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乡偶记

艺为欢

清明回乡偶记

【艺为欢  2016-4-7】

     这个清明，本打算组织乡友们爬高峰、聚中餐，但清明天气的不确定性、同学又邀去县城聚会、哥哥回来后还要与原老同事见面、小孩周六上午还要上课、假期还有一桩好事要去落实，唉，计划不如变化，一切还得见机行事。

     2日上午，听说黄瓜可以降血糖，我买了一箱三十多斤的黄瓜，哥哥也买了两罐蜂王浆，而家里正值菜荒季节，我们又买了一大袋子菜，考虑到家里做饭麻烦、父母又不便，我们干脆吃了晚饭后动身，爱人因正值业务繁忙无法脱身，我们一行五人踏上了归程，直到九点多到家，爸妈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邻居江家，他家就在我们村落的地标——大樟树旁，他钓鱼去了，他娘、爷爷正在种菜，我与他大爷、易老师三人在坪里聊天。江大爷原来是当地有名的屠夫，小时候喜欢看他杀猪，他一只手用劲捂住猪那长长的嘴、并用自己的大腿顶住，另一只手拿着尖刀毫不留情直接捅向猪的脖子，血顿时直喷入脚盆里，而这时旁人都特别关注盆里的血，如果血无端化了或者少了，断定周围最近会有人死，大家都相信他能看到鬼、作得法、避得邪，我们都佩服他不简单。现在他已届八旬，垂垂老矣，我与他一直没有交集，今天闲聊时，特意问他是不是真的看到鬼，他的回答很肯定。他也念过旧学，得知我有拯救民间文化的想法，他就非常兴奋地念了一大串本地老口标，非常遗憾我一时没带记录本，准备另择时间前去拜访请教。而易老师曾是语文老师，他与人谈吐非常谦恭讲究，与父亲是同事，与我也是同字辈的兄长，现在退休在家，年龄虽然比父亲稍大，但身体比父亲硬朗得多。小时候闹洞房，他从不缺席，他的名字与蒋大为颇为相似，所以一直模仿蒋高音，那时虽然是干唱，但他的歌声非常洪亮悦耳，在我们童年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也擅长写毛笔字、拟楹联、写文章，还会拉二胡、吹笛子，算得上一名才华横溢的老师。他没教过我，但在85年，学校举行联欢会，我在台上表演了一个四人相声节目，是他给我们排练的。退休后，乡邻办丧事也常请他去做礼生。

      江妈早就知道我是来说媒的，非常热情地请我吃艾叶斋、询问女方情况。去年年底，校友晓在家因车祸不幸受伤，被送进了我家附近的伤科医院治疗，可怜她整个春节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晓是同乡群的得力副群主，甚至在病情严重的情况下，她依然乐观，在群里非常活跃。3月份，我约了郭副群主、贺副群主等几个到医院看望慰问。而我刚认识不久的邻居小孩江正在长沙找工作，我把他约来株洲，他舅妈也跟来了，来到病房，没想到他舅妈与晓竟然是邻居，江第一次见到了病床上的她，但我没有透露。从医院出来，江舅妈极力托我把这件好事办成。几天后，听晓说7日出院，我先联系江，嘱托他到时来接送晓回家，然后我再在同乡群里故意虚张声势，以“我群主将派专职司机来接送晓出院”发布消息，顿时引起群内的一阵哄动，但更多是遭到大家的质疑，有的甚至跟我打赌，而晓本人虽然对我群主非常信赖，但此时也半信半疑，不过我再三保证，要她到时只管在医院等，自然会有专车来接。3月7日，周一，我去长沙上班了，但仍然保持与江联系，他虽然正好这天要去长沙某单位面试，但因要接送晓而错过了，中午得知他已经顺利将晓送回了家，我才放下了心。后来在网上我经常有意撮合他俩，江妈也打了电话给我，询问了女方的生辰八字。这次利用清明节的机会，江提了一桶刚钓的鱼，在我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晓家，她母女俩在家，非常热情，晓与江见面并不拘谨，似乎他们是一对前世注定的有情人，尤其她妈更是笑容满面、忙前忙后，江也帮忙烧火剖鱼，似乎他们早已是一家人了。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但因为晓父亲和爷爷坚持留着她在家招郎，而江又是家中独子，这给这桩好事带来了不确定性，我想，不管结局如何，就当是他们情感路上的一次历练吧。下午，晓的老表伟携全家来了，以前我不认识伟，后来在群里聊了一段时间，发现他竟然还是十多年前我在工业学校的学生！不久副群主忠做完事、开着吊车也赶来了，大家在一起谈工作、谈生活、谈人生，温馨而真诚、和谐而愉悦。

      4日上午，我与三叔一起来到后背山上的祖父母合坟前祭奠、缅怀。昨晚下了雨，让整座山朗润起来了，那绿草芳香，如毯似毡，那嫩条柔柔，更象那窈窕淑女，碧碧的，嫩嫩的，一派盎然。眺目远望，一座座山峰躲在雾纱里若隐若现，山顶上更是云烟缭绕，山岚氤氲，而脚下那一栋栋精致的民房别墅，散落在郁郁的绿树丛中，整个世界一片雾霭朦胧、烟海扬波，婉如人间仙境。祖母在这里已经沉睡8年了，祖父也有3年了，他们如果还在，都已经百余岁了，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恍然如昨，鞭炮声在空旷旷的山间回荡，三叔边叩拜口里边叨念着。下山后，我和哥哥就开始返株，刚出来就遇到正在匆匆赶路去镇上的二娥婶，满头白发的她让我至今仍在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人，因为与我的方向相反，我赶紧为他拦了一台顺风车。

      这次回乡，发现父母的身体都康复得很好、与正常人几乎无异了，我感到非常欣慰；看到母亲和曾经做过心脏搭桥的三婶又去打牌了，我又多了几份担扰；看到那须发又长又白、满面沧桑的四叔，我感觉自己似乎穿越了时空；听到江大爷满口老口标，我感到拯救农村文化的迫切性；当得知晓的母亲比我还小，可女儿可以成亲了，一直以为自己还年轻的我不得不服老，也不得不概叹时光的短暂、岁月的无情了。

      那青山碧水，那小江翠樟，那横坵纵田，那闲翁忙农，一切慢慢在我身后远去……

跟爷爷比高了！

在与江大爷、易老师拉家常。

一家子忙前忙后，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校友们合影。

家乡美景，不是虚谈。

叔叔们都来了。

邓仲祥

那青山碧水，那小江翠樟，那横坵纵田，那闲翁忙农，一切慢慢在我身后远去……

艺为欢

邓仲祥 发表于 2016-4-11 08:03
那青山碧水，那小江翠樟，那横坵纵田，那闲翁忙农，一切慢慢在我身后远去……