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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再见了大别山》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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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21 18: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罗绘 于 2024-2-21 18:01 编辑


第四十二章


  曙光夜里没睡好觉,心中记挂着淮海的病情,第二天上午上班时,她在路上没有见到淮海,知道他病倒了,于是来到淮海病房。病房里很安静,淮海还睡在床上,沉稳地发出鼾声,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退了。小黄浦对她说:“丫(夜)里烧得老厉害了,天亮才困告。”
  曙光问:“他吃早饭了吗?”
  小黄浦说:“呒末,我喊他起来吃,他不应声。”
  曙光说:“麻烦你给我跑一趟,到小卖部买一瓶麦乳精,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东西。”
  小黄浦说:“一句也窝。”拿着曙光给他的钱跑了出去。
  曙光在淮海床边坐下,这时淮海睁开眼,看见是曙光,勉强笑了笑。不一会儿,小黄浦买东西回来了。曙光轻声说:“淮海,吃点东西好吗?”
  淮海点了点头。
  曙光冲了一杯麦乳精,尝了一下,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过来扶淮海坐起来,手刚碰到淮海身体,“哎呀”叫了一声,原来淮海身上的衣服全是湿的,被子和床单也是湿的。她放下淮海,又对小黄浦说,“再麻烦你给我打盆热水来”,然后拿起淮海的毛巾,解开淮海的衣服,给淮海擦起来。淮海苍白的脸上,泛出了红晕,对端着水走进来的小黄浦说:“阿宝,请你把门关上。”
  小黄浦说:“大老爷们还呒好意思。”
  他走过去关门时,小赵走了进来,小黄浦说:“不能进来的,这里有人换衣服。”
  小赵走到淮海床边,见此情景,把端着的药盘放在床头柜上,对曙光说:“宋军医,让我来吧。”
  曙光说:“不用。”
  小赵见曙光眼里含着眼泪,又说:“宋军医,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出这么多汗,我是上午刚接班的。”
  曙光说:“不怪你。你去拿床干净被子和被褥来。”“
  小赵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说:“先让他睡旁边的床吧,这两张病床都没人。”
  曙光给淮海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和小赵把他搀扶到旁边的病床上,又重新倒了一杯麦乳精。在曙光喂淮海吃东西时,一个青年男军医走了进来,朝曙光看了一会,然后问:
  “你是宋曙光同志吧?我想跟你说件事。”
  曙光问:“什么事?”
  那人说:“等会儿你到办公室来一下。”
  过了一会,那人又来了,曙光正在给淮海洗脸,他对曙光说:“小宋军医,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件事。”
  曙光跟着他来到外边,他对曙光说:“刚才主任通知我,叫路淮海出院。”
  曙光惊讶地问:“什么?叫他出院,你没看见他正发高烧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但主任说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上面哪个?”
  “我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不要通知路淮海,等一会我再找你。”
  曙光回到病房,对淮海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就来。”
  她来到母亲的住处,母亲正在看文件,抬头朝她看了看,摘下眼镜,见她脸色不对,问:“你怎么没上班,有什么事吗?”
  曙光生气地说:“昨晚你话也说尽了,今天又让淮海出院,你知道不知道?淮海正发高烧,昨晚是带病来看你的,别人生病往医院里送,他生病却让他出院,我真没想到你们竟会做这样的事。”说着哭了起来。
  母亲说:“曙光,你这都说的什么呀?我什么时候叫他出院的?你可错怪妈妈了。”
  “你真没有?”
  “这孩子,把妈妈看成什么人了。”
  曙光转身走出门去,母亲也跟着走出门,望着曙光匆匆地跑下楼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曙光来到内科病房,将事情告诉了姐姐,姐姐听后说:“这事我来处理,你可不要去找王志红。淮海现在怎么样了?”
  曙光说:“现在热已退了。”
  当曙光再回到淮海病房时,只见小赵焦急地站在淮海病床旁,水又挂了起来,淮海满头是汗,满脸发红,小赵告诉她:“热度又上来了,烧到40度。”
  曙光急忙摸摸淮海额头,惊慌起来,“这可不行!”急忙来找那个年青军医。
  那军医对她说:“感冒哪有一下就好的,不是又给他挂水了吗?”
  曙光说:“这要烧出问题来的。”她拿起电话,打到内科病房。
  不一会儿,曙光的姐姐来了,用听筒给淮海听了心肺后说:“是急性肺炎,赶紧做皮试,用青霉素。”但皮试结果是阳性,又换用链霉素。
  曙光每天中午和晚饭后都在病床前陪着淮海,和他说话,淮海感到很幸福,但曙光母亲的反对,又如阴云一般笼罩在他的心里,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他还有郑丽在家里等着他,可是曙光呢,一心一意只在他身上,她会怎么面对呢?她虽然时时劝慰淮海,但淮海知道,她心里也是有担忧的,为了爱情,独自默默地承受着精神的压力。
  一天,曙光问淮海:“你家里给你安排婚姻的事,是真的吗?”
  淮海说:“是真的。”
  “那你怎么没对我说过呀?”
  “我们在一起时,两人的话都说不过来,哪还有时间说那些事。”
  “给我说说吧,你的事我都喜欢听。”
  “好吧,”淮海说,“好多次呢,我大都没见过面,就给你讲两个见过面的吧。我父亲有个同村的老乡,解放战争时在第三十一军,1950年部队在福建剿匪时,他有过一次和杨子荣一样的经历。他的爱人也在部队,叫江北,他只身打入匪巢后,又娶了土匪头子的小姐,叫江南。他后来在福建转业,现在是福建省商业厅厅长。1961年时,他和爱人江北到我家来,带着一个女儿,当时我才6岁,他的那个女儿8岁,胖胖的圆脸,掉了两颗大门牙,挺可爱的,我走到哪她跟到哪。我们两家就订了亲。我上初中时,她给我寄来一张照片,真是女大十八变,一点也不好看,比周玲差远了。她还向我要一张照片,我就将我的小学毕业照寄给了她。那张照片照得可真好,脸大肉呆的,像灌了水的肚肺,胖得眼睛细成一条缝。我就是要她主动回绝我。以后我们的亲事就不再被提起了。”
  曙光说:“没想到你还有这鬼点子,要是真见了你,她可要后悔死了。”
  “她父亲去年又到我家来过一次,是因为其它的事来的,不知他看没看到我的另外的照片。还有,我今年春天探家时,想买一套《红楼梦》,我父亲就给地区文教局的一个局长写了一封信,叫我拿着信去找他。那个局长给地区新华书店的经理写了一个条子,新华书店经理又给书店门市部主任写了一个条子,条子上注明:地区朱局长批。我拿着条子到书店门市部,门市部主任把条子交给一个20岁左右的营业员,那个营业员给我拿书时,盯着我看了一眼。过了几天,有一个和我父母熟悉的人到我家来,给朱局长的女儿提亲。我父亲叫我母亲带我上朱局长家去相亲,我说不去,父亲说,人家女方主动请人上门,不去不好。我说我在部队已经有了。父亲说,那个恐怕靠不住,还是实际一点好。我父亲35岁才结婚,今年已57岁,总想我能早点结婚。但我母亲不同意,她刚参军时在旅部,对旅部首长特别崇拜,听我说了你的父母后,更崇拜得不得了,说:‘是我们老首长的姑娘,长得又那样漂亮,又是军医,儿子,你不要放弃,今年春节和她一块回来。’我母亲说话不知高低,你不要发笑。”
  曙光问:“那姑娘长得怎么样?”
  淮海说:“她父亲倒是仪表堂堂,她长得像父亲,但很一般,个子很高,总有一米六八,但我就不喜欢高个子女人,像你这样的身材最好看。”
  曙光说:“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淮海说:“不是,我是西施眼里出情人,我想西施穿上军装,就是你这个样子。”
  曙光动情地直看着淮海说:“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好,但我相信你说的是心里话。”
  淮海问:“那天你妈妈说的那个舒米克,是个什么样的人?”
  曙光说:“他家和我家不住在一个大院,小时候到我家来过,现在已没什么印象了,和我三哥一样,都是‘混世魔王’。他妹妹原先是我的好朋友,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最初我当兵分在北京卫戍区,她分在大别山六0八部队,她来找我,说舍不得和我分开,一副悲情的样子,我就也去了大别山,谁知她却顶了我在北京卫戍区的名额,我再也不理她了。如果她在这里,见到我们俩,说不定也要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淮海说:“这种品质的人,爱的是荣华富贵,根本不在乎什么长相、爱情,绝不会看上我的;就是看上,也是谈两年以后分手,另攀高枝。像你这样纯情的姑娘,现在可是不多了。孩子是父母的影子,我也从你身上,看到了你们家庭的品质。”
  曙光说:“是嘛,所以我要你有自信心,妈妈迟早会接受你的。”
  第三天下午,曙光正准备去上班,突然她母亲走了进来,她没有料到,惊讶地看着母亲,然后转过脸,没有站起来,也不和母亲说话。淮海对她说:“曙光,你妈妈来了。”
  曙光好像没听见。她母亲走到淮海病床旁,淮海要坐起来,曙光探身按住他说:“你是病人,躺着别动。”
  曙光的母亲问淮海:“小路呀,身体好些了吗?”
  淮海说:“好多了。曙光,请你妈妈坐下。”
  曙光站起身,赌气似的坐到淮海病床边,她母亲坐到了椅子上。
  淮海说:“宋妈妈,这里也没杯子给您倒茶。”
  曙光的母亲说:“我不喝茶。我明天就回去了,今天来看看你,另外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曙光打断了她的话,说:“妈妈,这里是病房,淮海的病还没好,你还要讲什么话!”
  她母亲没有理她,继续说:“淮海,你是个很不错的年青人,有才有貌,曙光每次给我写信都这样夸你,我见过你写的文章,很有理论功底,在基层有点委屈你了,别急,好好干,会有前途的……”
  曙光一直冷着脸,这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问母亲:“你刚才叫他什么?”
  母亲说:“我叫他淮海呀,这样叫亲切些。我走了,曙光,你不送送妈妈吗?”
  曙光扶着母亲走出了病房,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淮海说:“你上班去吧,我不要紧。”
  曙光说:“我是回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淮海望着她掩饰不住的满脸喜悦的神情,问:“什么好消息?”
  曙光回头看了看隔着两张病床、脸朝着墙正在睡觉的小黄浦,将椅子拉到淮海病床边,脸靠在淮海耳旁,轻声说:“妈妈刚才对我说,除了不让我转业跟你到地方上去,不再反对我们的事了,你听明白了吗?”
  “是吗?我还以为你妈妈是为了那晚说的话,来安抚我一下的呢。她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了呢?”
  “我也不知道。”
  这时,小赵走了进来,又马上走了出去,慌乱中把门碰了一下,曙光转脸看了看门口,轻声“咯咯”地笑着说:“她以为我是在亲吻你呢。我上班去了,晚上还要去陪陪妈妈。”已有几天没听到她那“咯咯”的笑声了。
  曙光的母亲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了呢?原来还是王志红的“功劳”,在曙光的母亲见过淮海的第二天上午,他给外科病区主任打电话,叫立即让路淮海出院,曙光又气又急,去责问母亲,母亲见到曙光那抽咽流泪的样子,知道她和淮海的事,已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再阻拦的了。而且,她那天对淮海的印象也并不坏,虽只是基层连队的普通战士,但比起她机关里那些拘谨的青年军官,一点儿也不差,如果换个环境,好好培养,将来不会没有前途的。她自从知道曙光爱上了淮海以后,就开始为曙光的婚事操心,但总是没遇到合适满意的人,就是那个舒米克,以前还算是满意吧,但现在怎么突然就觉得他的形象变了呢,气质也不好;再说,就算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挑到了满意的人,但还要曙光本人满意才行啊!既然曙光那样喜欢淮海,那就随他们去吧,只要她觉得幸福就行。
  曙光的母亲此次到医院来,本来就让人认为是来“相女婿”的,离开时又到病房来看望淮海,于是人们知道,淮海这个“幸运儿”被相中了。
  风从西边的大山里,把寒气吹了过来,烟雾朦胧的淡黄色的山岗的上面,飘动着一团团像棉絮一样的白云,太阳在湛蓝、明净的天空发着黯淡的光,医院里的大路和小道上,到处飘落着梧桐的发黄的叶子,一群群候鸟匆匆地向南飞去,逃避着即将来临的寒意,冬天的脚步已踩着落叶的沙沙声来临了。这天下午,淮海在医院的各处走了一遍,明天是星期五,他们部队有车来,他就要跟车回去了;这一次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快年底了,连里要决定今年的退伍人员了,得赶快回去将这件事搞定,这可是关系到他将来一生幸福的头等大事啊!到今天为止,住院已整整两个月,他对这里产生了强烈的依依不舍之情,这次住院能有这样的收获,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若干年后,当他和曙光在一起生活时,晚上两人促膝而坐,共同回忆起这段美好的往事,该是多么幸福啊!他走到医院北边的一片白桦树林旁,风把白桦树稀疏的叶子吹落到他的脚边,树林在秋天的太阳中被浸成一片淡黄,显示着它们最后的丰姿。桦树林旁边的山坡上,就是医院的女兵宿舍,他在坡下往上看了看,顺着水泥台阶走了上去,走进了那道白色围墙围着的院子。院里有两个女兵围着一张水泥乒乓球台在打球,还有一个女兵在一排宿舍的走廊上扫地,直起身看了淮海一会,然后朝曙光的宿舍看了看。曙光宿舍的门关着,门口的晾衣绳上挂着她和淮海的几件洗过的衣服,窗台上晒着淮海的洗得发白的解放鞋和曙光的小巧的黄色半高帮翻毛皮鞋。他以后就只能在梦里到这儿来了。
  他离开那个院子,穿过白桦林中的一条小路,走上一条两旁长着参天杉树的林荫道,来到医院最东边、那个晚上常和曙光见面的地方。那儿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池塘在浮萍和水草的覆盖下沉睡,岸边的茅草,低垂着像芦苇一样雪白的穗子。在池塘的北边,另有一个白色围墙围起来的很大的院子,里面有许多两层红墙小楼,院子里杂草丛生,堆放着水泥、钢筋、毛竹、木料、桐油等很多军用物资,院子底下是战备坑道,院门关着,门口已无人站岗,这里是医院最偏僻的地方,就在两天前,淮海和曙光在这里又干了一件让全医院轰动的事:那天晚上,他们正绕着围墙行走,忽见从对面池塘里爬上两个人来,他们立即藏到暗处。是两个中年汉子,穿着当地老百姓的衣服,浑身水淋淋的,拿着一条扁担,扁担上挂着绳子,走到围墙边,一人踩着另一人的肩膀,翻墙进了院子,从里面打开小门,让外面的人进去,复又关上小门。淮海觉得就像是《七侠五义》中的事情。曙光轻声说:“他们想干什么?”淮海说:“我进去看看。”曙光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已翻身上墙,跳了下去。曙光走到院门旁边,里面静悄悄地,她心中又是焦急、又是紧张。大约过了20分钟,突然里面传来轻细的“沙沙”声,已到门前,随后从两扇院门中间的缝隙中,透出手电筒的光亮,又响起一声铁门栓拉动的声音,院门开了,那两人出现在门口,往两边张望。曙光躲避不及,手电筒的光照在了她的脸上,那两人被吓了一跳,然后一人轻声说:“解放军,是个女的。”曙光在这无人的地方,又是夜晚,面对着两个显然不是好人的男人,虽然也很紧张,却并不害怕,因为淮海就在里面,她没有亲眼见过淮海的本事,但听他讲过,她信任她,他在身边,她就有安全感。她高声问:“你们是什么人?夜晚进入军事禁地,想搞破坏吗?”只听一人说:“快!把她弄进院子。”两人前后将曙光堵住,一人从后面抱住她,就往院里拖,另一人来搬曙光的腿。曙光使劲挣扎,大声喊道:“淮海,快来救我。”抱着曙光的人急忙用手死死捂住曙光的口,对另一人说:“她还有个同伴,快把门关上。”这时,淮海跟着那两人,已走到门口,见他们绑架曙光,急忙一个箭步,直奔了抱住曙光的人。那人听见声响,忙回转身,脸上早挨了一拳,还未来得及还手,脸上又挨了一拳,直打得口鼻流血,往后就倒。那个正在关院门的人见了,忙从腰间抽出一把砍柴刀,向淮海砍来,淮海抓住他拿刀的手,一扭,反转过来,一脚踩住他的小腿弯,将他按倒在地。先前被打倒的那人,起身从旁边的一个杉木捆上抽出一条扁担,向淮海冲了过来,不提防曙光从旁推了他一下,他又转身朝曙光打去,淮海急忙跳过去,拦在他面前,提起右膝向上一顶,那人一声惨叫,捂住腿裆,踉踉跄呛,倒在一捆杉木捆上。这时拿砍刀的人又举刀向淮海砍来,曙光急忙大叫:“小心旁边。”淮海转过身,背对着那人,向后一个蹬腿,那人弯腰捂住肚子,淮海回转身,又是一脚,踢中那人下巴颏,那人向后倒地,淮海又上去朝他脚拐跺了一脚,疼得他在地上乱滚,挣扎不起。干净利落,三分钟解决战斗。曙光警惕地看着倒地的两人说:“他们是来偷木头的,把他们怎么办?”淮海从地上捡起砍柴刀,往倒在杉木捆上的人走去,那人被吓坏了,往后蜷缩,睁圆眼,惊恐地问:“你、你要干什么?”曙光也急忙过来拦阻:“不能,千万不能。”淮海说:“放心吧,我不要他们的命。”一脚把那人踢开,从木料捆上砍下两条麻绳,将那两人反绑,拴在木捆上,然后关好院门,从小门出去,到医院保卫部门报了案……
  他又顺着白色围墙向北,然后转向西,来到门诊大楼。大楼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他想去见见曙光的姐姐,对她说几句感谢的话,但没见到曙光的姐姐。在他的心目中,她是一个女神,她像母亲一样呵护着曙光,曙光第一次带他来这儿看病时,她就知道曙光爱上了他,几年来,她从没有反对过他们的事,这次在医院,如果不是她,淮海很可能会受到医院的处理。
  离开门诊大楼,他到医院小卖部买了一斤毛线,准备送给小赵。最后,他来到五官科病区,没有上楼,绕着病房大楼走了一圈……
  晚饭后,小赵来了,送给淮海一支钢笔,要淮海有空给她写信。
  淮海说:“谢谢你这两个月对我的关心。外面那些传言伤害了你,让我心里很不过意,真对不起你。”
  小赵说:“不,我不在意。你明天几点钟走,我送你上车。”
  淮海说:“明天我先到五官科病区去,然后曙光送我上车。”
  小赵说:“你可不要忘了,还有一个曙光呢,只是我这个曙光不如你那个曙光。”
  第二天上午,小赵替淮海拿着东西,将淮海送到病区外面的道路上,挥手告别。淮海来到五官科病区,曙光不在医生办公室,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军医,从桌旁站起来,笑着和淮海打招呼,说:“你是来找曙光的吧,她马上就来,叫你等一会儿。”
  淮海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那个女军医又问:“你还认识我吗?”
  淮海看了看她,说:“认识。”
  “你现在眼睛怎么样?”
  “还那样,看书时间一长就难过。”
  她就是那年曙光将淮海带到这儿住院、给他检查眼睛的那个女军医。
  不一会儿,曙光走了进来,她将淮海介绍给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人,另一个年轻的女军医笑着说:“不用你介绍了,我们早就认识他了。”
  曙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淮海说:“时间还早呢。”
  淮海说:“你工作吧,我在这儿坐坐。”
  又一个年轻的女军医过来搂住曙光,哈哈笑着说:“我们曙光哪还有心思工作呀。”
  十点半钟时,曙光和淮海离开了五官科病区。在门诊大楼旁边的停车场上,停着几辆解放牌军用卡车,他们走近时,有一个女兵向他们走来,曙光说:“是‘肖老太婆’。”
  “肖老太婆”向他们招手,走过来拉住曙光的手说:“曙光,你怎么会在这里,来实习的吗?”
  曙光说:“是啊。怎么4个口袋了,当医助了吧?”
  “是护士。”“肖老太婆”看了看淮海,“这不是我们的抗洪英雄吗,伤好出院了?曙光,你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怎么样,现在是什么关系?”
  曙光咯咯笑着说:“战友关系。你怎么样,有‘战友’了吗?”
  “肖老太婆”说:“是束笔齐,他现在是卫生队副指导员。”
  看病的病员们,陆续从门诊大楼里走了过来,“肖老太婆”数了数,对他们说:“都看完了吗?上车吧。曙光,跟我们一块走吧,回去看看。”
  曙光将她拉到一边,说:“肖娴,我和淮海的事,你暂时要保密,他现在不是干部。另外,我真不放心他的伤,一个月后请你给他再检查一下。还有,车到团部后,你请驾驶员把他送回去,不然他还要走十多里路呢,还拿着东西。”
  “肖老太婆”感慨地说:“曙光,你真是牵肠挂肚啊!行,我一定照办。”
  曙光扶淮海上了车,汽车开动时,她还拉着淮海的手,强忍住泪水;但淮海这次倒并没有上次听说曙光要去巡诊时的伤感,现在他的前途上已露出了希望的霞光。汽车开出了医院大门,淮海坐在车后,看见曙光还站在门诊大楼的台阶上,踮起脚使劲向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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