点头,他吻吻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宁静的夜,两人久久地相互依偎,月光如水,清晰地照着他俩的身影。这一晚,他们总算重又和睦。
第二天中午是在食堂,自强碰巧见到艳梅,那时艳梅打了饭菜,正要离开,恰与自强打个照面。自强连忙冲她点头,正想招呼,不料她竟瞪他一眼,把头低了,默然地就要离他而去。自强不禁心中一楞,立刻发现艳梅脸上布满了愁云,他已看出她在怨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便已明白伤害她了。但他还是喊住了她,他已盘算,今日便要找她谈谈,他想下午约个时间,叫她出来,把他的态度说说清楚。自强那时真的觉得,他是应该痛下决心。 可是艳梅爱理不理,她态度冷漠,情致明显非常不悦。当他说到下午有事找她谈时,她只冷冷地应了一句,说没时间,便掉转身径自走了。是的,艳梅此时非常不安,她很痛楚,满腹忧虑,内心真是充满了矛盾。自强近来和她疏远,本来已经使她郁闷,可她挚意接近他时,他却更加令她失望。他不顾一切地去追云霞,让她难堪,难道这还不可恨吗?艳梅真的有了怨恨,她好惆怅,好愤懑,好无奈,好生气,终于打算不再理他。所以,她走掉了,这使自强又打消了摊牌的念头,他已觉得伤她太深,他的心又软了下来。 直到吃过午饭以后,自强还是不能平静,他好焦虑,好怅惘,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想着艳梅的那种态度,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他始终觉得拿不定主意,因而愈发闷闷不乐。自强去寝室休息了会,他上床睡觉,可是咋也不能入睡,他的脑中总浮现着两个女孩靓丽的身影,他反复认真地比较她们,从内涵到外在,就形象与气质,凭他的感觉,云霞始终是最美的。他觉得云霞秀外慧中,活泼奔放又充满柔情,在许多方面,艳梅怎么也不能及。 然而面对两个女孩,他又如何作决断呢?他深爱云霞,难道还要顾及艳梅?可当临近下决心时,他又觉得真的好难,他要找艳梅把话说清,可是话却很难出口。艳梅爱他,对他热情,他又怎能下得狠心?可是倘若不放弃她,又向云霞如何交代?他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是啊,介于她们两者之间,确已生出好多矛盾,全都因他,她们已弄得彼此不和。怎么办呢?他又想到云霞怨他,艳梅也怨,他不禁又担忧起来。 自强真是烦恼透了,“算了,”他翻身起床,喃喃地叹道:“唉!睡不着了,我到外面散散心去。”于是他就穿了外套,去到床头取了书包,挎在肩上,独自一人出了寝室。 他漫不经心地朝前走去,觉得心情舒坦了许多,天气晴和,有一点微风,在融融的春光中,他有一种懒懒的感觉。他走上一条花园小径,如痴如醉,满园花香不禁令他心绪陶然。前面有片树阴,树下安有石凳,石椅,是室外读书较好的去处,于是他朝那儿走去,心想过去休息一会。当他缓慢踱着步时,却见迎面来了个女生,自强心中不禁一喜,却已认出那是娅琼。娅琼手里拿着本书,此时她也看见自强。于是两人远远招呼,朝着对方迎了上去。 “呦!”娅琼边走边朝他喊:“是你啊?自强,我正打算去找你呢,咋这么巧呀?没想竟能在这儿遇上。”她的脸颊娇羞红润,满面春风,那双美目盈满了笑意。 此刻两人近前止步,他很兴奋,于是和她搭讪起来。“呵呵,是吗?”他笑问道:“怎么今天你有空啊?娅琼你是要来找我?这也正好,可是定有什么事吧?” “嗯,当然的哪。”娅琼冲他笑了笑道:“哦,是这样的,自强啊,我刚去找向静茹了,瞧你这书,借给她的,是她让我带来还你。最近她的功课挺忙,未有闲暇,便委托我向您致谢。”说着她就把书递他,眼里露出脉脉温情。 “哦!这,是这刊物?”自强把书接了过去,倍感亲切,胸中掠过一丝欣喜。便微笑道:“《校园文丛》可是咱校中文系的,办得极好!怎么样呢?向静茹她很惬意吧?她的诗作也见发表,在这上面,还是写得蛮不错的。” “嗯,对对,”娅琼听后连忙应道:“静茹当然很开心哪!不过她更对你欣赏,她总夸你,说你文才真的很棒!” 自强欣慰地看着娅琼,尚未回应,却又听她接着说出一件事来。“唉!本来嘛,”娅琼叹道:“静茹是想亲自来的,她说她愿和你交流,向您讨教,可她到底没有时间。她最近呢确实好忙,要写论文,要作答辩,还要获取硕士学位。所以她呀,不敢松懈,她没能来,她也希望你能理解。因为呢,自强,就这期吧,她也就要快毕业了。” “呦!这……是这样吗?”自强一听激动起来,他有点惊异,有点怅惘,内心竟有依恋之感;他也有种失落的感觉,毕竟嘛,他很敬慕这位女生。就接口叹道:“唉!如此说来,静茹就要离校了吗?她这学期就要毕业?可真快啊!她要一走,往后咱就再难见了。” “对对,是呀!”娅琼亦有不舍之感,迟疑会道:“她这毕业,恐怕往后是难见了,她的情况也很特别,你也知晓,她曾讲过,毕业以后就去伦敦。不久前呢她已订婚,还告诉过我,打算出国就要结婚。约翰.弗朗斯那人不错,对她极好,两人真是情投意合,向静茹她真很幸运!” “唉!”自强轻声叹了口气,笑了一笑,然后他就没话说了。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娅琼忽然打破沉寂,她把话题转了一转,就对他道:“哦!自强哪,还有件事想对你讲,你应该知道,咱不瞒你,想必你会非常关心。” “啥?”自强不觉怔了一怔,他有点狐疑,于是便问:“你……你还要讲什么事呢?你倒说啥你不瞒我?又是啥事我会关心?噢!既然此事那么要紧,你便直说,你就说来让我听听。” “嗯……”娅琼略微迟疑了会,便不隐讳,于是脱口说了出来,“唉!这么说吧,”她叹息道:“其实啊,其实这事也没啥了,毕竟已是过往之事,我便直说,自强你可千万理解。我是要说我姐娅娟,你想过没呢?娅娟与天明,这期他俩也要毕业。”
“哦!这个。”自强一听就已明白,他也猜到,娅琼或许会谈这事,尽管事情早已过去,可一想到他的初恋,内心还是颇为伤感。那是一段美好时光,对他而言,那份情感多么真挚!他是那么热烈地爱过,他眷恋娅娟,虽岁月已逝,可他却仍难以忘怀。
自强低头沉吟半晌,不觉情绪躁动起来,可当娅琼凝视他时,瞧着她那温柔的目光,他又尽量克制了自己。他轻松地摔了摔头,立刻恢复了内心的平静。就微笑道:“咳!娅琼,你是要说那件事呀?你怎便又提到娅娟,就不怕我不高兴吗?呵呵,你说,娅娟近来过得咋样?她与天明相处如何?想必定然还不错吧?” 娅琼脸颊有点发热,听他话后,心底不禁生出悔意,她亦觉得自己失言,怕伤害他,但转念想,倒也觉得无所谓了。是啊!自强曾经深爱娅娟,可是随着时光流逝,那份情感也该淡了,再说他已另有所爱,眼前这事,和他说说又有何妨? 她深深地瞧他一眼,就轻声道:“这样,自强,那咱边走边聊好吗?我想事情既已过去,你不介意,咱就慢慢告诉你吧。” 于是他就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朝前走去。走了一段,娅琼便问:“哎,自强啊,那事你还有怨恨吗?我姐当年对不起你,她跟了天明,可是对你伤害太深?” “噢!这事……”自强听后定了定神,就坦然笑道:“呵呵,娅琼,瞧你说的什么话呀?其实我哪那么狭隘?我没怨你姐,我是真的全没怪她。娅娟当年她有难处,这我知道,咱又怎能怨恨她呢?不过也是,那时我确爱她太深,我喜欢她,她也对我曾有恋慕,可我和她有缘无份,天意如此,她又岂能不随缘呢?所以你也别提伤害,事已那样,咱也只能体谅她了。” “哦!是吧?”娅琼听后一阵轻松,便微笑道:“那咱这就实话说吧,我便就说她和天明,他俩最近也订婚了。他们大学同学四年,这期毕业,接着就要分配工作,现在国家实行统分,这也倒好,据我所知,他俩也会分到一起。” “呦!这……娅娟、天明已订婚啦?是这样吗?”自强心中不禁一怔,其实却已牵动旧情,不过到底他还沉着,沉默了会,便又变得坦然起来。却就笑道:“嘿嘿,好呀!咱也应该祝贺下嘛!他俩去向定了没呢?是回锦城?还是分往别的地方?他们都是学的理科,就我推想,去科研部门或许有望。” “噢!这……这倒没有。”娅琼连忙接过话道:“这次分配并非那样,要按所需,便是不能由着自己。据说是到国防企业,是搞军工,眼下正需技术人才,因那专业也算对口,这样去向也就定了。哦!”她又冲他笑了一笑,接着便道:“听我姐说呢,他俩可能会留北京。” “什么?他俩……会留北京?”自强听后神情异样,怅然若失,却勉强笑道:“呵呵,那……那也是件好事情嘛!北京毕竟条件优越,市井繁华,留那儿工作当然最好。唉!不过嘛……”他深深地瞧她一眼,便又叹道:“不过我也很遗憾啊!你姐既已不回锦城,那么我想,往后咱也再难见她!”说着他就低垂了头,一边走着,情绪显得甚是落寞。 他们默然走了一程,她便笑道:“呵呵,咋啦?自强啊,怎么你又不愉快呢?瞧你这样,是还留恋我姐姐吧?咳!看来啊,你也还是很念旧情,要知这样,咱也不该提这事了,也省得你如此惆怅。” 他抬头看她,见她也正朝他凝视,于是慢慢停下步来,她也停下,两人就在树阴下了。因见前面有一石椅,他便笑道:“呵呵,我……我倒没啥。走,走吧,娅琼,咱俩过去休息一下。”她点点头,然后两人朝那儿走去。 他俩挨着坐下来后,他便叹道:“唉!其实,其实哪能不留恋呢?娅娟那时对我多好!她好温柔,好妩媚,好热情,好开朗,我能完全忘掉她吗?噢!我……我说真的,娅琼啊,当你刚一提到你姐,我就想起许多往事,那是一段美丽韶光,那段日子,你姐和我真好投缘。” “嗯,这我知道。”她天真地点头,瞧着他道:“不过呢,自强,不过毕竟那已过去,往昔之事不堪回首,你会留恋,这我对你亦能理解。可你也要会想一些,你该知道,我姐那时确实很难。介于两位男生之间,她要选谁,那都定会伤及其一。而你那时又没勇气,你好单纯,好稚气,不像天明,所以结果就必如此。” “唉!就是,”他又深深叹口气道:“我也真是太纯情啊!我深爱娅娟,竟又胆怯,可我心中却又不舍。我想初恋或就如此,我真太傻!怎么就会失去她呢?可是如今事已这样,我能奈何?却倒依然也会想她。那段恋情刻骨铭心,那么美好,其实至今我仍难忘。”。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见她不语,又沉吟道:“哦,告诉你吧,自打我与娅娟分手,已有许久,我是真的放不下她,有段时间我也写作,写诗填词,寄予相思,而其中一首,也已收入诗词集里。” “呦!你……竟有这事?”她明显的十分诧异,就对他道:“那……那么倘若你不介意,我想问你,不知可否让我瞧瞧?” “噢!这……当然可以。”他忽想到那个本子就在包里,是他自录诗词专集,便回答道:“这样,我先找找,今日正好带了书包。”说着他就打开书包,翻了一阵,竟从包里找了出来。于是娅琼凑上前去,连忙叫他翻给她看。 那个本子确已收录许多诗词,娅琼揣测,估计也有两百余首。 那都是些格律诗词,律诗,绝句,词曲都有,她便笑道:“嗬!还真不少,自强您是真能写哦!您这作品,已经可以出版专集。” “嗯,那是。”他点点头,却已翻出那一页来,接着便道:“我填了首《念奴娇》词,就写初恋,你便拿去自己瞧吧!”说着就将本子递她,神情却是有些异样。 娅琼兴奋地接了过去,那首词作映入眼底,她也没去再注意他,却就轻声诵读起来。听读道是: 少时相慕,若春梦,今已无缘寻觅。往事如烟,还记得,初恋相思情意。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妩媚谁能比?春情萌动,却因心怯难寄。 常想花季红颜,韶华虽去了,纯情犹记。梦也依依,聆笑语,还喜芬芳如蜜。多少闲愁,皆痴情眷恋,也难相弃。青春风韵,一生都会常忆。 娅琼读毕,内心不禁感慨万千,她的热血奔涌起来,胸中荡起阵阵涟漪。自强这词表达了他的深切眷恋,这份情感依旧纯真,她好激动,好敬慕,不觉已被深深地感染。 她抬头看他,眼里早已盈满蜜意,便娇声笑道:“呵呵,您,您写得好啊!自强哪,真的,这词写得多么真切!你对我姐痴情一片,用情好深,可想而知,那时你有多么爱她!我读这词确好感动,你好纯洁,可也真是没有忘情。可是我姐她又哪知?她却倒好,那时咋就没选你呢?唉!我可至今为你遗憾,我也总算读懂了你。” 他惭愧地笑笑,向她要回那个本子,便又叹道:“唉!罢了,娅琼,其实我早体谅她了,我也不会责怪娅娟,我没怨她,我更相信这是命运。娅娟既已选择天明,亦是缘分,我又还能再说啥呢?所以嘛,我也希望你姐幸福,祝愿她好,也不枉了这份情意。” “嗯,对对,是的,”她点点头道:“你这想法完全正确。自强啊,这样就好,看来你也很大量的。我想或许这是天意,命里注定,你和我姐有缘无份,所以注定不能一起;而你最终也有好运,瞧你现在,竟又遇上好的情侣。” “哈哈,”他轻松地笑笑,于是把话接了过来,便道:“是哪,娅琼,我还真是很有福呢!我说实话,云霞非常类似娅娟,她天性活泼,奔放热情,正是娅娟那种性格。所以我是深爱云霞,我真很幸运!今生能够与她邂逅,有她作伴,我确感到幸福万分。” “嗯。”她温柔地笑笑,没再说话,脸上露出娇羞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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