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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事—【系列纪实故事】第一部.张作霖野史
第一辑. 旧事序曲
一.喜听评书
一般来讲,凡事大都有“序曲”,为什么要说“张作霖野史”?还有更多的“陈年旧事”?也就是因为有“序曲”所引申的原因,那就先说说这是什么样的“序曲”吧。
首先问读者朋友,你喜欢听书讲古吗?反正我特别喜欢听。
我小时候的经历主要是在上世纪60年代,在那时候我才10岁刚出头,业余时间干什么呢?社会上有趣的活动很少,只好在家里听听评书。
我家是山东根,早年,长辈闯关东来到了东北,我是在鞍山市生并长大的,幸亏当地有个说评书的好手,叫杨田荣,在收音机里,天天都有他说的评书,每天晚上在18点到20点之前,就听他的评书。当然,在别的时间段也有,但对我来讲,就没有机会听了。
还当然,不只是我一个人爱听,大部分市民都爱听,在播评书的时间段里,很多人都窝在家里听呢。
那时候的评书主要是讲革命故事,如“铁道游击队”、“烈火金刚”、“红岩”、“青春之歌”、“野火春风斗古城”,等等。当然也有古代的故事,如“三国演义”、“隋唐演义”、“水浒”、“杨家将”、“回龙传”、“三侠剑”,等等,好听得很,非常吸引人!
可听完评书干什么呢?学生作业早就做完了,睡觉也早,在收音机里虽然还有别的节目,但家里有很多人,他们爱听别的节目,我不爱听,有时候,就闹心地出家门瞎溜达,终于有一天,竟然在街区小广场旁边,发现另有天地!
二.看卖把式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有一群人,围了一个大圈,里面有嘈杂声,肯定有什么呆好卖,我就钻进人群里去看。
好家伙,原来是有几个人在卖把式,一会儿,拳脚表演,一会儿,刀枪演练,一会儿,用铁链围上胸部,用气功把铁链挣断,一会儿,又吞下去一个铁球,用气功把铁球鼓向空中!
我看得都吓傻了!而很多观众是呼号着鼓掌!
在表演的中间,卖把式的人会有几次把演练停下来,抱拳在场内走几圈,说谢谢大家叫好,更希望大家能赏点钱,并边说边鞠躬。
真有赏钱的,大部分是把钢镚和纸分币往圈里边扔,也少有角币,但还真有赏一元、二元的,卖把式的遇到这种情况,更是猛鞠躬!
每次收完钱后,卖把式的表演继续进行。
我是小破孩,兜里没有钱,虽然不好意思,也只能怀疚地继续看。
第一次看见是发现,然后就有瘾了,以后,每天听完评书都去看,但有时候能看着卖武把操的,有时候看不着。
卖把式的当然是专业搞这个的,但却是流动的,不可能老在一个地方表演嘛。还好,虽然有流动走的,又有新来的,所以,我总是能经常地看到。
其实,这就是过去所说的卖艺的,不光是卖武把操,也有专门卖艺说书的。
他们一般在街中心的边缘找一块空地,先敲锣,观众围上来后,他们在地上划个圈,就开始说卖什么艺了,然后开始表演。
卖什么艺的都有,还有先卖艺、后卖药的,我最爱看的是说书。
他们说的书,可不只是杨田荣所说的革命类型的故事,虽然也有,但主要都是比“三国演义”等古书更武侠类的故事,而且有连续性,留下扣子,然后天天来说,我当然是天天去听。
那时候,已经开始有些“除四旧”了,武侠类书籍很难买到和看到,对于我这个刚刚涉世的小破孩来说,很吸引人,感到新鲜,所以特别地爱听。
最多的时候,街里常有好几伙卖艺的,我常常会主要选择听书。
什么“大五义”、“小八义",还有精灵古怪的故事,听得我是如醉如痴!
我也不能老是白听呀,有时,也费劲特意攒点零钱,扔点赏钱,也算心里能平衡些。
可惜好景不长,还没有完全到“文革”时期,“除四旧”运动就趋紧了,卖艺的就逐渐地踪影全无了!
我很扫兴,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只是在家里听杨田荣的革命故事。
“文革”开始后,连杨田荣的评书也听不着了,好在我也成为了红卫兵,开始了闹革命,一天到晚忙得很,听书的瘾也就逐渐地淡漠了。
三.转玩象棋
在那时候,我已经上了初中,我们学校的红卫兵分为两个造反派,我所在的派别力量很强大,占据了当地附近很多社会资源。
如有一个很大的国营大厂,在附近建有一个职工宿舍楼,配套的还有一个工程维修队、一个俱乐部、一个职工食堂、一个图书馆、一个浴池、一个打篮球的运动场所、一个卫生所、一个锅炉房,还有职工另外的住宅区。
这个地方也算是中心街区旁的热闹区域了,我们这一派的红卫兵就征用了俱乐部,设了一个广播站,宣传革命形势、革命理论和通告革命行动及事件,而我是这个广播站的负责人。
当然,这个站也有对革命组织和革命行动联络的作用,还当然,这个厂大多数造反派的人,跟我们是一个派别的,因此,我跟这里的工人们很熟,跟附近的居民也很熟。
可我们毕竟是学生,而且才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轰轰烈烈地闹了一阵革命以后,学校就基本停止了一切活动,因为学校也只是初级中学嘛,进入了半瘫痪状态,学生已经不用到校了,变成了在家里玩。
但我们班里,有些同学挺有意思,不在家里玩,而是在教室里玩,玩什么呢?玩中国象棋。
好家伙,在每天一早,棋盘就摆上开始厮杀,也有外班级的同学来参加,甚至于到晚上了都不回家,还在班里厮杀!
他们为什么那么有瘾?原来在我们班里,有一个姓胡的男同学玩得很好,因为他爷爷在伪满时期曾拿过省冠军,他是跟他爷爷学的。在那姓胡的同学所住的住宅区,还有一个象棋玩得好的,曾经拿过当时的区冠军,当然,就跟那个胡爷爷较上劲了。他们都有自己的徒弟,就是崇拜者,两伙人就经常厮杀,在班里玩的就是这两伙人。
我在那时候还不会玩,但对这两伙人的较劲有兴趣,通过观摩后,慢慢地也会玩了,而且是后来居上。
这可不是吹,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学习能力确实比一般人强。
四.军棋往事
如我在上小学时,中午是回家吃饭的,有一次有事情没有回去,竟然看见同学们都在玩军棋,我不会玩,可几天后就学会了,并很快地后来居上。
有一天,班主任也想玩,同学们就说,跟我玩吧,我玩得最好。
在那时候,班主任正跟我闹矛盾呢,说好哇,他在师范学校时也是玩得最好的,收拾收拾我,结果被我赢了一盘,当然玩的是暗棋。
这下班主任来劲了!说,明天中午继续干!让一个姓单的男同学,明天给他买两个火勺当中午饭,非收拾我不可!
可在第二天中午我赢了二盘,在第三天和第四天中午,又各赢了二盘,共赢了七盘,老师气得把棋都摔了!
为什么我不给老师留情面?为什么老师说要收拾我?为什么他输后气得把棋都摔了?这还有另外的原因,如果不稍微说一说,读者会纳闷?
我在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一直是班中队长,在三年级及以前,是一个姓丁的女班主任,到四年高年级时,就换了姓孙的男班主任了,就是跟我下军棋的班主任。
任何人都有长处和短处,孙老师的短处是,人样子长得太差,秉性反而高傲,他刚来时,我们见面一看,嚯,真吓人!
个稍高,但太瘦了,好像一把都能掐过来,关键是那张脸,不但黑,还疙瘩溜秋的,看上去不仅牙碜,那长相简直可怕极了!
如眼睛鼓鼓着,鼻子塌塌着,嘴还挺大,由于瘦,一张大长脸像刀削一样的整整齐齐,就像一个稍有点肉的死人脑瓜骨。他还爱穿肥大的黑衣服,又是短的那种,好家伙,风一吹,衣服随风摇摆,露着长长的细脖子,还有长长的细脚脖子,真像一个死人幌子!
不怪说人不可貌相,这个老师可了不得,人长得丑似应该自卑、不自信,可他不是这样,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挺着胸膛,说话“嘎嘎”的,而且对别的老师都瞧不起。
如教学确实有一套,语文、数学、音乐、图画等学科样样精通,我们这个班原来是同年级六个班中学习最差的,却在几个月后变成了最好的。
对我也会使用,把我调教得成了半拉老师,后来,孙老师除了授课,对班里的其它事情,基本什么都不管了,而由我来管。
如一早,学生须提前40分钟到校,由我组织自习,我每天都用小黑板拟五道考试题,有数字题,也有字题,在前20分钟划定自习范围,在后20分钟,学生必须清理掉桌面上的各种东西,只留一张纸,还有笔,小黑板一翻过来就开始考试,判卷由我负责。
如在校内和校外的各种活动,也大都由我组织,有了问题也是由我来处理,就是老师家访的事儿,也都是由我代替老师进行。
后来,我也学会管理升级了,把一部分权力下放给小队长,如判作业、判自习考试试卷、判每天必须写的日记、检查个人纪律和卫生,以及搞各种活动的情况处理,等等。
应当说,我也因此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对成年后的所作所为,有一定的有益影响。
但通过一件事,我身落千丈,遭到孙老师残酷地报复!
班里还有一个姓张的中队长是女生,由于能力差的原因,管事很少,是孙老师后提拔的,意图为何?其实谁都能看出来。还有一个姓王的学习委员,也是女生,俩人是同桌。
学校当时是全天课,每天下午都有一节是自习课,也由我来组织,老师一般不到场。
老师有一个不锈钢的教鞭,也给了我,在自习课上,我不但拿着教鞭在教室里走动指挥,平时也是拿着教鞭指挥。
但有时老师也在场,但不管事,只是坐在这两个女生中间调情,什么话都敢说,不但影响课堂秩序,也不雅观。孙老师有时还有动作,弄得两个女生经常“嘎嘎”地笑。
那时的学生凳子是长条的,这两个女生个子都挺大,坐在教室后部,孙老师就挤在她俩中间坐,仨人还经常嬉笑厮打,把同学们气得愤愤的,但敢怒不敢言,只能跟我诉苦,让我管。
我当然也看不惯,早就想管,但不知道怎样管才能有效果,因为老师很厉害,如轻描淡写地提出来是没有用的。
有一天,我决定采用一个郑重其事的办法,在黑板上写上:孙老师,我和同学们对您这种做法(有略,指跟那两个女生的做法)很有意见,请您改正。
我那时毕竟是小破孩,以为这个办法动静大,老师肯定不得不改正。
但改正虽然是实现了,可老师气得是暴跳如雷!大骂我是胆大包天!说把我捧上了天,反骑在他头顶上拉屎!虽然没有撤掉我的中队长,但剥夺了我的大部分权力,连已经报到学校四年级以后能升大队干部的资格,都给我拿掉了,一直到六年级毕业,老师的做法就是,虽然不整死你,但让你遭罪。
举个例子,如有一次,我的日记写了一首诗,姓杨的小队长判了95分,并使劲地宣传,赞扬写得好。孙老师知道后,说让他看看,结果给改成59分,说写的什么破玩意,还把日记本摔在地上碾了几脚。
没有剥夺的权力是为了让我继续干别人干不了的活儿,老师仍然落得一些清闲。但好事我是甭想了,如原来年年是三好或五好学生,还是出席区里或市里的,以后没有一回是。如学校有时组织学生去旅游,老师不让我去,说我是刺头,怕出事,其实就是打击报复。
这个孙老师因为人长得丑,对象很不好搞,又因为女生比男孩发育得早,特别是在那时候,大都上学晚,有的女生已经很像大姑娘了,甚至于有大老娘们的调侃说法,孙老师就说过这样的话。按现在的话说,孙老师其实就是在调戏女学生,进行性骚扰。但我在当年并没有把这事告诉父母,如果父母知道了,经过上告说理,孙老师肯定会身败名裂!
我虽然自己也有反抗,但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有一次,我竟气得在黑板上写了一首诗:可恨老天太不良,为何不让姓张王,站在人前小三辈,姓儿也比姓孙强。
这首诗当然并不是我创作的,是拾人牙慧的东西,老师如来劲,我会说,跟你有什么相干?怎么,还不允许抄写抄写别人写的诗吗?你不是让我们要努力地搞好自我的学习吗?
我当然也知道,写这个是没有太大的作用的,只是为了解解气。
果然,孙老师更变本加厉地迫害我了,但同学们也有了解气的出气处,在课间玩耍时,经常把这当做打油诗,不断地唱诵。
在下军棋的时候,正是我跟孙老师闹矛盾最厉害的档口。
我跟孙老师的往事还有很多,但不多说了,在这里只是稍说一下,我曾经写过“《不想恨也无法爱的一个小学老师》(回忆录)”,如果读者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
五.结识郭老
现在回到说玩象棋的事儿,所以,我对棋类游戏鏖战有兴趣,但我在班里玩象棋后来居上后,就觉得跟同学们玩没有意思了,就开始去俱乐部玩了。为什么要去俱乐部玩?因为那里有很多玩象棋的,原来我不会玩没兴趣,现在有兴趣了,就重返俱乐部了。
俱乐部当然也基本瘫痪了,但每天还开门,允许人们进里面打兵乓球等活动。
在俱乐部的里面和外面,下象棋的通常都能有10多盘,热闹得很,在学校瘫痪的后期,我每天都去俱乐部玩象棋。在那里玩象棋的都是大人,水平可比同学们高多了,通过跟这些社会人厮杀,我的水平又有很大地提高。如有一个人姓焦(后来我跟他一个厂),曾经也是区冠军,我刚开始是不行的,后来,棋力就慢慢地上来了,跟他的水平就差不多了。
下棋是有观众的,有很多人,其中有一个老头,起初并未引起我的注意,后来竟发现他天天观棋。
这个老头可不一般,听我慢慢地道来。
他总是穿一身青,是老式服装,上衣有纽襻的那种,头戴礼帽,脚蹬布鞋,白头发,白眉毛,一尺多长的白胡子。虽然一脸皱纹老态样,但仍显矍铄,耷拉的眼皮下,一双眼睛尚有灵光,但只是观棋,从来不说话,拿一个板凳坐着,拄着拐棍观看。
有一天我问他:“您多大岁数了?”
他说:“92岁。”
我听了吓一跳!那时候不像现在,太大岁数的人很少。
我说:“看样子您身体不错呀。”
他说:“还行。”
我问:“您怎么对象棋有兴趣?”
他说:“年轻时就爱下象棋,所以留下了这毛病。”
我说:“既然爱玩,为什么不玩一玩?”
他笑了,说:“虽然还有兴趣,但得知道好赖呀,哪有90多岁的人,还抢着跟别人下棋的,卖卖呆就挺好。”
的确,虽然棋很多,都是个人带来的,一摆上,大伙抢着下,一般都是输一盘就下去,排号上。
我说:“凭感觉,您应该能下得不错,等有机会我弄盘棋,咱俩下一下。”
他说:“我没少看你下棋,下得不错,要想玩,现在就可以玩。”
我说:“没有棋呀,也不能把别人的棋抢过来,等哪天我带盘棋来,咱俩再下。”
然而他问:“你能下墨棋吗?如果能下,现在咱俩就能下。”
说到这里,“第一辑.旧事序曲”就应该打住了,“序曲”嘛,就是引起后面故事的缘由。如从“听评书”的起始,进入了下“象棋”的天地 ,由下“象棋”,结识了一个观棋老者,由这个观棋老者,又引发了我对“陈年旧事”的兴趣。连续的故事,就请读者朋友们往下看吧,或许,会给您们带来观赏的趣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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