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鬼起串串,八月中秋鬼起兜兜〝 享受着一场夏雨带来的清凉,念叨着老一辈流传下来的俚语,不知不觉的又到了农历的七月。 七月是一个看得见收获的季节,也是一个民间传说禁忌颇多的季节,还是一个多事的季节,既有“牛郎织牛七夕相会”的美丽浪漫,也有“七月半水鬼上岸成串串”的恐怖传说,难怪人们一直把烦恼纠结的不顺事情称其为多事之秋。 家在落魂桥乡下,“一阳沉江玉成远,半尺青竹绕炊烟”的晚景,不知醉了多少路过的远客,也留下了祖辈相传下来的禁忌。 “出门看天气,进门看脸色”,一句浅显的俗语,成了庄户人家出行的依据,就连婚丧嫁娶也必须看一下黄道吉日。 日子即生辰八字,看似简单的天干地支,在算命先生的口中却成为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的必然因素,正应了那句流传千古的名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玉成桥距丹景山数十里,由于有九里埂相接,自古就多了几分灵异之气。 传说绛溪河畔曾是张三丰采药之地,关门石是状元许奕读书的寒窗所在,在这个地方,不仅留下了三军九派十八团的足迹,也曾涌现过诸如汪和尚等看破红尘的方外之人,而且还是著名的治疮神人黄炎亨的故乡。 对于鬼神,我们是将信将疑的,对于医生,我却是毕恭毕敬的,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九四年我右眼生眼疮,看遍了附近的医院都治不好,治疗费从最初的几十元一直累积到一千多元,靠锄头维生的父亲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找过草池堰的算命先生,拜过东溪的大佛,还给给主治医生送过自己舍不得吃的花生鸡蛋,费了很大的周转,然而眼病依旧不见好。 没有办法,父亲只好带我到玉成团碑找到云游的黄炎享求医。 说起黄老,.颇有一些传奇色彩。 身怀一身医治疮毒的绝技,却很少在市井出入。 但凡有人求治,都会在幺店子去找他,一杯薄酒,几颗九里更花生,就成了黄老闲云野鹤的由头。 那年,黄老已七旬有于,在查看了病情之后,立既让我闭上双眼。 微疼间,已用消过毒的小刀挑破眼疮,麻利的取出了小指头大的白色脓包。 然后,再用中草药轻轻敷上伤口,如是轻描淡写的几下,虽然有些疼感,我却有如关公刮骨疗毒般的壮烈。 一边喝着黄老师的泡酒,一边听他讲草池沿刘存厚的故事,一边剥着九里埂花生,竹林似乎真的有桃源之风吹过。 黄老是一个慈悲心肠,不拘小节的人,对于医药费是从来不去计较的,病人有钱就给,实在没钱也就算了,他说草草药反正都是露天坝的,自己只是勾了一下腰杆。 经过三天的换药,困扰我多日的顽疾居然治好了,回过头想一想那些算命先生所指的犯冲,想一想医院里只知道开消炎药的老师,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黄老师说,人世间没有鬼,如果非要找一个,那就是我们人类自己。 人一辈子,佩服的人不是很多,黄老师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曾经探究落魂桥的来历,竟然没有人知道,后来我听丹景山的和尚讲,古时死刑犯一般都是秋后处斩,所以秋天是死人落魂的节气,秋风哀哀,秋草枯朽。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当地有〞白不走新房子,夜不过落魂桥〝俚话。 不过大师却劝戒我不要太在意那些传说,魔由心生,心中无魔自然也就无魔了。 这句话,我一时半会是琢磨不透了,不过大师的大名,我已经是如雷贯耳了。 传说,有一年大师在五龙场上扎金花,玩着玩着,大师内急离开。 其他人趁机翻看大师的牌居然是三个8,为了赢大师的牌,几个人相互换牌,准备好好的敲大师一笔。 不久大师回来,念一声佛号,说这局自己认输了,还说出某某某拿了几个几,某某某拿了几个几,一席话惊得牌友们目瞪可呆。 心中无魔,自然也就无魔了。 也许,这也是人生的一种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