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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逸传(传统武侠)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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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6-6 15:44: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二天早上卯时初,惠香已经在惠俐的催促下收拾妥当,到假山西面的琢玉阁见玉颜。这还是她第一次直视玉颜,虽说在竹屋也见过,但那时候只顾看功夫,心情也比较复杂。而现在玉颜是她的师父,她有必要了解并尊重师父,所以看的很认真。只见玉颜身高五尺三寸往上,年龄三十岁出头,体态轻盈娇俏,肤若凝脂;弯弯的月牙眉,杏核眼,睫毛纤细、眼眸深邃,弧线型鼻梁肉鼻头,朱樱圆润、唇珠凸显,嘴角旁边有两个极难发现的梨涡,下巴略尖还算光滑,额角发际边缘有个一寸长的细疤。
   玉颜领惠香来到琢玉阁后面一间静室,一边让她默记心法,一边用内气功帮她推宫过穴。两个小周天后,她自己的气息就可以跟着那股气流在经脉中游走。到第三天早上,玉颜到达前她竟能自己提起微弱的气息,虽然很弱却可以随意识移动,她惊喜之余心劲儿愈加高涨。
   卯时四刻,玉颜又带惠香到后门对面的禅院。院子各处已经有很多姐妹,玉颜先叮嘱她务必忘掉之前所有招式和技法,然后开始教她九宫步,硬是在一个假山旁边练习一早上。她也明白这是要扎实基本功,就毫不违逆的练习。直到辰时三刻大家都回去,玉颜才让停止。回上院洗漱以后,惠俐陪她到前院饭堂用饭,吃着饭还告诉她早晚的两顿饭分别吃几分饱,早饭后稍微休息还要在禅院练习兵刃,晚饭后可以到阁楼看书,睡觉前自己练习心法。
   教惠香剑法的还是玉颜,而且只用木剑比划招式,并警告她在内功初成之前,每招每式闪转腾挪不得催动内劲。师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玉颜的每个举手抬足她认真铭记在心,自己比划时认真对比,身形、角度务必做到分毫不差才满意。
   晚饭就是下午饭,申末酉初吃些清淡的汤粥,她就打算去阁楼。刚出饭堂迎面遇到师姐惠敏,让她即刻到师父房间。原来玉颜早为她选好几本书,但她首先要精读并牢记的是《绝尘居清规七十二》,因为其中三成以上会累积师父、师姐妹,这种简单错误同门姐妹极少会犯,就是因为每一个做师父的都会严苛要求她们,并以身作则。
   从那天开始,惠香每天的睡眠时间都在两个时辰以内,上床前自行练习内气功和心法,卯时四刻至申时末由师父点拨基本功和剑法。起初是自己铆劲,困了累了就咬紧牙关硬抗,偶尔还会想念吴辛蝶,以她们的深仇大恨不断自我鞭策,竭力在惠俐提醒之前主动响应。两个月后,惠俐敲门时她早已经在静室研习心法运行内气功,学习新招式之前会先演练旧招式请师父指点,走九宫步的精准度和速度也获得在暗中观察的师祖点头赞许。
   小泥鳅和姬老九离开篱笆小院的时候,吴辛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平静的喝一碗白粥,吃小半块野菜饼。到了深夜万籁俱静,她忽然感到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顷刻间侵占心头。尽管隔着三丈左右的西间里睡着一位身怀绝技的高人,可他对她的平淡却明显在二人之间筑了层看不透触不到的隔阂,这点她也能理解,毕竟从见面到现在也不过五六个时辰,等熟悉了必然会亲近。姐姐的离去可能才是她感到孤独的真正原因。从她记事起几乎每天都会和姐姐在一起,因为母亲的原因她做家务并不多,最多是收拾小姐房间、老夫人禅堂,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小姐身边,一起读书,一起玩游戏,连捉迷藏都是两人一组。那场变故不止塌了养尊处优的小姐的天,更带走她的一切——自幼相依为命的母亲和不曾相认的父亲及兄嫂,好在给她留了个姐姐。可如今,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唯一的亲姐姐也离她而去,虽说还有个强有力的念头——报仇雪恨支撑着,但她到底还是个十七岁女孩,第一次独自面对无尽黑夜怎能不心生牵挂?最让她揪心的还是不时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没有关系,那叫声离得还很远,即使真有野兽也不要紧,我会武艺的,还有师父,他可是徒手逼走姐姐师父的人。哦,不对,他不让我叫他师父,那就是不肯收我做徒弟,嫌我太笨吗?如果小泥鳅在就好了,那小家伙一定会帮我求他……她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觉得孤单。
   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吴辛蝶忽的一下坐看起来。阳光透过窗缝照在旁边地板上,她赶忙下床迅速整理衣服叠被子跑出去刚想说马上煮饭,看到青年男人已经坐在厅堂方几前,方几上摆着两碗白粥、一碟清炒笋尖、几块烤黄的野菜饽饽。她赶忙站到他旁边弱弱地说:“师父,对不起,我睡过了。您下次可以叫我起床烧饭。”
   “粗茶淡饭而已,谁做都没有关系。去,洗一下吃饭。”青年男人温和的说,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她脸上扫过瞄向后门口。
   她走过去才发现门外小竹凳上有个盛着半盆清水和毛巾的木盆,愈发觉得惭愧,急切地冲他一躬,才出去。匆匆洗过坐回到他对面凳子上,拿筷子之前恭敬地看着他说:“师父,明天我一定起早些烧饭。”
   “吃吧,说了没有关系,不必过于拘谨。”说话间他拿筷子夹块饼,悠然地吃起来。
   在她吃完饭起来收拾碗碟时,他轻轻摆手示意她坐下,温和的看着她却说的相当深沉“你在这里住多久没有关系,觉得无聊可以看看书,帮忙做个饭也可以,但不许叫我师父。
   “啊?”她吓一跳,赶忙跪下来慌张的看着他师父,是不是小蝶做错什么了?您尽管教训,可以打我骂我,怎么罚我都行,小蝶唯一的希望就是跟着您学习武艺
   “起来起来,跪的什么?”他立刻摆手,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把她吓得赶紧站起来,然而眼泪随之而来,鼻子也齉了,声音也颤抖:“师父,小蝶求求您了,您就收下小蝶吧,小蝶一定刻苦练习,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哎——你怎么哭起来了?别哭了,坐下。”声音愈加严厉。她赶忙坐下,却无法马上停止抽噎,只听他的声音稍微缓和些说:“好了好了,别哭。你喜欢做什么随你,只是不要再哭了,还有不要叫我师父。我住在此间就是图清静来的,你们这一来——唉,算了算了。”说着话站起来径直出后门,眯着眼睛在院子里踱步。
   她跟到门口一看,他稍微仰头眼睛眯着在院子里踱步,心更飘忽,就快步过去跟在他身后。从厨房旁边篱笆墙到西边的篱笆墙,到东边篱笆墙旁边再转身往回走。她知道他听得到她在旁边因为她低着头走路有点拖沓不说,走几步就不得不吸溜鼻子,可他就像感觉不到她存在,照样眯着眼睛身子拔的笔直,脑袋微微后仰,步伐从容悠然。
   第三往西走她忍不住再次恳求:“就算您嫌我烦我也要说,既然您已经答应那个女人五年赌约,就要履行诺言教小蝶武艺,要不然到时候输了还得离开,您的清静还得结束。
   “你什么时候听见我答应赌了?”他温和地说着继续向前踱步,姿势没有丝毫该变,“随她们如何吧,要来的想躲也躲不掉,要走的强留也留不住。
   “姬掌柜说您已经答应了,我都听到了,姐姐也已经跟她们上山了。姐姐本来就我聪明,又好学。”她还是边吸溜鼻子边跟他走,“您还是些教武艺吧,要不然咱到时候肯定会输。
   “输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答应。何况我就是一个山野闲人,靠做几个竹器过日子,教你什么?做梳子吗?呵呵。”他不以为然的说。
   她仔细一想可不是,还真没有听见他答应任何人任何事那帮人又打又杀又闹腾没有逼他答应什么,小泥鳅临走说过几天来看我们他都没有接茬。再一想暂时不能要求太高,能留下来当个使唤丫头也比没有人收留好,慌忙揩一把鼻涕欣然接“做梳子就做梳子好了,只要您愿意教,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
   “我适才不是说了吗?随你喜欢,只要别动不动就哭,别叫我师父。”他淡淡的摇摇头,似乎刚才这些话完全是多余的。
   “不叫师父叫什么?总有个称谓吧?要不然小蝶叫您老爷?”确定可以留下来心情一下子好许多,感觉鼻子也没有刚才那么齉了。
   “这不行。”他稍微思索说,“这样好了,我给梳栉铺的佟掌柜写凭据时留的青篱,你叫我青篱好了。
   “青篱?小蝶可不敢直接称谓的名字”她觉得这名字很好听,但直接叫出来还是有些不妥,就大胆地凑近他侧头说“要不然小蝶称谓您青篱先生吧?在外面称谓您青篱先生,在家称谓您先生。
   “随你吧。”他淡淡地说。
   “既然先生不愿意用真名实姓,干脆给小蝶也起个假名,毕竟我和姐姐还有仇家,给先生带来麻烦就不合适了。”她还跟着他。
   “呵呵,小蝶这名字就挺好,不用改吧?”他没有按她预想的接话。她不假思索再接话“还是请先生赐个名字好了,万一仇家找上门可如何是好您又不肯教小蝶武艺,小蝶这点花拳绣腿连累先生就不合适了。”说完特意歪着脖子看他作何反应,真希望他爽快答应传授她武术。
   “真想改那就改吧。”他还是没有上套,边走悠然“你好像是姓吴是吧?可以把名字倒过来,吴小蝶蝶小吴,蝶舞怎么样?
   “那叫蝶舞好了。”她有点失望,却并不难受,毕竟他还是她留下,而且只要有他在,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她。她决定就这样了,不求了,停住脚步弱弱地冲他说:“先生慢慢转悠,蝶舞洗碗去了。”说直接转身回屋收拾方几上的碗碟。
   他看也不看她继续踱步,似乎有没有她在身边都一样悠然。他前后溜达了大约半个时辰,厅堂喝口凉茶走西间。
   这时候,她早已经洗过碗筷和厨房用品,把午饭要吃的菜也择好,还窝了一点面,打算中午擀索饼给他换口味。见他进西间自然跟过来,还顺手拿来小竹凳,既然说学做梳子那就用心学,说不定他看她勤快注意教武术也不一定。看他拿起竹针一个个摆在刻了榫眼的木条上,她也拿跟木条在膝盖打算照着做他忽然抬头看着她淡淡说:“你扯竹条,学跑之前得先学走。”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旁边,伸手拿起一块竹片连续撕,就像撕蘑菇一样,眨眼间便将一块两寸半宽的竹片分成十几根竹条,每根宽窄差不多。
   她简直傻眼了,于此同时想到这就是种高深功夫,心里瞬间激动起来,也伸手拿起一块竹片又是撕又是掰又是拉,鼓几次劲竹片纹丝未动。她不由得弱弱地看着他说:“我拉不动啊,能不能先用刀子割开口?”
   “不能。”他直接回绝,稍微思索接着说,“每根竹子都有纹路,顺着纹路扯下来的竹条才能保有竹子的原始韧性,做成的篦子才不易折。但凡下刀必然伤纹路,扯下的竹条多半失去韧性,既浪费材料又枉费气力。”说着话又拿起一块竹片递到她面前指给她看,“你仔细看,每个竹节都是顺着横结往上长,这些纹路之中每间隔一定数量细纹总会有条粗纹,这就是你要找的。一手抓住截面,拇指与食指靠近粗纹,另一手的拇指与食指捏住纹路向外带着韧劲拉扯。”话音未落一根竹条撕掉,“看清楚了吗?”说完又连续撕了起来,竹条随着他的手指错动又一条条脱离。
   “哦,容蝶舞再试试。”她仔细看,果然发现竹片上的纹路是有粗有细,粗细之间的确排列有序。可她按他的手势用力撕扯几次都不见任何反应,不由得暗自咬紧牙关继续用力撕扯。
   “不行就算了,去那边看书吧,日子很容易消遣。”他轻描淡写说完拿起之前的木条和竹针,低头继续排竹针。排满扣另一木条,执住两端轻轻捏,“咔吧”榫卯扣紧,严丝合缝,一把精致的篦子做好了。他把篦子排进左侧竹筐,伸手拿木条、竹针,完全不在乎她做或不做。
   她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忽然觉得难受,骨子里的倔劲儿也同时涌上来,所以她发狠似的说:“你能行的我也能行。”说完双手继续叫力,鼓两次力依然没有反应,气得她紧紧咬着嘴皮。随后她长长吸口气,试着把手指向外一点点,贴近粗纹不压着,牙关咬紧眼睛一闭,双手同时用力向外撕扯“咔”一根竹条分离竹片,与此同时她的右手食指有血丝渗出来。这点血她不在乎,放下竹条再按同样的方法同样的力度撕扯“咔”又是一根竹条脱离。她兴奋地扬手给他看:“看吧,我就说我能行。”
   然而他连眼皮都没有一下,仍然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她忽然觉得他所以不看她是相信她,没有任何形式的鼓励或许是从内心对她肯定。这想法更让她兴奋,拿出手绢把流血的手指擦两下,继续撕扯竹条。不到半盏茶时间又割一条细口,她擦几下再继续,不大会又有伤口,她照样几下再继续,下嘴皮咬的黑紫也不出声。
   做午饭前洗手的时候,她才发现手上的小伤口十七处之多,而且都集中在右手食指,和面时碰碱水愈发的疼。但她不在乎,不是憋气,是真的不在乎,甚至还有些佩服自己,两个时辰不到就徒手撕扯几十根竹条,这在今天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边擀面她还暗下决心,一定好好练习,不止是撕条,还有做竹针、刻榫眼、做篦子、做梳子、做竹笛,她都要学会,而且要做的很精。
   下半天稍微好点,但也差不多她问他什么时候学做别的,他就像没有听到,问他做好的篦子去哪里换银子,还是埋头做手头的事。她只好继续扯竹条,手指破了就擦擦,擦完就继续,渐渐习惯了默不作声。这天她还发现一件事,他对吃食真的不讲究,茶水浓淡甚至喝不喝茶水也无关紧要。
   酉时三刻左右,她将餐具洗过又烧一锅水打算泡茶。他从房内拿出个木盆,里面有树枝草叶。舀些开水泡一会儿又加些冷水,端进厅堂地上,看着提茶壶进来的她说:“坐下,把你的手放进盆里泡片刻,然后再泡脚。”她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照做。大约一盏茶之后,她擦擦又热又涨的双手,开始泡脚。他拿着一个罐子走过来,拉起她的右手看了看,用块布片蘸着罐子里的东西,轻轻涂抹她的食指。
   她的心先是忽悠一下,瞬间凌乱随着一丝丝清凉传遍食指又传进她的脑海她渐渐清醒过来:原来他看到了,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就是要人家自己体会。这药真灵验,指头好像已经不疼。他看起来那么冷淡,居然会动手为我擦药,还为我端洗脚水。姐姐一定不会相信,我遇到了世上最好的师父。
   令她更意外的还在后面。他为她手指涂过药把罐子收进去,回来后竟把手伸进她洗脚盆里面试水温,接着加些热水让她再多泡一刻钟。她泡完正擦脚时,他过来又加了些热水自己坐下泡,边泡边悠然地喝着茶看着书,把她惊得直到睡觉也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几天后,她的手指不再割破,撕竹条的速度也明显提高。他却没教她做别的,仍旧让她撕竹条、做饭,晚上照样给她端水,先泡手再泡脚。她晚上不敢喝茶,害怕起夜不方便,也是真害怕上茅房时篱笆外忽然出现的怪声音。睡觉前她也试着找书看,把书架翻几遍发现感兴趣的书。
   住进来第六天晚上,她又站在书架前随意浏览猛然发现书每天整理,前几本书的顺序始终是《黄帝九灵》、《黄帝针灸甲乙经》、《三人明堂图》、《黄帝素问》、《外台秘要》。她觉得他可能已经习惯这个顺序又或者暗示她依次读这些书。想到这,她先拿起《黄帝九灵》揭开封面,把序看完开始纳闷了,这是医术,为什么要我看医术?接着是九针十二原,的确讲的用针。她耐着性子看几小段看不下去,压根儿就看不懂,索性合起来放回书架。看第三本比较薄,拿起来打算再试试,可是打开看一眼她立马合上,因为里面是个一丝不挂的男人画,身上还有好多字她更加不敢看。她赶紧把书放好,回到床边坐下,许久不能平静,她无法相信他会让她看这种污秽图画。
   两天后她决定硬逼自己把第一本,实在看不懂再问他。当她真看完了居然明白一些简单道理,像哪条脉络牵扯什么病症,扎哪里能调理哪个内脏。只是有些术语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想去西间问时间有点晚了,仗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三人名堂图》,仔细看觉得画中那些字有几分熟悉,思索着翻开《黄帝九灵》再对照她忍不住笑了,原来那些字标注的穴位名字和位置。忽然脑子想到一件事,她和姐姐在绝尘居后门口被那女子戳几下便动弹不得,想必就是穴位,仔细回想当时被戳的位置与图画对比,她愈加兴奋——这肯定是学习那种功夫的基础。想到这,她脑海里的难为情瞬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求知欲,她决定把这些书摸索个滚瓜烂熟,等用到的时候就不会两眼一抹黑。
   从那天开始,她对所有事情都加倍用心。起得更早睡的更晚,做饭洗衣服之外的时间都用来撕竹条和看书。那段时间,她对青篱的生活习惯也基本上了解。他总是寅末卯初出来,先坐在后门外盘膝梳头,然后到前门外竹林边静坐吐纳;卯时末洗漱吃早饭,饭后用清茶簌过口到后院边看书边踱步,半个时辰后背竹筐出去辰时末回来,竹筐里或是野菜或是竹笋或是草药,有时也会带木头和竹子;喝几口清茶便开始做篦子,直到午时四刻左右她叫吃饭才起身;午饭后还是清茶簌口后院踱步,半个时辰后午睡,每次午睡约两刻钟;未时三刻左右他会喝两盏茶,喝茶的间隙用竹笛吹一段悠扬的乐曲,曲子她完全不懂,就是觉得悦耳,有两次她见到七八只蝴蝶在他身边展翅轻舞,还有不知名的鸟儿落在篱笆上;喝茶后到酉时吃饭前仍是做篦子,饭后照样清茶簌口后院踱步,酉时五刻回西间打坐;亥时三刻轮换泡脚,有时还会为她拿捏头颈、后背、胳膊,通常会在亥末回西间梳头、睡觉。
   尽管她打消不了某些诧异——从住进来就没有见过他练功,他是如何保持功力?两人从不说撕竹条、做篦子、吃饭以外的话他为什么不觉得闷?他不出竹林也没有见过别人进来米面怎么来的?在这终日迷雾萦绕的荒山竹林里学医有什么用……尽管如此多疑惑,她仍然勤劳刻苦做家务、撕竹条,仍然对未来满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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